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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幽冥宫斫神殿(1 / 1)


春融展开羽翅载了他二人趁夜飞临魔域幽都,落于幽都南郊一处宁静的庄院,白竹园。

一见到庄院门上悬着的匾额,御南风恍然大悟,方知南宫何曾是临时起意,只怕一早便打听万全了。白竹园乃是白锦舟的私宅,园如其名,园内遍植各种名类的竹,常见的毛竹、斑竹、水竹就不必说了,不常见的方竹、紫竹,园内亦有种植。

来应门的是翼昆,见他三人深夜到此,翼昆并不讶异,从容引了他三人进到内宅,径直来到白锦舟的卧房。

这卧房外间可用于待客,摆了茶桌、书案,八宝格上摆满了精美的瓷器、文玩,房间四壁悬了琉璃灯盏,有一绵厚的锦帘与内室相隔开。

白锦舟肩上披着件外袍,掀了锦帘从内室出来,一眼可见他脸色苍白,模样清减了不少。白锦舟伸手将外袍裹裹紧,张罗他二人坐下相谈,话语间声音虚浮,中气不足,他抚了胸口只道是前日偶感风寒,致获采薪之患,无甚大事。

御南风与南宫皆面露忧色,觉出有异,一些日子未见,白锦舟必是遇上了事,非重病即重伤,可依着白锦舟的性子,他若不肯说的,问了亦是没用。

“我已知你们必来寻我,等你们多时了。”白锦舟望了他二人笑着说,而他这形销骨立的一笑,凄美异常。

南宫立时觉得鼻子发酸,拉住白锦舟没有血色的手,说:“一别才多少日子,你怎的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若是我再不来,怕是再不能见到了吧。”说着便滚下泪来。白锦舟努力回握南宫的手,稳了稳气息才说:“怎么会,不是好好的在的吗。既是来了,怕是此事现下非查不可了。莫再耽搁了,你要如何查,我必帮你。”南宫忙擦去泪水,把来意说明。白锦舟示意翼昆替自己更衣。

御南风关切的上前扶他一把,说:“你这样子如何能出得门,外面风凉,再招了风如何是好。”白锦舟强撑着精神说:“不打紧,我这人皮实,没那么容易死。”一听白锦舟说到“死”,南宫又泪落如雨,哽咽着话都要说不出了,一字一顿的说:“谁都--不许--死。”白锦舟苦笑,摇摇头,拍拍御南风的肩膀,留他在外面安抚南宫,自己进去换了身出门的衣裳,在外面披了件搭帽斗篷。

“委屈您二位换上这个。”翼昆说着递给他二人一人一身侍卫的甲衣。春融留在白竹园候着。

白锦舟一行顺利进入幽冥宫斫神殿,一路上无人阻拦,亦无人盘问,侍卫皆恭敬俯首向白锦舟致礼。

一进大殿,白锦舟体力难支,翼昆忙搬来软椅让他坐了。

御南风往大殿里四处瞧瞧,大殿殿宇高阔,内里并无甚陈设,显得空阔无极,大殿尊位之后加设了一处高台,台上摆放了一张硕大的床榻,数千年未现世的魔尊就在此安眠。魔尊体格魁伟,面貌端庄,并不似外间传闻的那般凶神恶煞。他的呼吸很慢很轻,难以察觉,可看他的面色即知,他只是在沉睡。

“你不怕我深夜来此,欲行不轨吗?”御南风望着白锦舟说。白锦舟不以为意,淡淡的说:“我知你不会行不轨之事,又何必耍笑。快办正事吧。”

南宫杳杳提议的查案之法乃是行灵狐秘术--追魂术。此秘术以元神入他人魂魄,此元神可见他人记忆中事,如同亲见。行此秘术之时,不可受到任何干扰,否则元神难以归位,行此秘术者将有性命之忧。以一柱香时间为限,香燃尽前施术者元神必得归位。翼昆点燃一支线香,御南风施法护持,南宫默念心法,元神出窍入访魔尊魂魄。

魔尊是数千年前仙魔大战的亲历者,魔尊修为盖世,因何在大战中伤重至沉睡千年不醒,仍是一个未解之谜。南宫猜想白锦舟既是希望御南风查出苍梧帝君仙陨的真相,必定愿意帮助调查魔尊重伤一事。论起来无论是苍梧帝君还是魔尊,皆经历了大战,若能从魔尊魂魄中亲见那场大战,则真相自明。此事,于白锦舟于御南风,都是乐见其成的。

白锦舟与御南风苦挨着这一柱香的时间,担心南宫能否顺利元神归位,亦担心南宫此行究竟结果如何。眼看线香即将燃尽,白锦舟示意翼昆唤醒南宫。

醒转来的南宫显得惊魂未定,话也讲得语无伦次,“我见到了一个盒子,上面有一个奇怪的锁。锁,对,有一个锁。”御南风让她喘口气,慢些讲,她说她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法阵,在典册书籍中皆从未见过的法阵,由魔尊和八大长老一同施法驱动法阵,四位帝君困在阵中奋力冲阵,但法阵的威力太大,天地一片昏黄,飞沙走石,法阵越缩越小,四位帝君皆被法阵法眼所伤,三位帝君伤重战至仙灵元神俱碎,魂飞魄散,只有一位帝君从法阵中冲出,不知所踪,法阵被破,巨大的威力反噬结阵者,魔尊记忆中最后的画面是漫天金光如金箭般直向他射来。

南宫虽讲得有些乱,但大战战状的大致经过已然清晰,可见东海龙王醉酒后所讲战状并非酒后狂言,而是他亲眼所见,只是龙王忌惮天庭天威,不便明言。既有亲见者目击为证,天庭为何将此消息封锁,将记录此战的史料列为秘档,天庭是在保守何种秘密,又或者是在隐藏何种真相。

三人皆陷入沉思,大战的真相昭然若揭,却又矛盾重重。

苍梧帝君确冲破法阵生门破阵而出,伤重坠落凡间,于凡间养息,数年后又于避居之地爆灵仙陨,可御南风与南宫皆认为此事的路径不合常理。天庭若知苍梧帝君并未仙陨,定会去凡间搜救,得知其下落,必定请返天庭,怎会任由天庭堂堂帝君流落凡间,最终竟于凡间莫名仙陨,这一切完全解释不通。

白锦舟听完南宫的讲述,脸色平静,似乎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只是面色越发苍白了。

天色将明,御南风二人与白锦舟告别,南宫说:“我知你此番必定是悄秘事,必没好好调息,我已为你寻来一位医者,你且放宽心,此人绝对可靠,必不会走漏消息。告辞,保重。”

临行,南宫从锦囊中取出帝君送给御南风的璞玉灵芝,将之送与白锦舟作为调养之用。白锦舟着翼昆送他二人出宫自去了。

翼昆返回大殿,只见白锦舟倚在椅靠上,虚弱难以支撑,“世子,我去唤抬轿送您回去吧。”白锦舟摆手,说:“不可,不可让人看出端倪。我歇歇就好。南宫看到了一个盒子,可知此事并非传言,待我好些了定要细查。”翼昆蹲在白锦舟身侧,低声说:“我看世子见着南宫姑娘来是欢喜些,精神比前些日子健旺多了,可您这稍一起得身了又忙累一宿,又得好些日子养着了。世子何不向南宫姑娘表明心迹,让她留下。”

白锦舟抬手打断翼昆,“我与南宫是知己,是朋友,不可妄言。”翼昆情急,忙说:“可世子昏迷不醒的时日,日夜唤的都是南宫姑娘。世子何必如此自苦,您现下还有何不可做的,天上地下还有何人何物是您不可得的,世子--”

“慎言。”白锦舟向翼昆射来一道极冰冷的目光,翼昆惊得一凛,再不敢言。

御南风问南宫可曾见到魔尊周身笼罩着一种奇异的光,南宫虽见着可亦不识得此光,因皆传闻魔尊元神被仙界封印,她以为那光便是封印的神光。御南风沉吟半晌,说:“这光我定是见过,你曾问我被刺后最后看到了什么,我说云牙刃上有光,现下我确定云牙刃上亦有这奇异的光。可是这光究竟是什么。”

仙界的封印之上与刺杀御南风的云牙刃之上有同样的奇异的光,这事本身已太过离奇,这光是否来自某种咒术?南宫曾看到过关于咒术的书典,确有上古的咒术会发出某种光芒,可她所知的咒术中从未有何种咒术会散发出如此幽深暗蓝色的光芒,莫非这异光是来自已被封禁的上古咒术。

翌日,白竹园来了一位访客。这访客披一件红色搭帽斗篷,搭帽上缀了一圈致密纯白的绒毛,越发衬的访客粉面桃花。

这位南宫请来的医者不是旁人,正是杜若姑娘,她提了一只药箱,专程来帮白锦舟调息将养。

杜若之父杜知著是医中圣手,杜若自小随父亲学习医术,早已是一名成熟的医者。南宫杳杳飞灵笺至,她便速速往魔域而来。白锦舟见南宫所说的医者是她,不禁莞尔,在苏岭时只见着杜若姑娘耍闹,未曾想她还有这一技傍身,却也对她平添了几分敬佩。杜若在白竹园停留数日,将一应补药、药膳安排妥当后,方才离开。

杜若见着往日神采飞扬的白锦舟孱弱如此,又惊讶又心疼,都说医者父母心,她自是尽心尽力帮他调息,可奇怪的是,终于有机会近身与他相伴,她的心情却平静如镜,没有波澜了。她原想着她此行的目的是来医他,帮他,当然得是心无杂念,然而欲念若在,那是强压不住的。除非是已无那份欲念。

离开苏岭几日,杜若开始思念一个人,急于要回去见到他了。

一日,御南风正值休沐,南宫杳杳提议去司音阁走走。

去好友处走动自无不可,可御南风看南宫的神气总像是憋着什么似的,暗自祈祷她可别在尘寰小老儿的地盘儿裹乱。

尘寰仙君见是他二人来访,早已笑盈盈的迎了出来。“就说是有口福的来了吧,我今儿新得个香瓜,个儿这么大,两头儿这么尖,皮儿忒绿,没打开就闻着香气,可见是个好瓜。”一边儿说着还一边儿比划着,瞧着他说话的劲头儿好似大家已然品尝到了香瓜,已知是香甜无比了。

香瓜并不能引走南宫的心思,她见着尘寰仙君呵呵一笑,仿佛二人已是数千年的旧友了,上来便与尘寰仙君拍膀子挽手的,说是巧了吧今儿,为答谢仙君的好瓜,我也给仙君带了好礼。

尘寰仙君一听,拍手欢喜非常,这二人活像两个耍宝的,撒没见着呢,已经快活了。

寻到一张大茶桌坐下了,南宫自锦囊里一掏摸,给摸出一把古琴来,献宝似的横呈于茶桌之上。御南风识得此琴,此琴便是南宫于钟离城与白锦舟斗琴时所使的古琴,“孤光”。南宫当着尘寰仙君又把这古琴的来历一顿吹,只说得是此琴只应天上有,此琴只应属尘寰了,把个尘寰仙君逗得笑个不了。

这一开场调子起得如此之高,御南风觉着好戏马上要上场了。他隐隐已听到锣声鼓声响起来。

尘寰仙君引他二人至后院凉亭歇着,吩咐一旁随侍的仙侍汐晨去后厨上把香瓜切了端来。切成长条儿的香瓜盛在一只长形的冰白琉璃盘里,飘逸出浓郁清甜的香气,青绿的瓜皮衬出内里冰莹的瓜瓤,水灵灵的鲜嫩。尘寰仙君招呼他二人赶紧上手来吃,放久了失了水份便不鲜活了。

“你这地儿还真不错,景致也好,人也好。”南宫三口两口吃完一块瓜又夸上了。尘寰仙君不知她路数,连说:“那必是好的。”南宫冷不丁来一句,“美人也多。”尘寰仙君一愣,说:“师妹这是何意啊。”尘寰仙君随着御南风,也唤南宫为师妹,不然也确不好称呼。南宫毫不露怯,直言道:“听闻流霜仙子便是你司音阁的人,不是美人吗,若不是美人能把我师兄迷的五迷三道儿的。”

尘寰仙君忙摆手,瓜也不吃了,说:“师妹这是怎么话说的,流霜仙子确是我司音阁的人不假,可我司音阁仙子众多,我都未必识得全,我哪知这流霜仙子什么来路,我若知情不报,必是天雷活活劈死。”

桌上以一小银盆盛了清水,南宫伸手于盆中洗了手,用帕子两手倒腾了将手擦拭干净了,不紧不慢问道:“流霜仙子是如何进你司音阁的。”尘寰仙君忙拧眉思索起来,用湿帕子揩了手,又伸出食指摸了摸鼻子尖儿,说:“这事儿得去问集云阁,派分入籍仙子到各职所是集云阁的职分,公事公办,派了来了便是司音阁的人了,我总不能一个个去查人家底细吧,况且也没这个先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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