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圩记不太清他死时候的感觉,就很突然、急促,一瞬间的事。
那天堂七彩提前和他约好,说买了助兴的药,还备了酒,会更有感觉。
霍圩收到消息的时候就觉得很好笑,想着她真的很爱折腾。
霍圩忍不住地想,结婚已三年,她对这种事还没有放弃,究竟是纯欲望的原因,还是想借此与他示好?
当晚,两人喝了点酒,堂七彩将那药丸拿出来,霍圩想了下,既然她觉得这个可以改善两人的情事,那他就配合她一次。
他吃完,堂七彩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他,不停地问道:“有什么反应吗?”
霍圩喝了口水,说道:“还好。”
堂七彩伸手撩拨他,霍圩深吸一口气,但依旧强装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堂七彩轻笑,转而褪去她的薄纱裙。
她的手法愈加娴熟,霍圩不禁想,她是在哪里学习的?
很快,他无法再淡定,将她反压在身下。
和以往情动的感受有所不同,这一次霍圩觉得心跳跳得过快,以至于有些眩晕。
他伏在堂七彩身上,手撑着身体,喘着气,看着她,说道:“你满意了。”
说完,他便心痛难忍,倒在了堂七彩身上。
隐约听到堂七彩喊他的声音,她那样焦急地叫着他的名字,隐隐有哭腔。
……
当霍圩再次醒来,鼻子插着胃管,浑身都使不上力,他很难受,想吐,眼前是一片白。
他发不出声音,病房里没有其他人,不知道过了多久,有护士进来,看到他一双眼直愣愣地瞧着她,惊叫了一声,说道:“醒了?你醒了?!”
护士连忙按铃,又打电话给谁,很是高兴的样子。
一群医生都过来了,医生用医用手电筒照着他的眼睛,然后伸出两个手指,问:“这是几?”
霍圩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声音道:“二。”
“姓名,年龄,都还记得吗?”
“霍圩,27岁。”
医生听了,表情一下变了。
旁边一群人的脸色也变得很凝重。
正巧这时病房内来了一对年纪较大的夫妇,瞧着有五六十岁的年纪,浑身气度不凡,且霍圩觉得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贵妇扑在他床边,拉过霍圩的手就哭道:“好孩子……好孩子,你总算醒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妈妈一个人走的。”
霍圩蹙眉,他母亲早就去世了,哪里还有妈妈,还有,这人嘴里喊着的名字,也不是他。
认错了?
霍圩再看向那男人,只见他鬓角都花白了,眼角也有泪水,他问医生道:“朱医生,我儿子现在醒了,身体怎么样?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医生面露难色,看了眼霍圩,然后低声道:“易总,我们去办公室说吧。”
霍圩心觉不妙,他觉得这事情不对劲。
贵妇一直在他身边哭,后又恢复平静,喜悦地说道:“容若,你好好养伤,等出院了,你想要什么,妈妈都给你买,只一条,你不许再跟那个尤妮交往了,要不是她带坏你,你也不会伤成这样。”
霍圩内心疑惑,他完全听不懂,但他很冷静,并没有贸然开口。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当天他便被推去做了全身检查,他看到医生写报告的年月日,竟然是两年前的时间,他听到护士们在议论“熊猫”台风要来了——那是两年前的台风,霍圩印象深刻,这更加证实了,这是真的。
而报告里,他的姓名,不是霍圩,是“易容若”。
回到病房,他让护工给他拿了镜子过来,这才真正看到此刻的脸。
不是霍圩,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的脸,这具身体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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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父易母已经从朱医生那里得知,苏醒过来的易容若认知上出现了问题。
“坠楼后脑部受到撞击导致的认知失调,请二位不要担心,既然小易先生已经醒过来了,一定会治疗好的。”
朱医生给出的建议是让父母多陪儿子,陪他回忆过去发生的事情,唤起潜意识里的亲情感。
于是霍圩就这样很快速地了解了很多易容若的事。
难怪觉得那个男人很眼熟,华城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容盛的老总,易尚,能不眼熟吗?
霍圩一直都很想拿下容盛地产的代理法律顾问,也是打过几次交道。
阴差阳错,如今他借尸还魂成了人家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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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圩之后一直在医院做康复训练——如今该叫他易容若,霍圩已经是过去式了。
这具身体植物人状态躺了四年,四肢都躺得快退化了,肌肉无力,连走路都很是问题。
除了做康复训练,易容若就拿着手机看原主之前的东西,通讯录、聊天记录、社交软件等。
手机微信里的置顶是一个叫做“尤妮”的女生,聊天内容极其肉麻,易容若纳闷,情侣都是这样对话的吗?
这样对比,之前他和堂七彩的聊天记录,太过于清汤寡水了。
易容若也会用手机搜索堂七彩,看她每日的新闻,此刻的时间线,她与霍圩结婚一年多。
也就是说,在此时此刻,霍圩还没死。
易容若陷入了困扰之中,要不要去告诉此刻的霍圩,和堂七彩离婚,不要相信她,她会害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