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雎洲又重重咳嗽了下。
这次君潺潺很确定,他手帕上的点点红梅就是鸡血味。
什么人能咳出鸡血?难道是变异人或者迪迦?
君潺潺想不明白,即使她一直相信光。
轮椅上的男人病怏怏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够将他吹走,日薄西山,气息奄奄,大限将至,恐怕再过几天就要吃席。
然后再哭丧。
张腾捏紧了手里的药粉,只等这群黑衣人上来一把把他们放倒,这样他也好收拾一些。
“咳咳咳……有什么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是谁想要买我的命,他们给了你们多少钱?我双倍付给你们。”陈雎洲眼睛异常明亮,望着这一群三波黑不溜秋的黑衣人。
君潺潺发现他咳嗽声是很虚弱的,但是后面的话倒是中气十足,一点也不虚。
于是她也学着陈雎洲的话,不过却自己改编了下,她喜欢创新,不喜欢抄袭。
创新方能驱动发展,抄袭只是蒙着一层创新的外皮,实则内里早就腐烂了。
“他们给了你们多少钱?我给你们多少个大嘴巴子。”
过分!
嚣张!
明目张胆的过分嚣张!
他们从来都没见过像君潺潺一样厚颜无耻的女人,偏偏她还抱着一只老虎。
那只猛虎在他怀里温顺的很,只不过看着他们时,眼睛里却冒着凶光以及馋光。
仿佛他们下一秒就会成为他的盘中餐。
葬身于此处。
刀疤哥、肾虚男、第三拨头头想着速战速决,尽早完成他们的任务,也好拿到尾款。
干他们这一行的刀尖上舔血。
只要有钱,什么事情都能干。
君潺潺一把把老虎放在陈雎洲的怀里,“老板,你帮我抱着我去收拾这些人,我可厉害了。”
那群黑不溜秋的黑衣人皆是嗤笑。
她可厉害了?
她是在说笑吗?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想撂倒他们?
这一群大汉男人抱着怀里的老虎轻轻的嗯了一声。
月色照在他精致羸弱的脸上,格外的好看,睫毛如鸦羽般,密而秀气。
陈雎洲关心的道,“你小心一点。”
手里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握紧的,
而张腾也在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决斗。
像这样的场面他已经见到了无数次。
然而,眼前的一幕,令他差点惊掉了下巴。
只见那个穿着保姆服的女子身子,快得令人看不清,如猎豹一般,只留下一道残影,顷刻之间他已经走向了三拨人的身后,他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首先遭殃的便是三拨人的头头。
啊——
啊——
啊——
三道不同音色却同样凄惨的声音同时响起。
那个女人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三个人同时揪起手臂的肌肉也跟着鼓起。
他们手里的钢管已经被她捏的变形。
她甚至还有些嫌弃的把那钢管给扔在地上。
“质量不好,你们被骗了。”
三波黑衣人的头头:……
接着便是处理那些小弟了,甚至他们还没有碰到她的衣角,就被她一脚踹翻在地,捂着肚子哀嚎。
她的身法五花八门,甚至还不按常理出牌,踹人家的鸡儿,挠人家的胳肢窝……
张腾咽了咽口水。
陈雎洲的舌尖抵着后槽牙。
面容沉静的望着在他面前不断打斗的女人,她像是行走江湖的女侠,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君潺潺打完了,这些人全都不是他的对手,她扬起下巴插着腰,一副骄傲自得的样子。
落在陈雎洲的眼里则看到星光之下女人白嫩无瑕,光束落在她的眼睛上,她的眼睛很亮也很漂亮,睫毛卷曲。
嘴角浅浅的梨涡,似乎令人沉醉其中,永远都不能醒,在看时女人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蹲下,托起下巴,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那三波人被她打得连动都不敢动弹。
另外根本就动不了,动一下就可劲的疼这个女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专挑他们最痛的地方打,有些人已经被她踹了鸡儿。
“站起来,别蹲着。”男人清朗的嗓音在他头顶响起,脸色依旧苍白。
君潺潺哦了一声。
“我们走吧。”
他抬眸望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轮椅上的手蓦然抓紧,指尖都变得苍白。
“走?不把他们全杀了吗?”
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黑衣人:……
这是从哪里出来的大咖?
杀他们就跟虐小菜似的,一刀一个小蟑螂,并且是嘎嘣脆的那种。
若是君潺潺听到他们的心声,一定会非常骄傲的说我是从监狱里出来的。
“不用弄脏自己的手,他们自然会有人收拾。”
君潺潺闻言哦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不能随便杀人的哦。
她刚才一定在老板面前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
她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想办法补救。
“老板,其实我是这样的,我是一个非常……柔弱的女人。”她想了半天,脑子里才蹦出这么一个词。
因为她还没有接受完大学的教育,就被抓进了监狱。
那时候也刚上完大二吧。
夜凉如水,明月高悬,陈雎洲让张腾开着车独自回家了,反正他们离家挺近的,这段距离他让君潺潺推着他走。
之前张腾并不放心,但是今天晚上见到了君潺潺的武力值,放了一百零八个心,这个女人一般人还真的奈何不了她呢。
他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只能当电灯泡。
为陈雎洲的突然沉默导致君潺潺挠了挠脑袋,“嘻嘻,其实我平时连杀只鸡都不敢,我依旧是一个内向的小丫头。”
陈雎洲:“嗯。”
君潺潺:“你要相信我。”
陈雎洲:“我相信你。”
从一棵大树里出来一个背影,高大冷峻,几乎要与月色融为一体。
他静静的看着女人,推着男人的轮椅,慢慢的走向光之处。
光落在他们的身上,他们的存在为整个灰暗的天空都留下了一层异色。
男人突然就笑了,再也没有打扰,转身离去,冷眼望着躺在地上的三波黑衣人头头。
他不废吹灰之力随手抓起两个,这两个是受人命令来解决君潺潺的。
对于剩下的那个则有些幸运了,不过也没有那么幸运。
*
陈家。
一室冷清,因为主人的进入则变得有些热闹起来,君潺潺事无巨细把洗脚水洗澡水全都放好。
弯腰就要解他的衣服。
“我带你去洗澡,洗完澡之后再给你按按腿。”
“老板,你画的那个人有眉目了吗?我们一起去抓他!”抓人啊,君潺潺想想都有些刺激的慌。
她很喜欢看打斗片,谍战片,总之越刺激的情节她就越喜欢,常常夜不能寐。
“不用,我自己来。”他虽然腿上一片麻木,没有力气,可是臂力还是在的,有些事情他自己就能完成。
根本就用不到他的帮助。
君潺潺有些失落的哦了一声,不过说出的话,却时时刻刻创击着陈雎洲的内心,不得把他给创死过去。
她说,“那我就不帮你了,要是你掉进茅坑里的话,我去捞你。”她的神情很认真,坦诚的过分一点也不像说谎。
陈雎洲怀疑五年前以她这样的智商,根本不可能把人给推下去妄图杀人,是被人陷害的。
不过她直接认罪,令他没想到。
甚至法官问啥她,说啥。
一句是我杀的她,直接把自己的路堵死。
陈雎洲没有察觉到自己嘴角,下意识的勾起笑容。
推着轮椅转身离开,君潺潺则是利用这空档。
她去陈雎洲的院子里揪一些药草,她小心翼翼的生怕把那药草全毁了,但还是毁了一两根。
好害怕被扣工资啊。
君潺潺洗澡的速度很快,因为在监狱里早就练就了这样的速度。
在陈雎洲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她穿着……狱服。
纯蓝色的上面,写着她的编号零四三三八号君潺潺。
陈雎洲推着轮椅从浴室里走出来,就看到坐在客厅里正在捣药的君潺潺她头发微干,有一缕落在她的脸颊之处,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的唯美。
但是在触及到她身上穿着的狱服之后。
唯美消失殆尽。
“明天我带你去买衣服。”他只让张腾买了保姆服,没有考虑到睡衣什么的。
是他考虑不周了。
陈雎洲头一次觉得张腾这个助理不靠谱,眼光也忒差了点。
“不用不用我穿着这个就好。”君潺潺的眼睛亮晶晶的,揪了揪自己的狱服,“我这睡衣可好了,轻薄透气。”
陈雎洲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手心碰了碰自己的眉头。
君潺潺看他穿的松松垮垮,灰色的睡衣,好方便她行事。
她拿着搓好的药团,直接撸起他的腿。
他的大腿暴露在她的视线里。
卧槽!
好白!
这皮肤真好啊,如阳春白雪。
“看够了吗?”男人冷淡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欲拉上他的裤子,因为他也没有反应过来君潺潺突然的动作。
“没有没有。”君潺潺诚实的说。
她眼疾手快,立刻想要阻止他,却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他的手常年握笔,手掌宽宽大,十指葱葱,又白又细,如上好的艺术品。
她痴痴的笑,“老板你手好看,腿更好看。”
陈雎洲:“君潺潺,你不想干了?”
君潺潺立刻警醒,她还要抱上陈雎洲这个大腿呢,绝对不能得罪了他。
自己刚刚在干什么呀?就这样见色起意?
“老板让我给你按摩按摩,再糊点药草。”
陈雎洲对自己能否站起来没有多大的信心,或许这五年他早就死心了,因此也不阻拦。
她用自己的腿试验也挺不错的。
温热的小手放在他的腿上,男人的眼神按了按,她低着头,穿着宽大的狱服。
裹着小小的她,玉雪可爱,脸颊也透着淡淡的粉,更别提那张柔软饱满的唇。
清幽的香味涌入鼻息。
察觉到自己有些失神,陈雎洲淡淡的收回视线,不过垂在一侧,攥紧的手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因为她的手触碰到了他的腿上,轻轻的按摩着,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有感觉吗?”
陈雎洲沉默。
没有。
从未有过。
君潺潺又碰了碰,她的手法极好,熟练的很。
和他请过的专业医师按摩的手法不逞多让。
“在哪学的?”
陈雎洲问完之后又揉了揉太阳穴。
他怎么忘了君潺潺是从监狱里出来的大咖。
问了等于白问,既然都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他又何必浪费言语。
果不其然,君潺潺骄傲的说道,“监狱。”
她饱满红润的唇,喋喋不休,不知落在别人的眼中是何等瞩目的风景。
“在监狱里有个大姐,她腿很疼很疼的我跟着中医姐姐学会了,我就用在他的腿上,还别说,还真别说,那大姐的腿竟然不疼!”
“老板,只要多加按摩,再加上我给你开的药!到时候你一蹦三尺高。”
陈雎洲嗯了一声,实则内心并不抱期望。
无论是国内外名医,他全都看过,毕竟这双腿从车轮子底下被压过。
那人要的是他的命,想到那个人,他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戾气。
在他沉浸于往日的仇恨中。
她的手慢慢的往上,已经到他的大腿根上,还在不停的作乱着,如果再往上……
陈雎洲的声音突然变得暗哑起来,望着眼神懵懂的女人。“君潺潺,你在做什么?”
“给你按摩大腿啊。”
陈雎洲双手交叠放在自己的腹部之下,遮挡住刚刚苏醒的巨龙,不让女人发觉端倪。
不然,很丢面子。
君潺潺苦口婆心的劝道,“ 大腿也要按摩的。老板听我一句劝。”
可是这样着实有些不方便。
她建议道。“要不你把裤子脱了,趴在床上?”
君潺潺被赶走了。
在被赶走之前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惹的老板生气。
不过她也没有认真的想,沾了床就睡。
谁也别想阻挡她睡觉。
所有的破事烂事在他这里根本就不算事儿。
她睡得倒是香,甚至打起了呼噜。
一墙之隔的男人却睡不着了,眼睛里全都是女人魅惑的双眼。
她不知道,眼神清澈的他比故作魅惑还要勾人。
陈雎洲破天荒地做了一个梦。
梦到君潺潺kua 坐在他的腰肢上。
手不停的揩油,摸着他强劲的腹肌,红润的唇贴上。
长长的睫毛也打在他的脸上,痒痒的很,他的心也跟着痒了起来。
次日在看到穿着狱服君潺潺的时候,他的眼神沉了又沉。
无数种思绪划过,最终被他埋藏于眼底。
“早上好啊,老板,饭我已经做好了,地我也拖好了。”女人的话打乱了他的思绪。
陈雎洲忽然觉得很对不起她。
她这么厉害,不应该被他埋没。
“从今天起,你一个月的工资涨为三万。”
君潺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