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玩家一刻也不敢休息,只闷着头往前冲。
然而前方的路像是完全没有尽头一般,无论他们跑多久都看不到头。
耳边高跟鞋的声音早已消散,有的只是各自越发粗重的喘息声。
“不,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一个女生靠在墙上喘着气,豆大的汗珠在通红的脸上滚落,看起来确实是累得够呛。
其他玩家的状态也差不多,见她停下了,也忍不住停下来想歇息一下。
“我们跑了这么久,应该追不上来了。”
“可是我们该怎么回去?我们好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闻言,众人也皱着眉头看着来时的路,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数个岔口,弯弯绕绕如同迷宫一般。
回不去的话,便只能继续往前走了。
他们再次转头,眼前的一切却让他们有些崩溃。
只见原本一马平川的前路不知何时分出了数个岔路口,黑洞洞的,给人带来恐慌的同时却又带着引人探索的神秘。
“怎么会这样?”
一个玩家惊呼出声,语气里甚至带了点哭腔。
但是玩家们已经无暇顾及这些疑问了。
他们凝神听着岔路口那头的传来的隐隐绰绰的声音。
那声音似乎就在耳边,但却怎么也听不清具体内容,给人的感觉像是稍微往前跨上一步便能彻底知道那声音到底说了些什么。
于是,玩家不约而同地往前跨了一步,又跨了一步,最后整个人被绵延的黑暗吞没……
那道声音说的到底是什么?
路的尽头又是什么?
**********
墙面上的钟表一分一秒地跳动着,最后定格在了06:00:00。
借着晨光依稀可以看见走廊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
一阵“哗啦啦”的锁链声后,一个护士开门在各处巡视着。
“怎么睡在这里?”
护士低声嘟囔几句,喊来几个人把躺在地上的人全都运进了病房。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了大家的脸上,躺在病床上的人不安地动了动身体。
“啊啊啊!不!不要过来!不要!”
“走开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你去找别人啊!别找我!滚啊!”
“……”
床上的人挥舞着自己的双臂大喊大叫,随后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还有未褪的惊恐。
待几人察觉自己身处的环境后却又忽地松了口气,看见站在病房门口手里拿着镇定剂如临大敌的护士们,更是诡异地生出一股亲切感。
昨天晚上的经历难道是梦?
几位玩家冷静下来,看着自己同伴眼底残留的恐惧,便知道了,这不是梦。
只是,他们又是怎么回到病房的?
这个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护士见玩家们很快就平静下来也松了口气,将镇定剂收了回去,然后一边往里走一边念叨。
“你们昨天怎么跑到外面去了?我们不是说过晚上要待在房间里吗?怎么就在走廊上睡了一夜呢?这样下去会感冒的!”
护士将窗帘拉开,窗外的阳光再也没了遮挡,朝着病房倾泻而下。
这让玩家们不适地眯了眯眼睛,错过了从护士衣兜里掉下来,或者是说跳出来的,一颗黑白相间的珠子。
“看来你们最近的病情又加重了,这些药一定记得按时吃。”
护士从一旁的小推车里拿出一瓶药丸,给病房里的六个人各分了三颗。
分完之后,护士也没盯着他们吃完,收拾好东西就推着小推车走了。
五位玩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将药丸压在了床铺底下。
而静静坐在角落里,一直没发过言的一个穿着白色古装的男人在收到药丸之后眼睛骤然变得亮晶晶的,一口就将手里的药丸吞下。
睡在他旁边的章宁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他的表情从期待变得呲牙咧嘴。
章宁:“……”
“这药丸怎得比药汤还苦?”
容月祁苦着脸,艰难地将嘴里苦涩的药渣尽数吞进肚里,呲着牙爬下床开始找水喝。
以为他会吐出来的章宁:“……”
不过他也没有多管闲事,毕竟昨晚在玩家里面并没有看见这么一个人,他觉得他们只是恰巧跟眼前这个人分配到了一个病房而已。
容月祁给自己灌了一大壶水之后才勉强压住了嘴里的苦味,他转头却正好看见了正看着他神色各异的五人,吓得他又灌了一大口水后匆忙出了病房。
容月祁极具目的性地晃荡到了食堂,收到了打饭阿姨的亲切问候。
“小祁来了啊!快来!今天早上有炸糕,你肯定喜欢!”
打饭阿姨“如狼似虎”的眼神让容月祁有些羞涩,但是鼻尖萦绕着的食物的香味让他顾不得这份害羞。
容月祁是昨天来到这里的,他不明白自己只是简单睡了一觉怎么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但是这不妨碍他一到就爱上了这里。
要说昨天的容月祁对精神病院还有些警惕和抗拒,那今天的容月祁就只剩下期待和喜爱了。
这里有很多很多的美食,还有很多娱乐方式,全是他之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虽然目前情况还不明朗,但是他觉得及时行乐才是最重要的!
是以,容月祁一到食堂就表现出了对里面食物的热爱与赞叹,短短一天就让打饭阿姨感受到了投喂的乐趣,再加上容月祁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让大姨们一看就心生欢喜。
比如此时的容月祁就眨巴着他那双无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打饭阿姨手里金黄色的炸糕,他嗅着空气中弥漫着的香甜的气味对着打饭阿姨笑弯了眼,“那就麻烦婶子帮我装上一两个了!”
“好嘞!”
打饭阿姨才不会纠结容月祁的称呼问题,能在精神病院待着的人能像小祁这样有礼貌的已经不多了,哪能要求这么高呢?
容月祁高兴地端着装得满满当当的餐盘坐下,打算开始享用他的早餐。
忽然,他脑海里又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容月祁脸色一变,气愤地一边啃着炸糕一边在心里默念“消失,消失,都消失”。
直到他终于啃完了手里的炸糕,脑海里的声音这才消失。
容月祁有些忧愁。
他昨天已经知道了这里住着的人都是得了癔症的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扔进这里来了,他也没得癔症啊。
不过他挺愿意待在这里的,如果可以的话,大夫来检查的时候他倒是可以装上一装,嘿嘿。
怀着这种心思,容月祁享受了一上午在精神病院里“正常人”的悠闲时光。
直到下午,他脑海里忽然传来了“叮”的一声,然后就是一个奇怪的声音在他脑袋里一直唧哇乱叫,什么玩家什么任务的,可把他吓的够呛。
好不容易将那个声音压下去,容月祁忽然反应过来,心里“咯噔”一声。
坏了,他果然有癔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