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只拿老二演戏,就不会真的抄了平阳侯府的家,抄没了她的私房银子。
更不会将老二流放去那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等她闭眼的时候,老二能不能回来见她一面。
这都是老大一家造成的,心底憋着的恶气一定要狠狠地出在老大一家身上。
家里的房子只够他们一大家子住,要是老大一家回来,他们一家就得挤在一起。
沈香秀就是个软包子,很好拿捏,徐氏是她的人,更容易捏在手里。至于那个逃荒来的什么神医,迟早都是齐王的人,早点赶出去最好,免得丢人现眼。
齐王想笼络住她,肯定会将她收进府里去,一女二嫁,夜家丢不起这人。
徐氏拿捏住,让她服侍自己,夜庭雨说门亲事,收点彩礼捏在手里,总比口袋一文不名强。
好日子过惯了,哪里受得了苦?一日手中没有银子,她整个人都没精神。
老大反正不是她亲生的,他的妻儿孙子,谁爱管谁管,她可不管。
老太太走到大门边上就听见门外传来众多乡亲们的窃窃私语,房氏上前把门打开,搀扶着老太太出来。
杜婉婉第一次见这位传说中的老太太,感觉从面相上看还是挺温和一人,瞧着慈眉善目的,不像是刻薄恶毒之相,为什么做人做事能那么狠毒?
这情况属于不叫的狗会咬人?还是恶毒之人大部分都喜欢装作一副菩萨心肠?
辰辰瞧见老太太的那一刻,没来由地往沈香秀的怀里缩了缩,下意识地感觉到了害怕。
老太太沉着脸,瞟了他一眼,没说话,操着手,望着沈香秀:“想要进夜家的门也不是不可以,但要听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得有异议。”
沈香秀没说话,看着杜婉婉,那意思很明显,接下来该怎么办?她不知道怎么接老太太的话呀!
杜婉婉假装走过去抱辰辰,告诉她一句话:“想办法分家,不住夜家,咱们出去住。”
沈香秀侧目,瞧着儿媳妇不像是在开玩笑,马上心里有了底。不管怎么样,夜家老太太给她们这么大一个下马威,的确也是住不得了。
能分出去住那是最好,免得整天跟老太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被她磋磨教训。
“不,夜家这扇大门,我不想进去,让夜家长辈都出来吧!我要分家。”
如今的沈香秀已经不是年轻那会儿了,边上还有儿媳妇撑腰,她什么都不怕,把分家的话明晃晃地说了出来。
“各位邻居,大姐婶子给做个证明,不是我们这一家子要起事,实在是这有家归不得太让人寒心。我们大老远回来,没指望亲人们前去迎接,可也没想到会吃了自家人给的闭门羹。
既如此,那还是把我们一家分出来吧!夜家老宅的屋子我们不要,只求大家做个见证,族里老辈给个分家文书,日后我们是死是活都跟夜家没有关系。”
“沈香秀!你好大的脸,一回来居然闹着分家?”房氏怕老太太生气,狐假虎威,先发制人。
沈香秀冷笑,走过去,“啪”地一巴掌甩在房氏的脸上,眼底含冰。
“房氏!沈香秀的名讳也是你叫的?没大没小,难怪你家男人会贪污受贿,作奸犯科,还连累了我家侯爷,我看你们夫妻都是一丘之貉,各怀鬼胎的小人。”
“你······?”
捂住自己的脸,房氏都惊呆了,她做梦都没想到,当年那个被老太太磋磨的只会眼泪汪汪,半句都不敢吭声的沈香秀会变得如此泼辣。
居然敢动手打人,她是怎么做到的?
沈香秀:“???”
就按照我家婉婉教的那样,抡起手臂,一巴掌甩出去,刚好挨在你脸上。
沈香秀哪里会想到揍房氏,全都是杜婉婉在边上教的。房氏的话一说出口,她就在沈香秀的后边说了一个字:“打。”
连犹豫都没有,她抬手就对房氏甩了一巴掌,别说,打人的过程很痛快,就是手疼得紧。
房氏:“······”你的手难道比我的脸还疼?
老太太也没想到如今的沈香秀脾气那么大,说抬手打人就抬手打人,完全是个泼妇行为,哪里有半点当家主母的稳重?
“该打,大嫂不喊直接喊人名讳,的确没大没小。”
“打得好!胡说八道,合该被人扇耳光。”
“有这么嚣张跋扈的妯娌,老婆婆还不待见,的确分出来好。哪怕一片瓦砾都分不到,那也离她们远远的,免得整日里闹腾的鸡飞狗跳。”
“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当家主母,眼光长远,既然人家不欢迎你们,早点分出来也不错。”
徐氏和夜庭雨都觉得沈香秀的主意好,能不回夜家尽量不要回去,怕被算计。
老太太可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她要真铁了心算计她们母女,恐怕很难躲过魔爪。要是不住在一起那就好多了,家里是夫人做主,根本轮不上老太太插手。
沈香秀对着大家鞠躬,红着眼眶:“谢谢大家仗义执言,老太太不待见我们一家是有原因的。
我男人是前头婆婆留下来的,不是她亲生,自然不会那么亲热。老话说隔层肚皮隔重山,不管我们夫妻怎么对老太太好都没用,依然不待见我们。”
听她这么一说,许多上了年纪的人都想起来了,一时间议论声更大。
“哦!我知道了,老平阳侯娶的第一任夫人姓万,是一位商户女,陪嫁丰厚。生下平阳侯没过多久就没了,这位老太太是后娶的。”
“难怪这么不待见外地回来的儿媳妇,原来不是自己生的,那更得分家了。”
“可不,又不是自己的亲婆婆,人家不想让你们进门,何必热脸去贴人冷屁股?”
“沈氏!”老太太没想到沈香秀会把自己给人做续弦的事说出来,气的脸红脖子粗,“你疯了?家里的事为什么要往外说?”
沈香秀还没回答,边上有人就替她回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不就你给人做继妻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老太太!你都给人吃闭门羹了,还怕人把你的事说出来?前头生的儿子就能随便轻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