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城府城东沛王府正院。
沛王正一脸阴沉地看着眼前一众幕僚,歇斯底里地怒吼道,“本王养着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一个个都没有任何办法?现在圣旨马上就要来了,你们是想跟着本王一起死吗?”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道通报声,“王爷,有急报。”
沛王冷着脸,让一众幕僚滚,这才让人将急报呈上来,当看到急报当中的几个字时,他眼瞳一缩,心底倒是狠狠松了口气,脸上的怒火也彻底消失了。
不过,他还得回报对方。
沛王眼一沉,高喊一声,“来人!”
“王爷!”
“你带着人去洛河镇一趟,是庆安县下的那个洛河镇……”
*
宁京城皇宫御书房
“陛下,暗五回来了。”
宁和帝淡淡抬眸,“宣。”
“是。”
暗五风尘仆仆地走进来,跪下行礼,双手呈上一册书册,道,“陛下,这是属下前去暗十处拿到的密档,还请陛下过目。”
宁和帝身边的总管侍监连忙上前拿过书册,恭敬递给宁和帝。
宁和帝翻开一目十行地看完,面色阴沉道,“可查出内奸是谁?”
“暗十九。”
“可处置了?”
“并未。”
“很好,留着他,朕需要他给他的主子传递消息。”
“是。”
宁和帝将后续的计划交代给暗五,同时还让暗一也跟着暗五前去洛河镇。
“将暗十的俸禄和奖赏抚恤都带过去,暗十的孩子叫什么?”
“罗奕清,字正平。”
宁和帝笑,“暗十还是那个性子,好,朕记下了。你们此去,务必要保护好暗十的孩子,这是朕唯一能替暗十做的了。”
“是,陛下。”
暗五和暗一行礼退下,从宫中出来,暗一看着暗五道,“走吧,先吃顿好的,再洗漱睡一觉,然后咱们再去洛河镇。”
暗五微微颔首,“我回来之前也交代了暗九,让他留意暗十的孩子,以防沛王对其下手。”
暗一挑眉,笑着道,“你是怕沛王吗?”
说着他看了一眼宫外皇城西街的一处宅院。
暗五抿唇,眼神晦涩地看了一眼那座府邸——耀王府。
说到底,这耀王一脉,实在是难缠得紧,两代帝皇,数十年的布局,还是无法彻底将其连根拔起。
有时候,暗五都希望宁和帝的性情能够残暴些,如此也无需他们花费那么多的心思去调查耀王一脉的势力把柄了。
一道圣旨,便可直接将其彻底灭杀干净。
可惜,宁和帝是一位严以待己,更严以待人的人,他从来信奉的都是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以国法治国,绝不会因为个人私怨而凌驾于国法之上。
正因此,才让对付耀王一脉变得如此艰难。
甚至还牺牲了这么多。
现在总算是从暗十处得到了一丝曙光,希望这一次能彻底将耀王一党给彻底清除了吧。
暗一抬手揽住暗五的肩膀,“走吧,蓝大人,我们好好聚一聚,兄弟们可是多年未见了,难得这一次你们都回京了,正好可以聚聚。”
说的是他们这一批的暗一到暗八。
暗九和暗十都去世了,新的暗九和暗十跟他们还差着辈,日常虽说相处得不错,但也还未到推心置腹的地步,总归是比不上他们这一批的感情的。
当然,暗二在宫里,他是不可能出来和他们一起的了,所以他们九个人向来感情十分要好。
如今又正好都回京述职了,暗一便拉着暗五一同过去聚在一起叙叙旧。
暗三等人从暗五处得知暗十的孩子如今这般有出息,都十分欣慰,一人凑了一些钱,托付暗一和暗五两人到时候带着过去给罗奕清。
好歹是他们的子侄,还是要好生照顾着才好。
暗五自然不会拒绝了,还与他们说了肖诚英,不过并未将肖诚英与萧家的关系言明,只是说罗奕清娶的妻子如何如何而已。
暗三等人都笑了,这样的女孩跟暗十的孩子还真相配。
正好文武双全了!
暗一不由大笑,这群人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倒也对这肖诚英十分好奇,第二天便天未亮叫起了暗五,和他一同前往洛河镇。
*
洛河镇这边,天未亮,肖诚英就醒了,她收拾好自己,先做了早饭,也不做面条了,做的馒头和肉粥,给狼崽们喂了羊奶,便带着罗奕淳和罗奕溪一起做早课。
镇上的孩子们还在外头等着,肖诚英过去跟他们说了一下,让上官宁成他们带着他们去下坪村晨练,还托上官宁成几人嘱咐大牛他们好生练习,不可懈怠,过两日等罗奕清“伤好”了,她再过去检查他们的习武进度。
上官宁成将竹筒交给了肖诚英,肖诚英藏好,等他们走了,这才关上院门,将竹筒交给罗奕清,让罗奕淳带着罗奕溪在院子里玩,顺便留意附近的动静。
罗奕清将竹筒打开,看了里面的纸条:刺杀行动再次失败,请求主子另派人选前来。
罗奕清微微抿唇,看着竹筒上的标记沉思着。
肖诚英就坐在一旁安静地等着,看着他思考的样子。
或许是成婚这段时间吃得好些了,罗奕清如今脸上也渐渐长了些肉,皮肤也比之前要白皙了许多,模样倒是渐渐显露清隽,那沉思的样子,更是让他看起来气质如华,令人不由痴迷。
肖诚英恍惚了一瞬,回过神脸不由一红,真是的,自己看着他竟然还看傻了。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肖诚英心底暗自唾弃了一下自己的心不在焉,莫名其妙,罗奕清也开口了。
“我一会将竹筒重新复原,你让舅舅如常送出去,看看信鸽会飞到何处。”
肖诚英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要追踪这只信鸽的位置?”
罗奕清颔首,“嗯,如此我们才能逐层查到幕后之人的位置。”
这种传递消息的痕迹是最难追踪的,可如今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这样一层一层地跟踪上去。
肖诚英觉得他简直是想得太美了,“你觉得,以人力能够做到?”
不管轻功多好那也绝比不上天上飞的信鸽的速度,更何况,他们还得追着信鸽的位置。
可信鸽一旦升空,他们在地面上怎么能看得清楚?
这不纯属扯淡吗?
罗奕清叹气,“先与舅舅说说吧,看看能不能追踪到,若是无法,那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暂时盯着那庆安县的据点,等待人前来。”
只要对方真的派人过来了,那也能从对方派的人的来处追查到。
肖诚英点点头,“嗯,追查人还靠谱些。”
说着就等着罗奕清将竹筒复原了,然后将竹筒给了罗奕淳,让他带着罗奕溪出去玩,顺便找个大夫过来给他哥哥看病。
“记住了,要伤心,懂吗?”
罗奕淳点头,“放心吧,大嫂,我肯定很伤心。”
大哥受伤,他们肯定要很伤心才行啊!
而且还得卖卖惨,说一说自家的艰难。
肖诚英赞赏地对他一笑,“真棒!小淳和小溪真聪明!”
罗奕溪立马红了眼眶,还问肖诚英,“是这样吗?大嫂?”
肖诚英:……
厉害了!
比她这个大嫂都要懂演戏啊!
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