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车子就停在时雨脑门前。
曲老师走过来看着这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子在这蹲了半天了，好心把她拉起来，“小同学，没事吧？”
该说不说……
时雨还是挺尴尬的。
她刚想说没事，车窗突然摇了下来，里面出现一张官里官气的脸。
李乐知立马道：“这就是叔叔的那个朋友。”
时雨盯着这张脸，毫无意外，见过。
“曲老师！”男人和恩师打过招呼就下车过来开车门。
时雨在高大的男人和笑眯眯的老头中选择了后者，拉着曲老师的衣袖问他：“曲老师，我能向您请教一个问题吗？”
曲老师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女孩子，猜到了她有事，脸上带着笑慈祥地询问她：“是有什么题不会做吗？”
“不是，”时雨顿了顿，虽然觉得问题有些冒昧，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出来，“您在一中任教那么久，是否知道有女性在学校失踪或死亡的事呢？”
李乐知蓦地瞪大眼，没想到她问得这么直接。
不是姐妹，你这样问谁会告诉你啊！
曲老师脸上的笑意肉眼可见地收敛了起来，“你是一中的学生吗？问这些事做什么？”
时雨抿了抿唇，道：“曲老师，您可能不认识我，我姓李，老家祖上是神婆，昨天有女性给我托梦，说她曾经冤死在了学校，而您知道当年的真相，所以我才来找您的。”
听到她这么说，李乐知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身旁的男人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吟一会儿突然转身去打了个电话。
而时雨只是紧紧盯着老头的表情，她有感觉，他们都知道真相，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不愿意告诉她。
果然，曲老师挥了挥手说：“首先学校没有过这样的事，其次如果真的有冤情也不会发生在学校，学校会保护好每一个学生。最后你一个学生，不要相信什么神啊鬼啊的，那都是封建迷信，新时代青年要相信科学，跟着党走，知道吗？”
还是不行吗……
时雨失落地收回了手，打算道歉离开，突然听到旁边的男人叫她：“小孩，你叫什么？”
时雨看了他一眼，不做声。
他又笑了，“我当年也是这所学校毕业的，你怎么不问问我，说不定我知道些什么？”
他既然是叔叔的朋友，是在这所学校毕业的也是正常的。
时雨本想说不用，突然又想起之前问叔叔话的时候有个问题被打断了，扭头又问他：“你多大了？是什么时候毕业的？”
男人笑着把问题抛回给她：“你先说你叫什么。”
时雨顿了顿，看了眼李乐知，“李乐知。”
“这名字好啊，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男人嬉皮笑脸夸了一句，过来扶老头上车，“曲老师，您先在车上等我，我陪这孩子等一下他家长。”
家长？
时雨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见他没有要回答问题的意思，知道自己是被套了话，蹙了下额打算离开。
还没走出去一步，就被男人抓住了手腕，“走什么呢，不是说等你家长来了再走。”
要不是李乐知确切肯定这个男人是谢小叔的朋友，加上自己确实认识眼前这人，时雨会毫不犹豫大喊耍流氓。
“我不认识你。”
她的语气还算平静，但眼前这人显然没有要好好说话的意思，生怕她跑了似的，抓得更紧了，还不忘问她：“你说你祖上是神婆，有个女的说她是冤死的，除了这个，你还梦到什么，那女生长什么样？还说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
时雨吃痛，想要把手给抽出来，男人见她不配合，也没办法了，反正抓着人不让走，管她怎么挣扎。
挣脱不来，时雨有些生气了，磨了磨牙就差咬上去，又一辆车缓缓驶来。
李乐知最先认出那辆车，“叔叔来了。”
车上的男人一下来，这边抓住时雨的手也松开了。
“谢闻迟，你还能来得再晚一点吗，我这手都要被你家小孩给挠废了！”盛光尧给他看自己手背上的指甲划痕，碎嘴子念个不停，“你说这不该要打狂犬疫苗吧？”
谢闻迟下车先是看了眼时雨，瞥了眼盛光尧，扭头和车内的老师打招呼：“曲老师，好久不见了。”
“哎哟，是谢闻迟呀！”
老头认出谢闻迟很意外，再看他的眼神颇有种孩子长大了欣慰感，“这么多年不见，怎么眼镜都戴上了？”
“没好好用眼，近视了。”
谢闻迟和老师寒暄了几句，又扭头和盛光尧打了招呼，才带着时雨离开。
刚才被那个男人抓住的手腕还有些隐隐作痛，时雨低头不说话，默默揉着自己的手。
李乐知发出了疑问：“叔叔怎么会来？”
时雨怎么知道。
那个男人是叔叔的朋友，会有叔叔的联系方式不奇怪，但是李乐知说当人的时候并没有和那个男人见过面，他怎么会突然联系叔叔？
车上，谢闻迟没有急着发车，时雨也不吭声，一时车内有些安静。
一直等到盛光尧和曲老师的那辆车走了，谢闻迟才开口：“你刚刚和曲老师说，有人给你托梦。”
怎么叔叔也知道了？
时雨随口编的一个借口突然被这么正式拿出来问，她有些猝不及防，但还是点了点头。
谢闻迟垂眸看她，问：“是什么样的人？”
“是……”时雨大脑飞速运转，有些吞吐，“一个女生。”
谢闻迟追问：“什么样的女生？多大的年纪，长什么样子，要你做什么？”
“她……”
时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咬了咬唇，只能捡自己知道的说，“她要我帮忙找出真相。”
“什么时候梦到的？”
“……昨天？”
“昨天？可你分明两个月前就问过我这个问题，为什么会是昨天？”谢闻迟步步紧逼。
“我……”
时雨答不上来，李乐知一下子也忘了之前问叔叔那茬，露出了糟糕的表情。
“怎么不说？”
“我……”
“是不知道说什么，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就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