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听洛皓月的事?”
白药看我一眼,我点头。
“你知道洛皓月是谁吧,哎最近几十年修仙界都怎么传她的来着?对,许浮那疯男人的赘妻。
许浮近五十年名声大了,大家都只知道许浮而不知道洛皓月。
都传洛皓月是个伏低做小给许浮当炉鼎的傀儡。
你昏迷那段时间她出席过一回许浮的符宗举办的赛事,给许浮端茶倒水无微不至,她又没有灵力,与凡人无异,这事之后,算是把大家觉得她百无一用的名堂做实了。”
我仍点头:“知道。但她是武修不是吗?没有灵力理所应当。”
白药哟了一声:“你知道啊?她就是武修,还是先天天赋和后天天赋双满的妖孽级武修。她在修仙界不隶属于任何门派,又强得可以随便虐杀许多一宗之主。可以说,她想杀谁就杀谁。但就这么一个人,脑子有点毛病。”
白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给她看过身体,幼年时得重病,发烧把脑子烧得有点呆傻。”
我心琢磨也是,这厮说话又木又直又狂。
我问:“那她之前做了什么事,你不是说上次她出山就把修仙界搞得血雨腥风。”
白药说:“这个啊。”
“一百多年前,北域和西域因为临渊秘境中的宝物分配问题有矛盾,勾起了两域的多年积怨。
两域保守派请许浮出山给两域做阵暂时分割都没用。被一个万图的人强行破了阵,带着人马,从西域打北域打,眼看就把北域要打穿了。然后。”
我问:“然后?洛皓月出现了?”
白药点头:“对。她把万图的所有人马全都斩杀了,三万?虽说不是西域最好的那批精英,但这三万人马,可以说是西域的中流砥柱。”
我耸耸肩。
无怪西域最近几十年综合战力这么低了。
“万图呢,洛皓月把他怎么样了?”
白药挠了挠自己的脖子。
一句话闪过我的耳朵,秦杉的话,不是她在我身边说的,是她很久以前说的——我记忆里的话。
“白药如果感到不安,第一个动作就是挠脖子。”
白药良久后放下手说:
“万图是我救治的,我呢,没救回来。洛皓月把他的气海、金丹、元婴,碾碎了和碎的五脏搅在一起,又借万图的灵力去维持他的体征,吊着他的命,让他没法立刻去死。”
“这厮,太狠,换身黑衣服都能统治魔道,给我留下不小心理阴影。我当初看万图被折磨死,想让修仙界封杀洛皓月,但办不到。”
我笑了:“她这样,谁敢杀啊。”
除非整个修仙界一致通缉诛杀她,她太强。
白药苦笑:“何止。她解决掉万图后,也没放过北域。拿了万图手上西域的临渊秘境的宝物后,又逼着北域把他们手上临渊秘境的宝物交了出来。就这么着,一个惹得两域争霸的东西,轻轻松松被她带走了。”
我问:“她要秘境的宝物干嘛?”
白药看我一眼,笑了:
“这才是这事最有趣的地方。洛皓月明知道我要封杀她,却带着宝物和一个人来找我了。你大可以猜那个人是谁。”
我道:“许浮。许浮当初给两域做阵,那么浩大的工程,他一定要把半个自己压进去固阵。阵被万图强破,他必然遭受严重反噬,半死不活了。”
白药颔首:“对,洛皓月要我救许浮。那个临渊秘境的宝物,就是个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器物,只不过只有我的小神器能炼出来。
你说好不好笑,到头来两域争的大宝,却给了因为两域争斗受伤的人用了。”
我挑眉:“洛皓月怎么知道那宝物怎么使?”
白药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对洛皓月我了解不多,唯独知道的是,别惹她。”
我笑了,这是总结很到位的废话。
“这个给你。”
白药从怀里拿出来三枚烫金的手牌,上面刻着精良雕刻的紧急召唤阵。
我接过来:“你给我这干嘛?拿我当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召唤兽啊。”
白药摆手:“你帮姐姐我一个忙嘛。唐潜被药谷的老东西逼着必须去秘境,你既然在不如就多帮衬他。我告诉他万不得已了,可以摔碎了他的那块手牌摇人救他。就这块,吊上蓝丝绦的。剩下两块给你和卢徐用,秘境里头万一走散了,你也好救你家男人。”
我掂了掂那三块手牌,白药算是下了血本,这三块手牌的价值非同小可。她是有多在乎唐潜啊,啧啧,真是,师徒情深似海。
我道:“知道了,我帮你把唐潜完好无损地带回来就是了。”
白药笑了,明丽而锐利:“就等你这句话了,你北静玄可是从不食言的。”
说完,她就消失了。
我不如给白药改名,叫她擅长消失大师。
白药走后,我一个人又转着轮椅在逍遥宗半山腰走了很久。
半路,我遇见了张西辰。
还有一个原本和张西辰在一起,察觉到我慢慢过来就迅速隐蔽起来的气息。
我假装没有察觉到那个隐蔽起来的人,和张西辰搭话。
“师姐。”
张西辰有礼貌地和我打招呼。
我开门见山:“听说你也要跟老师一起去里虚秘境。”
张西辰点点头:“师姐不也是吗?我们师徒三个一起去。”
我冲张西辰笑笑,他长得实在温文尔雅,性子硬朗潇洒些倒让人挑不出毛病。
“对。”
我说。
张西辰忽然问我:“师姐到底是什么修为?西沉一直都不知道。”
修为低的人不知道修为高的人的具体修为,张西辰修为比我低了不是一点半点。
且我并没有公布我的修为,在逍遥宗内我用的“筝卿”这个假名字下,署的我是杂修,故而根本没有录入灵修修为。
但张西辰显然意识到我其实是有灵修修为的,且比他高。
我只摸了摸我的青铜面具的下巴。
“我只稍微比师弟高一点,或许里虚秘境之后,师弟修为比我就高了。”
我睁眼说瞎话。
张西辰见我并不说实话,也不再继续追问。
我要继续下山,就与他道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