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我吐。
然后泪眼汪汪地看到公孙怜一身火红的婚衣,抱胸在我身边,笑看着我。
我扶着墙,抹了一把嘴,说:
“师哥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看我笑话。”
公孙怜笑得更深了,他只道:“谁让你置办那么烈的酒了,虚荣心作祟的家伙。”
虚荣怎么啦,喂喂,这可是终身大事,当然要什么都要最好的!
我不满地想,一咬牙忍下了呕吐和眩晕感。
抬起头,一个起身,三步并作两步,便把他给拦腰扛了起来。
“你干嘛!”
他惊呼一声。
我冷笑,一巴掌拍到他的屁股上:
“还能干嘛,闹洞房!”
“土匪!”
他半笑半骂,敲打我的头。
我也跟着笑,也不嫌他下手没轻没重。
我们就这样走入婚房。
反合门窗,然后我们共剪西窗烛,交杯饮酒,最终滚入红红的榻上。
我落下床帷,驾轻就熟地将他吻上。
他是比天上的月光还要清冷的人,如今却奔赴于我的怀中。
我不认为是我染指玷污了他。
而是他垂爱于我。
我将他压倒吞吃,想把生生不息的爱全都托付。
我的身躯与他的身躯紧紧相扣,我们十指相交,紧握。
他喊我妻主,他叫我阿玄。
他在哭,他在颤抖着哭。
我停下来问他怎么了的时候,他却抓着我的头发,眼中有疯狂而魅惑的火。
他说:“不要停,继续……继续这么对我。”
我如他所愿。
这一夜潮湿而滚烫,我们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地,纠缠着。
……
我是在婚房门口收到许镜华递给我的加急调转令的。
许镜华问:“公孙师哥呢?没醒?”
我一边看着调转令一边笑道:
“早醒啦,比我醒得都早。把我踹醒以后让我给他烧水,然后就一直在里面泡澡,霸占着浴房和屏风。”
许镜华说:“挺好的,下次不要和我说这么多了。”
我乐了。
羡慕不死你吧。
许镜华道:“调转令写的什么?”
我沉吟了一下道:
“逍遥分宗出了问题,来求总宗派人去解决。老师说,让我明日启程调转,做逍遥宗分宗主,解决掉问题。”
许镜华打趣道:“小妻夫刚新婚燕尔就要分开?你不肯吧,是不是要出任务也带着你的公孙师哥去?”
我只是合上调转令,笑容也消失了:
“不带他,没法带,谁也不带,我一个人去。”
带不了,我看得出来这次任务很危险。
也看得出来,如果我能活着完成这次任务,再回来的时候,逍遥宗就是我的了。
我拿调转令打了许镜华一下:“师妹,师姐求你件事。”
许镜华说:“干嘛,这么隆重。”
我道:“我不在,老师也不在的时候,假如真的出现了这个时候,你保护好你公孙师哥,算师姐求你了。”
我们老师大限将至,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实际上,如果不是她快死了,她也不会这么着急找少宗主,也就根本不会找上我这个,明显带着劣根和不干净野心的,且心中并没有怀下天下苍生的人来接管逍遥宗。
她看得上我的实力,却看不上我的手段和心胸,但她快死了,没办法,只能矮子里面拔尖子,提拔我为少宗主,然后火急火燎地磨练我。
如今我要外调,老师也日渐实力衰退,宗门里面各有各的割据势力。
很多人都觊觎着逍遥宗主的位置,他们修为没有我高,不敢和我明着斗,但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就怕他们趁我不在的时候,对公孙怜下手。
他们阴我,我尚且还不担心,我担心的就是公孙怜。
许镜华愣了一下,然后她说:“好。”
我又看了她一眼,然后跟她说:“行,那你,跟老师说我知道了,明天就走。”
许镜华应声离开了。
我开始有些忧心忡忡了。
又折回婚房,我坐在圆凳上,看向屏风处。
他隔着屏风对我开口:“许镜华管个什么用,你让她保护我。她跟我打架都不一定打得过我。”
我道:“你果然听见了。多一个人多份力,许师妹是为数不多能信得过的人了。”
屏风内水声响起,他赤身裸体地走了出来,冰肌玉骨,伴着点点红痕齿印。
他靠在屏风上问我:“阿玄一个人能行吗?”
我道:“不行也得行。”
“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吗?”
他做了清净诀,一瞬间身体便干爽了,穿起衣服来。
是了,他只是单纯享受泡澡,我们修为摆在那里,想要身体干净,随便念个诀就好了。
我摆摆手道:“不用。”
不是不需要的不用,是不敢用的不用。
逍遥宗分宗卷入的纷争很大,我感觉,就算是我,稍有不慎也得把小命交代在那,怎么可能还敢把公孙怜也带过去呢。
前有追兵后有猛虎。
虽然把公孙怜一个人留在逍遥宗也并非什么好决策,但是把他带到逍遥分宗去绝对是一个坏决策。
我看着公孙怜背对着我,正衣冠,束秀发,然后他道。
清冷中带着旖旎了:
“那妻主答应奴家,要完好无损地活着回来。”
他回眸看我,眼尾余红,是昨日留下的风景。
我点头。
“一定。”
……
次日清晨。
我辞别众人,在众多人目送下离开逍遥宗。
离开之前,还答应了卢徐给他带南域最有趣的小玩意回来。
“您要去南域吗?”
“对。”
“您去多久?”
“一年吧。”
也许只需要一年?大概?
“那您可不可以带一份南域的东西回来给我做明年我的生辰礼物啊。”
他拽着我的袖子。
“可以,我把南域最有意思的一样东西买回来送给你怎么样?”
我笑道。
“好,那我等您回来。”
就这样,我骑上飞白虎,带着许多约定前往南域逍遥分宗。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此一去,自己的人生会发生多大的转变。
我记得,就是去时路上,飞白虎对我说。
「玄 等你以后闲下来了 你能陪我去世界各地走走吗 我用人形跟你一起走」
我说好,我问她为什么。
她说。
「没什么为什么 就是 喜欢这个世界」
我似乎记得我们这段对话,记得很深很深,仿佛我曾经就把它已经回味过无数遍。
“好,那我一定带着你游遍山川。”
「好!」
它欢快地咆哮着,我们飞度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