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小的回来了。”
正在柜台前算账，舔着大肚子的马掌柜闻言放下手中的算盘走上前，抓着那人问道：“怎么样？看到了没有？”
来人点点头。“看到了，掌柜的，你确定那个人就是给德天居送东西的人？我看着不过就是个村姑，她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做出什么栗子饼来？”
掌柜的一巴掌拍在那人头上。“臭小子，我花钱去查的难道还有错不成？
“可是那个人……”
掌柜的看他支支吾吾的有些不耐烦。“那个人你还认识不成？”
他还真认识！
方小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掌柜的，小的还真认识，她就是我大姐的女儿，叫云沐现在就住在上水村里。”
“当真？”
方小年讨好的笑笑。“掌柜的，小的哪里敢骗您呢。”
掌柜的又是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臭小子，家里有这么好的东西都不知道往酒楼里拿，你今天就给我回去找到你那个大姐……”
掌柜的凑到方小年耳边低声说着什么，方小年越听眼睛越亮。
“这事你若办好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掌柜的放心，这事包在小的身上。”
云沐出了酒楼后，到布庄和针秀坊给方氏买了一些针线和布料，可以让她闲来无趣的时候跟吕婶子做些绣活。
买完后，云沐又绕到买家禽猪肉的地方，选了十只小鸡仔和两斤排骨。
她走到镇门时，回头朝身后看了好几次，可每次回头看去，都只能看见街上来往的人群。
云沐皱皱眉。“我怎么觉得有人在跟着我，难道是我看错了？”
摇摇头，云沐上了牛车，这会儿花大婶也刚好来了，拉车的大爷挥动着鞭子走了。
云沐看花大婶篮子里有大半都是酒，还有一小包盐和被压在最底下的两个拇指这么大的麦芽糖。
“婶子买这么多酒，是家里要有什么喜事了？”酒在这个时代卖得并不便宜，一般庄稼人除了逢年过节或是有什么喜事才会买酒回来喝。
花大婶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有些勉强道：“哪里有什么喜事，你强子叔爱喝，给他买些。”
住在方家时，云沐就从碎嘴的大丫那里听过，花大婶的丈夫方强是个嗜酒如命的，也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云沐这边前脚刚进村，后脚就有人跟着她到了村子。
方小年跳下牛车直奔方家。
“娘，我回来了。”
这会儿太阳已经西落，方家的人都回到了家里。
听见方小年的声音，正准备吃饭的张氏高兴的放了筷子，瞪了王氏一眼道：“你小叔回来了，还不快去给你小叔准备一副碗筷。”
王氏生怕一会儿回来菜就没了，连夹了好几筷子白菜塞进嘴里菜汁飚得哪里都是，才起身去了灶房。
方小年走进堂屋，看见桌上只有一个素白菜和一个水煮野菜后，有些不高兴的撇撇嘴。
“娘，云沐那丫头赚了那么多钱，你们怎么还吃得那么磕碜。”方小年在镇上做活计是有地方住的，一个月最多回来一两次，还不知道方氏她们已经被赶出方家的事。
“小叔浑说什么呢，她们好些天前就被赶出方家了，这会儿住在村里的破庙里，是不是饿死了都不知道，还赚什么钱。”赵氏不以为意的笑道。
方小年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了。
“娘，嫂子说的是真的？”
张氏瞪了赵氏一眼后点点头。“不孝的东西，留着刺眼睛。”
“哎哟娘，她们现在可有钱了！”
方小年刚才就说云沐赚了钱，张氏以为肯定是他看错了，现在看他这个样子都有些疑惑。“到底怎么回事？”
方小年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前些天，有人到镇上的德天居去卖什么栗子饼的，给德天居招揽了不少顾客，我们掌柜的让我去打听到底是谁去卖的，结果你们猜我见着谁了？”
“谁？”方来财傻傻的问道。
“就是沐丫头，云沐啊！”
“什么？”
方家人一脸难以置信。
“那栗子饼在德天居可是卖三十个铜子一块，还不够卖呢！”方小年夸张的伸出三根手指
“天呐，三十个铜子一块儿！那到底是什么精贵的玩意儿啊！娘，大姑的心未免也太狠了，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这么赚钱的行当竟一点风声都没透给我们，亏得她当初落难的时候还是娘你好心收留了她们。”王氏拿着碗筷进来，听了方小年的话差点没跳起来。
她一年到头东抠西藏都不到一两百个铜子，方小年的话怎么能让她不震惊！
张氏脸色亦是晦暗不明。
“娘，我们掌柜的说了，要是能让那栗子饼卖到他那，保证给我一个好价钱。”方小年没说的是，掌柜的还答应他，每个栗子饼都给他抽成，一个栗子饼抽成两个铜子，三十个的抽成就够他一个月的工钱了！
张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确定给酒楼送东西去的人就是云沐？”
“我确定，我亲眼看见的！今天她又去了，是不是真的明天去问了那驾牛车的二大爷不就知道了，我还看到她买了鸡崽子和肉呢！”
“哪里还用明天问啊！娘，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前些天我跟大丫到镇上卖鸡蛋的时候还真看见那丫头背着一个竹篓到镇上去，说不定她就是在那个时候拿去卖的！”王氏心里那个后悔啊，要是知道云沐竹篓里的东西那么值钱，她当时说什么也要抢过来了！
张氏“霍”的站了起来。“走，过去看看！”
方家一个个都跃跃欲试的站起来饭都顾不得吃了。
此时刚回到家的云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方家人给盯上了。
她推开摇曳的院门，方氏和云雯并不在院子里。
“娘，雯儿，我回来了。”
云沐话音刚落，方氏便神色焦急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沐沐，不好了，雯儿她，雯儿她病了！”
云沐一听，忙将背上的篓子放下跟方氏进了屋。
云雯就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身子还微微发抖。
云沐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滚烫一片，是发烧了。
“我去找村里的大夫。”
“娘刚才去了，可是人不在，说是走亲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