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不小心怀上怎么办?”
朝戚一脸黑线。
“怀个鬼。我们盖被纯聊天。”
萧可甯恍然大悟般拍了下脑袋,“懂了,林赴雪和他分手是因为纪流元不行。”
“……”她管他行不行。
“你养了狗狗?”萧可甯欣喜道。
小金毛从角落里钻出来,胆怯地看着生人。两只耳朵耷拉着,又奶又乖。
“路上捡到的。”
“哪条路?改天我也去捡一条。”
她凑近它,张开怀抱。
“过来嘛,给姨姨抱抱。”
它后缩到床角,前身伏地做出防守姿势。低低嘶牙,对着人“旺呜旺呜”地叫。
“朝戚,它凶我!”萧可甯控诉。
朝戚走过去,抱起它顺毛。
小金毛把头埋到她怀里,装睡。
“它有点胆小。可能是流浪久了有点怕人。”朝戚道:“等给它打完针再抱吧,怕它咬你。”
“它怎么不凶你?”
“可能是同病相怜,觉得亲近?”她自嘲道。
“那它叫什么?”
“杀手。”
萧可甯嫌弃道:“怪不得它小小年纪就那么凶。依我看不如叫Cute或者Happy实在。”
金毛温顺,取个可爱点的名字多好。
下午被萧可甯拉着做水疗。
按摩师技术相当不错,她舒服地眯着眼,听萧可甯絮絮叨叨旅游的所见所闻。精油的香味扩散在空气里,昏昏欲睡。
手机来电响起,朝戚没看是谁就伸手接听。
声音软绵绵的:“喂~”
“什么时候回来?”
纪流元低沉的声音传入耳朵。朝戚眼睛都没眨一下,将电话挂断。
滚吧。
他又打进来。
朝戚再次挂断,然后设置成骚扰电话,拉进黑名单。
要不是今天要等徐那边的进度,她想干脆直接关机。
萧可甯敏锐地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你家纪总打电话给你了?”
“这你都猜得到。”
“我还猜,他发现自己误会了你,所以打算打电话和你道歉。对不对呀?”
“错,他不但没有道歉,还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有毛病。”
“他叫你回去?不对劲啊,他想你啦?”
朝戚白了她一眼。
“别说这么恐怖的话,你要吓死我吗?”
“哎,说真的,如果有一天他喜欢上你了,你还坚持离婚吗?”
“我要离婚不在于他喜欢谁,而在于我不喜欢他。”
“喜不喜欢有什么重要。如果他爱你,他会给你所能给的一切。”
“如果我要纪风呢?也会给我吗?”朝戚道。
萧可甯哑口无言。
“你这狮子大张口啊,白日做梦呢。”
“纪流元不是一个会因为爱情失去理智的人。我要的也不是他能爱我。”朝戚闭着眼打哈欠,睫毛轻轻颤动。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
萧可甯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她继续说下去,转头一看,人已经睡着了。
她气得咬牙。
最讨厌话说一半的人了。
真想把她摇醒,让她讲完再睡。
朝戚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
秋冬季节的晚霞偏紫,像翻倒的杯盏流出醉人的瑰色,散发葡萄的香气。
她伸了个懒腰,摸出手机。
半小时前,陌生号码发来一条短信。
[。]
这是她和徐说好的暗号。
句号表示,任务完成。
效率很高。
王许杰将会受到惩罚,这是她对徐开出的条件之一。
可是危险没有解除。
仍然有一双眼睛在背后凝视着她,想要她的命。
一天不找出这个人,她就会一天提心吊胆,不能安宁。
应该要有一把刀。
哪怕不用来反杀,只为了自保。
“杀手。”
趴在软垫上的小金毛走上前来,舔舔她垂落到床边的手。
“不像是好招惹的样子。”
她轻喃道。
某超跑俱乐部内,纪流元驾驶银色阿斯顿马丁在赛道上飞驰。
他注意力高度集中,目光锐利似鹰隼。过最后一道弯时,他拉下手刹,急速转动方向盘,脚踩离合器。
车辆因惯性而拖尾,车轮与地面发出一阵摩擦声,甩出一个漂亮的漂移,然后如流星般疾驰而去,在终点外停下。
纪流元踩下刹车,吐了口气,靠在座椅上等待紊乱的血流平复下来。
远处范小鸣跑上前来,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流元哥,怎么今天有空来我这消遣?许久没练车,车技还是这么有说法!”
纪流元不说话,摘下头套和护腕走下车,开始沉默地抽烟。
烟雾在肺叶流转,快感入侵大脑,带来片刻的舒缓。一朵朵烟圈从鼻腔翕出,向上升空,弥散在黑夜里,不知所踪。
“怎么,心情不好?喝一杯去?”
俱乐部里有家小酒馆,是专门为超跑会员准备的社交场所。
范小鸣给纪流元倒了杯酒,问道:“哥,这回不会还是因为林赴雪吧?”
看这副表情,等于是默认了。
范小鸣叹了口气。他就搞不懂,这世界那么多女人,怎么偏喜欢一棵树上吊死。
还真就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了?
纪流元头颅微微扬起,眼里有痛苦之意。
“她叫我别去找她。”
范小鸣捡着好听话说:“哪能啊,嘴上说着让你走,心里肯定舍不得。女人多善变呐,过几天就没事了。”
“她不一样。”
林赴雪是习惯将话憋在心里的人,最擅长隐藏真实情绪。
狠话会留到最后一天说。要等到终于忍无可忍,一次性爆发出来,然后利落地斩断一段关系,抽身离去。
“她是真的想和我划清界限。”
两人又是喝酒,两杯下肚,都有些微醺。
范小鸣出馊主意:“流元哥,要我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给你介绍个俱乐部女赛车手怎么样?超辣的。”
纪流元脸臭道:“闭嘴。”
他拿起酒杯又要喝,一个人影从眼前掠过,他一怔。
朝戚怎么会在这?
定神望过去。女人身形有些纤弱,短发及肩,杏眼红唇,不笑的时候显得冷清。
他看岔了。只是一个打扮有些类似的人。
纪流元抬手将酒一饮而尽。
旁边的范小鸣也看到了那位美女,低声道:“那她怎么样?乍一看神似林赴雪。这气质,简直是一模一样!”
“不像。”
他想,他和范小鸣都醉了。
不然怎么一个认为像朝戚,一个认为像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