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笑了，“小姑娘，问话得讲礼数的，奶奶我呀，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想空手套白狼的。”
时雨问：“您需要什么？”
老婆婆哄孩子似的，“乖娃娃，奶奶我呀，不为难你，你去帮奶奶买点纸钱烧给奶奶好不好呀？”
纸钱？
时雨下意识看向了李乐知，后者冲她点点头。
“那您等等。”
说完这句话，时雨小跑找了一家香火店，从包里掏出了零钱，凑钱买了一沓纸钱和一个打火机。
两只鬼不知道在聊什么，聊了两句李乐知又在yue，就这样边吐边聊，李乐知吐得脸都白了。
时雨也真的挺佩服她的，都吐成这样了还要硬聊。
李乐知惨白着小脸叫她 “快……快烧……yue——”
“来了。”
时雨把东西都拆开，问她，“要写些什么吗？”
“姓名和生辰八字。”
时雨从包里拿出了一支笔，看向了老婆婆。
老婆婆凑过去，两个字两个字说道：“秦氏，癸卯、辛酉、丁巳、辛亥。”
时雨落笔有些疑惑，“秦氏？”
“对，奶奶我呀，夫家姓秦，就叫秦氏。”
时雨看向李乐知，后者冲她点点头，“古代都是这么算的，你就这么写吧，只要生辰八字对了，钱是可以烧过去的。”
她只好按照老婆说的在纸钱上写下了这十个字，拿出打火机点燃了纸堆。
火势随着微风迅速吞噬薄弱的纸张，很快便只剩下了一滩灰烬。
时雨蹲下身把纸灰都给收拾了起来，抬头看向老婆婆，“奶奶，现在可以了吗？”
老婆婆拍了拍肚皮，“乖娃娃，你们想知道什么？”
“我们就想知道，这个小区，曾经有没有在学校发生过命案的？或者是别的出过事的？”
“出事啊……”
老婆婆沉吟一阵，还真知道，“婆婆我呀，见得多了，你想问的是哪件事？”
时雨一脸认真，“所有女孩子的。”
“女娃娃啊——”
老婆婆点点头，开始道：“这小区已经是个老小区了，我当年死后看着它一点点建起来的，说起来，也有四十多年了。”
“这四十多年间，出的事不少，最早大街上都是些抓娃娃卖娃娃的，拐了好多个男娃娃女娃娃去了，没找回几个。知道的比较清楚的几个，都是当年闹得很大的，有户人家丢了娃娃，找得连房都卖了都没找到，现在这屋还空着呢。”
李乐知不解：“这块离几所中学都近，很多孩子要上学的家长都会在这块租房，怎么会空着呢？”
“奶奶我呀，知道些。那是几年前，有户人家为了女娃娃读书，从村里特意跑过来在这租房，租了几年了，可后来那女娃娃不知道怎滴，上学的时候直接从楼顶跳下去了，哎哟听说那血啊，溅得到处都是呢，自那之后，这房就再也租不出去了。”
时雨问：“是哪一栋？”
老婆婆往前指了一下，“就从这直走，那个画着小勺子的那栋，1404，这名儿也不好，多晦气！”
一人一鬼对视了一眼，时雨又问：“还有吗？”
“还有那就更早了，也是女娃娃走丢的事，十多年了，就最那边那栋6楼那家闺女，跑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这家现在还住着呢，好像姓江，后来又养了个女娃娃，那大的到现在都没找回来，都说是没了。”
走丢，姓江，又养了个女娃娃。
这不就是江枳家吗？
时雨扭头看向李乐知，后者点了点头，看来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奶奶，还有吗？”
“有，奶奶我呀，看你是个乖娃娃才跟你说的。就对面那栋，有一个疯女人，听说是男人在外面有了小妾，她受不了，拿着把砍刀把小妾和男人都砍了，最后还把自己的女娃娃也给砍了。”
“你说说这事，这女子何苦为难女子，女子只要做到了贤良淑德，那男人就算再三心二意，那心底还是有个位置给你的，何苦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老婆婆说到这，浮肿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悔意，但终是摆了摆手，像是什么都没说，“乖娃娃听听就好，别学这疯女人，知道吗？”
李乐知没忍住问：“那后来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奶奶我呀，亲眼看到她被抓走了，现在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她又问：“那她砍死的女娃娃当时多大？”
“都及笄了，可以嫁人了。”
“除了这些，还有吗？”
老婆婆伸出手回忆了一下，“女娃娃的就这些了，还有很多男娃娃的，你们要不要听啊？”
时雨抿唇露出了一丝笑意，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奶奶。”
“那奶奶我呀，就走了。”
老婆婆看着时雨，还是没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沉甸甸的空气仿佛压了下来，时雨有些瑟缩。
“乖娃娃，有空记得奶奶我呀，给奶奶多烧点纸钱，知道吗？”
“知……知道了。”
老婆婆笑着，身体逐渐透明，最后消失在了眼前。
憋了半天气的李乐知像是重获新生，大口大口喘着气，“憋死我了！臭死我了！”
时雨吸了吸鼻子，有些纳闷，“闻不到啊。”
“你一个人，怎么闻得到，巨人观那味道，我想起就……yue——”
李乐知没忍住又吐了。
时雨都有些心疼她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点线索了。”
“那是……”
李乐知缓过神来，给自己顺了顺气，“来吧，复盘一下，被拐的女孩，跳楼的女生，砍人的疯女人，还有无辜被砍死的小孩和小三，你是哪个？”
“你不是说，地缚灵必须死在学校吗？”
“嗯。”
“那个跳楼的女生，是不是就是在学校跳的楼？”
李乐知仔细想了想老婆婆说的话，“好像是。”
“那就从她开始查起吧。”
时雨顺着老婆婆指的路往前走，“我记得刚刚奶奶说，她就是在这边哪栋，楼上1404。”
一个画着小勺子楼房。
一人一鬼一头雾水，边走边找，费了好大劲终于找到了P栋的1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