下午两点,沈秋顺利坐上去武昌市的火车。
车上人来人往,沈秋根据车票找到自己座位后便开始闭目养神。
这趟车得乘坐四个半小时之久,大概晚上九点半左右会到达目的地。
火车开动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
这时,一个头发凌乱,眼睛红肿,嘴唇干裂毫无血色手上拿着一摞传单的女人引起大家注意。
她身后跟着一个精神状态看起来比她好不了多少的男人,应该是这女人老公。
两人年龄看起来大概在四十来岁,但那双眼睛完全没有四十来岁该有的样子。
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他们的眼睛浑浊暗淡,丝丝缕缕满是苍凉。
女人语气卑微从车厢第一人开始挨个问来:“您好,请您问见过传单上的女孩吗?她五天到武昌市游玩,现在都联系不上,请您帮忙看看。”
武昌市,正是沈新月坐的这趟车的终点站。
很久以前,武昌市和平阳市一样,都是较为落后的城市。
近几年靠依山傍水的宣传,将旅游业发展了起来。
也算是近些年来雄起的网红打卡城市之一。
被问到的乘客有些忌惮地看了眼女人,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他象征性地朝传单上瞄了眼,而后快速回答:“没有。”
女儿精疲力竭,撕扯着犹如拉风箱似的嗓音:“谢谢。”
她一路走来都在重复这两句话。
跟在他身后的男人也一路替她的行为表示歉意。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
这情景让整车厢的人都唏嘘不已。
“真可怜啊。”
......
终于,女人走近,她站在沈秋面前:“您好,请您问见过传单上的女孩吗?她五天前到武昌市游玩,现在都联系不上,如果您见过的话请联系我。”
沈秋睁开双眼,接过女人递过来的传单仔细端详。
而后认真看向她:“阿姨,我知道。”
不是我见过,而是我知道。
女人眼中迸发出一丝光,仿佛看见了希望。
就连身后男人也都一脸不敢相信,无神的眼中亮起光辉,这是他们这五天来唯一一次听到的不一样的答案。
周围乘客全都眼睛瞪得像铜铃,没想到真有人敢说见过。
也不知道是为了安慰女人还是真见过。
看这情况,女人已经接近崩溃,一旦你说自己见过或者会帮她留意,指不定下一秒疯了就要缠上你。
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段女士!您怎么又出来发传单了?公共场合不可以做这种事,希望您理解。”
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是从另一截车厢赶过来的乘务员,估计是女人在这趟车上发过太多次,她神情稍有些不耐。
女人身后的男人再次道歉:“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公共场合做这种事是不正确的,可是自己女儿失联五天,连警方也无能为力。
他们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寻找。
一开始是两人一起到处发传单,后来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妻子在失去女儿后每天忧心忡忡,开始变得有些神志不清。
他这才不得不跟在妻子身后每时每刻盯着她,生怕她也出什么意外。
不然的话,他怕是也要活不下去了。
“上次就跟您说了,要是再做这样的事打扰其他乘客,就只能委屈您独自待在乘务室了。”
乘务员说着就要上前去拉女人的手,将她带去乘务室隔离。
沈秋见状也一同站起,她看向乘务员:“请您带我一起过去吧,我有话想对这个阿姨说。”
乘务员扭头上下打量了沈秋一眼,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这姑娘长相周正,但脑子估计不太好使。
穿的奇奇怪怪,还背了把桃木剑,难不成是在cospy?
不对,她这剑是怎么带上来的!
乘务员觉得自己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小姑娘,你这木剑按规定是不可以带上火车的。”
沈秋点头,她早有准备,从斜挎布袋中摸出一本道士证递给乘务员:“姐姐,国家规定,道士持合法证件经过检验是可以将自己的法器携带上车的。”
她指了指身后木剑,一本正经:“这是我的法器。”
乘务员接过证件一看,国家标准,还盖有红章,确实是正宗道士证,上面也注明了持证人员可以随身携带法器。
她将道士证还给沈秋,将她和那夫妻俩一同前往乘务室。
毕竟正常人哪里会穿成这样,这道士证是真,万一人是疯的怎么办。
反正是她自己要求的将她一起带去隔离,车上监控都录下来了,到时候也好说。
沈秋跟在乘务员身后,经过走道的时候被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叫住。
他一脸笑意似玩笑状看向沈秋:“小师傅,您帮我看看这面相怎么样。”
沈秋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他旁边将保温杯拿在手上玩弄的小孩。
“爷爷,您面相很好,一生顺遂,只不过要注意眼下,待会您身上很有可能会发生一个小型‘水灾’。”
老爷子一笑,他确实一生顺遂,年轻的时候没太大坎坷,老了儿孙满堂,颐享天年。
他也没在意,只当那“水灾”是对方说的玩笑话。
周围乘客听到两人对话也都哄笑出声。
还以为有道士证的是什么厉害人士,也没多玄乎嘛,这种话他们也会说。
然而就在沈秋走后的下一秒,那老爷爷孙子手中的水杯盖突然脱落。
结果“哗”的一下,还真给他来了个“水漫金山”。
“嘿,你这孩子!”
他作势要去揍自己孙子,又想到刚刚沈秋说的“水灾”。
难道真遇到高人了?应该是凑巧吧。
其他乘客见此脑中也是一样想法,应该是凑巧吧。
世界上哪有什么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