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他们回到家已经凌晨三点,堂七彩依旧兴高采烈的,她叽叽喳喳地跟霍圩说晚会上的一些突发情况,都被她很机智专业地化解了。
堂七彩睡不着,就让霍圩陪她下飞行棋,或者看电影。
霍圩不理会,他洗完澡擦干,换好睡衣,堂七彩坐在他卧室床上看着他,笑得不怀好意,说道:“不想下棋,不想看电影的话,那我们做点别的事?”
她晃了晃刚从床头柜里拿出来的套。
霍圩冷着脸拉起她,说道:“你自己解决去,我很困,要睡觉。”
堂七彩:“……”
她还没挣扎些什么,便被霍圩推出了卧室,门毫不留情面地关上,她还听到了反锁的声音。
堂七彩在门口发呆了很久,然后瘪着嘴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明明已经这么放下身段,这么主动了,他却这样对她避而不及。
这叫什么夫妻?
堂七彩心里堵得慌。
之后心堵便成了堂七彩的日常心情。
霍圩下班一天比一天晚,堂七彩问他,他也只说是工作忙。
堂七彩不相信,他也无所谓她信不信。
霍圩看到堂七彩那挣扎、质问、纠结的样子,心里会好过一些,因为她这些痛苦的情绪是因他而产生的。
那就说明她即便是因为霍朝阳才嫁给他,可心里也还是有些在乎他的。
在霍圩想要原谅堂七彩那隐秘的小心思后,他主动和堂七彩温存,虽然还是弄疼她,但也算是顺利。
只最后堂七彩察觉到什么,坐起身,急声道:“你干嘛把套摘了?”
霍圩道:“我觉得我们可以要个孩子了。”
堂七彩一脸惊恐,他看得清清楚楚,堂七彩是不愿意的,甚至还很排斥。
堂七彩道:“我们才结婚半年多,要孩子太快了,我没做好准备。”
霍圩也没那么着急要孩子,但也可以通过孩子试探她的想法。
霍圩道:“有很快吗?张合结婚两个月,他老婆就怀孕了。”
堂七彩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他,皱着眉,她想了想,说道:“我不排斥生小孩,可我还是觉得,现在太早了,我还很年轻,我不想太早被孩子绊住。”
霍圩下了床穿衣服,说道:“你为什么觉得孩子一定会绊住你呢?我不是甩手掌柜,有了孩子我们一起带,我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堂七彩感觉出他的不满,她双手按住他的肩膀,说道:“你和我都才二十五岁,我真的觉得太早了……你看霍叔,都快四十了都不着急结婚生子的事,我们也不用着急,现在科技发达,就算我四十岁了,想生也还是有机会的……”
她这些话,却让霍圩拂去了她双手的触碰,他语气不明地说道:“你只是还不想生和我的孩子,和年龄无关吧。”
他离开,回了他的房间,传来关门声,堂七彩坐在床上,心里愤懑极了。
什么话啊,怎么这么会讲话阴阳人。
堂七彩觉得霍圩太难相处了,难以捉摸喜怒,古代伺候皇帝都没这么憋屈吧?
可她又不甘心,她想得到霍圩的爱,她想让霍圩说甜蜜的话,做亲密肉麻的事——他那样的脸,那样的气质,若彻底臣服在她裙摆下,堂七彩就更有满足感了。
霍圩看出来堂七彩的征服欲,他哪里会配合,堂七彩学着别人夫妻调情的话和动作,他不为所动,只话语越来越嘲讽,仿佛她是个小丑。
堂七彩吼他:“你把我娶回来,就是为了这样对我吗?真是看不出来,你心理变态吧!”
霍圩对她的指控,反应只是不屑一笑,说道:“堂七彩,是你跟我求婚,是你求我娶你,自然也是你求我这么对你的,忍不了吗?那你大可以和我离婚,另寻他人。”
堂七彩心里一刺痛,她没想到霍圩会提出“离婚”这个词,她说道:“你想得美,除了我,没人受得了你。”
霍圩眼神复杂,他那双漆黑平静的眸子下是探寻,他想堂七彩这样骄傲的人,不同意离婚,都愿意这么跟他耗着,目的无非就是既要钱和面子,又可以和霍朝阳有亲近接触的名头。
侄媳妇的名头多好用啊,比下属好亲近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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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两个人已经明确感情破裂,可也许是因为夫妻关系及同住习惯,冷战是常态,可也会互相帮忙,互相照顾。
两人都心里清楚,大概是有点感情的,不然谁能忍得了这么过日子。
春季霍圩过敏严重,出门必须戴口罩,但防不胜防,还是会起荨麻疹。
堂七彩就请假照顾他。
霍圩吃了药,死要面子,也不肯让她看他的样子,反锁着卧室门,堂七彩就在门外嘲笑他。
“你整张脸是不是都肿了?破相了吧?猪头老公,开个门吧,总得吃饭吧,你不开门我就找开锁师傅来了。”
堂七彩乐得让别人看他笑话,是干得出来这事的。
霍圩只好下床开门。
一开门,堂七彩笑得更大声,她说道:“你在床上还戴口罩吗?装什么啊?”
霍圩不语,浑身不舒服,没有精力和她拌嘴。
堂七彩端进来的饭菜是点的外卖,她不下厨,声称下厨会破坏美甲。
吃饭总不能还戴口罩,霍圩摘掉口罩,堂七彩这才看清他脸上成团成块的红疹块。
的确是,破坏那张脸的美感。
霍圩脸色不好,一手拿着筷子,另一只手轻轻挠着锁骨脖子那一块儿。
堂七彩敛了幸灾乐祸的笑,问道:“你药吃了吗?药膏都涂了吗?”
霍圩“嗯”了一声。
堂七彩道:“那还痒?”
霍圩道:“药效发挥不得需要时间吗?”
堂七彩挪了下椅子,移到了他身后,隔着棉布睡衣,她用手轻轻拍着他后背,这样对于发痒的地方会好受一些。
霍圩僵住,但也没开口阻止她。
堂七彩一点点拍着,说道:“你这每年都发作吧,我得给你买个不求人备着,办公室也备一个。”
霍圩知道“不求人”是什么,就是木质的长柄的挠痒痒的东西,他只见过退休大爷没事干,夏天遛弯下棋都人手一根。
霍圩脸都黑了,他才不要那个,像什么样子。
霍圩道:“不要。”
堂七彩道:“好吧,不要就不要,那你好歹注意点,不要再接触过敏源了。”
霍圩道:“废话。”
堂七彩问:“你这次是怎么过敏的?”
霍圩道:“有客户送花过来,没来得及避开。”
堂七彩道:“女的吧?”
霍圩:“嗯。”
堂七彩:“当着律所人面送的,还是单独给你送的?”
霍圩:“单独。”
椅子发出响声,堂七彩站起身,不悦地问道:“她知道你已婚了吗?”
霍圩:“不知道。”
堂七彩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还摔门,门发出“砰”的一声。
霍圩看着紧闭的门,想说,他说的不知道,意思是,他不知道女客户知不知道他已婚。
他不会特意对客户说自己婚育情况,没必要说私事,但若是客户从别的同事口中知道,那也不一定。
所以他不知道。
霍圩知道堂七彩吃味了,但他不理解,送一束花而已,比起她和霍朝阳的那些事,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