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知安还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女人。
就这么直白的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着她的计划。
就连他旁边的方忬也是眼含笑意,如沐春风,眼睛里像是含着点点星光。
“君潺潺,你还说不是你打的!”陆泽风认死理,如今听君潺潺这么一说,心里更加来气。
君潺潺当真恶毒,五年的监狱改造并没有把她恶毒的灵魂给洗涤了,反而使她更加的肮脏。
他眼神厌恶,嫌弃,恶心。
种种负面的情绪,全都砸到君潺潺的身上。
君潺潺就像是看傻逼一样看着陆泽风,她不喜欢被人冤枉。
尤其是五年前被人冤枉一次的滋味就够了,她喜欢坐实。
“去,给他几个大嘴巴子。”在君潺潺打算坐实她要做的事情时,只听坐在轮椅上的那个清冷男人说。
君潺潺想想啊,她背后可是有撑腰的,那就是陈雎洲,她最最亲爱的老板。
“是,老板!”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声音洪亮。
陆泽风几乎眼珠子都快爆起来,“你敢打我?”
啪——
君潺潺已经扬起手,一巴掌扇在他的左脸上。
扇完之后她观察,太不对称了,于是她果断又伸出手在他右脸上扇了一巴掌。
同样的五个巴掌印,打的不偏不倚。
这下,她心里舒服了。
太对称了,由于她的巴掌又快又稳又狠。
导致陆泽风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待反应过来时,君潺潺已经快步走到陈雎洲的身后,一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模样。
她看到面前的男人嘴角勾起笑容,别提有多好看了,君潺潺差点溺死于他的美色里。
方忬,谷知安,包括谷老爷子都目瞪口呆。
啊这……
牛。
太牛了。
说打就打。
绝不废话。
陆泽风心里恼火,他扬起拳头,“君潺潺,我不打女人,你是第一个让我破戒的,我今天 非要替老天爷收拾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不可!”
眼看着那只手就要打向君潺潺的脸,却见那女人快速的抓住他的手腕,一个过肩摔。
干脆、利落、帅气、毫不留情。
要说情?不好意思,她对陆泽风一点情都没有。
她莫得感情,陆泽风又算什么东西呢?
啪——
地上飞起尘土。
“咳咳咳……君潺潺……你……卑鄙无耻。”
他狼狈的躺在地上,就在众人的面前,今天是他最丢脸的时刻,找君潺潺报仇不得,却被他如此羞辱,陆泽风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君潺潺想不明白他哪里卑鄙无耻了,卑鄙无耻是放阴招,她这是放明招。
她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不愿意与陆泽风过多掰扯。
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嗯字,差点令对方吐血,陈雎洲的眼睛里隐约闪过笑意,在面前正在观察这个好戏的谷老爷子道。
“不好意思,谷老,让您见笑了。”
谷老尴尬的笑着,“哪里哪里。”陈家这小子少年老成,他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的有人气儿。
见鬼了。
“那我们就进去吧。咳咳,陆家小子要不要也进去,老夫为你扎几针。”
“不用。”陆泽风咬着牙齿死死的盯着君潺潺,还想对她动手,但是想到对方的武力。
打不过。
根本就打不过。
可是他能咽下这一口气吗?
咽不下也得咽,打碎牙齿也得往肚子里咽。
君潺潺推着陈雎洲的轮椅,跟着他进了谷家,感觉有一个视线放在她的后脑勺处。
不用想,也知道是陆泽风。
她朝他做了一个鬼脸,虽然幼稚,但是不得不承认成功又气到了陆泽风。
陆泽风紧握着拳头,一拳捶在墙上,疼得他嗷嗷叫。
原地跳大。
不知为何,这轮椅的女人突然回头,眼睛分明闪烁着戏谑的笑意,尤其是看着他原地跳大。
陆泽风吓得立刻将那只受伤的手藏在衣服里。
丢脸!真他妈的丢脸!
*
甫一进入谷家的院子里,君潺潺就闻到了一股药香,很是浓烈,清风吹拂那药香涌入她的鼻子里,她的鼻子动了动。
真的好想吃啊,补肾。
捏着轮椅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她转头望去,便看到开的正盛的药田。
隔行如隔山,和谷老爷子相比,陈雎洲毕竟是个外行,所以只种了一点点药,打理的也没有谷老爷子所打理的茂盛。
只见谷家的药田里生机勃勃,都散发着盎然。
“谷老,今天我的腿有点疼有点痒。”
“什么?”谷老爷子大吃一惊,弯腰放在他的腿上,君潺潺贴心的为陈雎洲撸开裤子,露出白皙瘦弱的腿。
谷老爷子看了她一眼。
随即手指放在陈雎洲的腿上,闭着眼睛,摸到某个穴位,“现在呢?”
“没感觉。”陈雎洲的眼神黯了下。
陈雎洲如实告诉他事情的经过,“这些天她一直为我按摩用草药敷,嗯,我院子里种的草药,也被她薅了个遍。”
“今天我的腿突然就有了感觉,所以特此来找谷老您。”
谷老看向这个刚从监狱里出来的女娃,“你懂药理?谁教你的?”
谷老想着监狱,大多都是踩缝纫机的,而且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学习别的知识,七点半要统一听新闻联播。
新闻联播之后就是自己的时间了,但是要受监督。
她是怎么有时间学习的?
谷老想不明白。
还是真的被她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亦或者是陈雎洲的错觉,但是陈雎洲他的性子他是了解的,严谨的很。
君潺潺昂了一声,“监狱里的柳姐姐教我的。”她颇为骄傲的说,“我发明了专利,表现的好,所以他们也允许我看书,那些药材书我看一遍就记到了脑子里了。”
“而且还没有人打扰我。”这点比君家好多了。
谷老倒是来了兴致,他拿起自己所编撰的医药书,递给君潺潺。
君潺潺看到那厚厚的医药书,眼睛亮了亮。
“我在监狱里看的就是这本书。
她看到编撰人姓谷,哦,老板带她拜访的这个老头就是姓谷。
“是您编的吗?”
“是我。”
谷老爷子的眼睛也是一亮,那不正巧了吗于是,就随便打开一页,“第二十三页讲的是什么?”
谷知安:……
被他爷爷支配的恐惧来了。
爷爷当时也是这样考他的。
正太脸上写满了恐惧,有些同情的望着君潺潺。
而他身边的方忬,眼睛里则是带着一丝好奇。
君潺潺顺畅的回答了第二十三页的内容。
甚至把三十三页四十三页的都回答了出来,一点差错都没有。
谷老爷子:“你……”
君潺潺说完之后,小心翼翼的对谷老爷子说,“其实这里面有个错误。”
老爷子皱起眉头,“错误?”
这本书他核对了好多遍,也找了各方面的专家。
“这两个药材放在一起,药效并不是最好的,如果让它和它放在一起呢,谷老爷子您想过吗?”
君潺潺研究了很久,可惜没有药材实验,她就用老板院子里的药材试验了下,然后自己吃了,谷老爷子所编撰的书上面写的药材的效用,并没有她所探究的那两个药材的效用好。
谷老爷子是个医痴。
当即便去自己的药田里薅药,用在了小白鼠身上,一个小时之后,谷老爷子望着君潺潺,陷入深深的思索。
这悟性,比他最引以为傲的徒弟方忬还要好。
也就是说,君潺潺通过给陈雎洲按摩,再加上敷药的手段,令陈雎洲腿有了知觉并不是瞎猫撞上死耗子。
他神情激动,也不顾君潺潺是从监狱里出来的,身上可能背负着人命。
他只知道这是个人才。
“丫头,你快告诉我,你对他用了什么药!”
君潺潺手写方子,把方子给了谷老爷子。
谷老爷子见到那张药方,又拿起小白鼠进行实验又过了几个小时,他神情甚至有些癫狂。
“阿忬,你看…”他又叫上自己不生气喜欢玩的孙子。
“知安,你也过来。”
谷知安表示他看不懂,然而方忬这不一样,他略带深意的瞅了一眼君潺潺眼馋谷老药田的君潺潺。
女人一缕发丝垂下,眼眸明亮柔和,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睫毛像小刷子一样,扑棱扑棱的闪写,粉嫩的唇微张,遇到药田里的小虫子时,她伸出手一下子捏死。
那是一只特别肥的绿虫,因此她的手上全都是绿虫的五脏六腑,稀巴烂。
美感在此刻,突然消失殆尽。
方忬收回视线。
陈雎洲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女人,从兜里掏出消毒纸巾。
“擦手。”
消毒纸巾递给他,君潺潺笑眯眯的接过。
“老板你也尝试一下捏爆虫子的感觉,好爽。”
“君潺潺。”男人很平静的叫了声,她的名字。
君潺潺抬头,不解的望着他,“咋啦?”
她小声了些许,躬着身子扶在他的耳边说,“你要新陈代谢?”
君潺潺学文明了,讲文明树新风从她开始。
“不。”
“以后不许捏虫子,脏。”
君潺潺小声的哦了一声,心想,那我偷偷的捏。
男人伸出手捏捏捏她带着婴儿肥的脸颊,“你也别偷偷的捏。”手感超级好,他很自然的放下,掩饰眼睛里不自在的神色。
他怎么知道我想的?
君潺潺嘴里念念有词,竟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他怎么知道我想的?
再抬眼时,看到男人眼神略带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