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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卑劣。(1 / 1)


朝戚这两天又做噩梦了。

她本来心情还不错。因为和律师交流过,如果不要对方财产的话,快速离婚成功的几率很大。

这点好消息够她开心好几日的。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了。

人轻松了,绑架事件的阴影便淡化了一些。

独处的时候,黑铁那恶魔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她也能忍耐着,等这阵幻觉过去。

可能她的情绪也有点欺软怕硬吧。

徐今轶一连两天都没有出现,那些负面情绪便像森林里伺机而动的野兽,再次窜出来企图扑倒她,咬断她的脖颈。

朝戚躺在床上,浑浑噩噩间,难受得想吐。

仿佛溺水。

她一点点沉下去,然后扑腾,好不容易浮到水面上,才发现掉入的是又窄又深的井。

上方是一小片天空,灰暗的。

她绝望地叫喊着,无人路过。最后只听得到自己的回声。

=

纪流元再一次坐在范小鸣俱乐部的酒吧里,同样的位置,他在左,范小鸣坐在右侧。

同样的调酒师,同样的两杯酒递到他们面前。

"今天又怎么了?流元哥。"范小鸣道。

他听说嫂子要和纪哥离婚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一想到他可能是那根导火索,吓坏了,赶紧连滚带爬找纪流元道歉。

纪流元却说,和他没什么关系。

“喝点?”范小鸣见他不说话,摇了摇酒杯,要和他碰杯。

纪流元拒绝,把眼前的酒杯拿远。

“今天不喝酒,喝酒要误事。”

他以前是个挺克制的人,烟酒都少。

这一年来接手公司,压力大,感情也不顺。

一时找不到更好的排解压力的办法,只能通过烟酒暂时纾解。

“和嫂子现在怎么样了?”范小鸣问。

这两人的情况,他一个局外人还真不好说。

纪哥想挽留林赴雪的时候吧,林赴雪躲着他。现在喜欢朝戚了吧,朝戚不喜欢他也就算了,还看上了别的帅小伙。

哎,时代变了。这年头霸总都没人要了。

人家执意要离婚,纪哥就算死缠烂打也没用啊。

顶多拖个一年半载的,最后还不是会判离。

“我会想别的办法。”纪流元心里还存着一点期望,“如果她能在这段时间里爱上我呢?”

范小鸣:“纪哥,人家现在正喜欢……”那帅气体贴的保镖呢。

要他看,这爱来爱去的,听听都累得慌。

还不如像他这样,游戏人间,片叶不沾身。

“他不会再出现了。”

范小鸣没听懂他的意思。

他觉得纪流元太执着于得不到的感情了,这样很累,完全是浪费光阴。

他提出另一种可能性:

“你有没有想过,你喜欢嫂子是因为把她当成了林赴雪的替身?”

范小鸣私下里不止一次怀疑过。毕竟她俩某种程度上挺像的。

“她们不一样。”纪流元道。

也许她们曾经诞生于同样的冬天。

可是如今,林赴雪落在世俗里,以后会像他一样变成瓦砾上的一抹灰。

而朝戚飘落在雪山上,永远是最亮眼的一片白。

纪流元又道:“我不知道该怎么留住她。我和她说我喜欢她,爱她,想给她她想要的生活。”

“可是朝戚说,她被绑架的时候,那些人把她关在狗笼里羞辱。她说她的婚姻和那场绑架没有区别,这里也是狗笼。”

“她怎么能这样说……”

纪流元垂着头,此时的他像个不得志的诗人,在感情的断桥上流浪。

范小鸣听完,不由地对这个接触不多的嫂子产生了点佩服。

“其实,想留住一个女人和想留住一个男人的方法是一样的。”范小鸣斟酌着,说道。

“什么?”

“纪哥,你想想,咱这圈里,小三上位靠的是什么?”

观察到纪流元黑下来的脸色,他急忙道:“我不是说你是小三啊纪哥。就是打个比方。”

“婚姻除了靠利益与情感维系,还得靠孩子。如果嫂子发现自己怀孕了,那她还能离婚吗?她还会离婚吗?孩子需要一个父亲,需要教育和家庭基础。”

纪流元怔怔地出神。

范小鸣点醒了他。

这确实是目前来说最有效的办法。

可是也同样卑劣。

他可以预见,如果他真的对朝戚这么做,她永远都不会再原谅他。

“她不让我碰她。”纪流元道。

“啊?”范小鸣大吃一惊。

原来这两人结婚那么久了,还没有夫妻之实啊。

怪不得关系这么生分。

肉.欲之爱也是维系婚姻关系很重要的一环嘛。

范小鸣意识到他提了个糟糕的意见,不再多言。

纪流元说着今天晚上不喝酒,但回家的时候,还是沾了酒气。

经过朝戚房间的时候,他好像听到细碎的哭声。

他停住了脚步,敲了下门,无人回应。

依然有哭声断断续续从里面传出。

纪流元怕她出事,去找了备用钥匙开锁。

房间里一片黑暗,她已经睡了。

声音正是从床上传来的。

像猫的呜咽。

出于某种隐秘的心理,他没有开灯。而是摸索过去,伏在她的床前看她。

月色下,她额头上起了一层汗,一张脸皱着,睡不安稳。

做噩梦了吗?

他想。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去她的梦境里看一看,为她驱散阴翳。

朝戚的手胡乱地摆动,像是要赶跑坏人。

手拍在他脸上,发出一声轻响。

纪流元握住她冰凉的手,安慰道:“没事,别怕。”

她仍沉浸在睡梦中,可是却好像突然安静下来了。

她将他的手抓得很紧,像是抓住生命最后的稻草。

她梦呓道:“徐今轶……”

仿佛一截火车自他眼前的轨道前掠过,纪流元的脑袋里轰轰作响。

他突然想起了那天下午,她发烧很严重,也是这样躺在床上神志不清说着梦话。

原来那天她吐出的那个字,是徐。

原来他们早就认识了。

他握住朝戚的那只手渐渐发紧,力道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心里那团火又起来了,恨不能烧干草原与河流。

他在嫉妒。

嫉妒另一个男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她的喜欢。

就连他走了,她在梦里也要喊他的名字。

就在这时,细碎的哭声停了。

朝戚突然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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