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回头瞪了谷苗一眼,扭着屁股小跑着过了马路。
把两人远远地甩在身后。
林野环视四周,心里感慨京市果然不同。
人们大多穿着干净雪白的衬衫,骑着锃亮的自行车,在青县难以见到的汽车和楼房,在这里比比皆是。
谷苗指着马路对面,一个三层楼高,中间挂着一颗红色五角星的大门道。
“前面就是了。”
两人穿过马路,来到大门前。
卷发女人被岗亭里的哨兵拦了下来,“请出示您的证件。”
“麻烦让一下。”谷苗从女人身边挤进去,冲着站岗的哨兵眨眨眼,小声在他耳边道,“这个女人很可疑,你得好好查查她。”
说罢,挽着林野的胳膊,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大门。
“女士,请出示您的证件。”
“我说过了,我是来探亲的,没有证件。”
“那麻烦您去门卫给亲属打个电话,确认后,我才能让您进去。”
女人指着谷苗和林野的离去的背影,脸拉的老长,“你给我解释一下,他们为什么不用出示证件就能进去。”
哨兵面无表情道,“我没有义务跟您解释。”
“行吧!行吧!我去打电话。”
女人拿起电话,犹豫了半分钟,冲着窗外喊道,“小兄弟,我记不住电话了,我是来找谷志海的,他是我大姑父。”
哨兵回头,报出一串数字。
电话拨出后,没人接听,女人不停地的拨打,电话始终没人接听。
她跟哨兵说了很多好话,拿出了自己的介绍信,证明自己跟谷志海的关系。
理论上,登记后便可以放行,但是谷苗特地打了招呼,要自己好好查她,哨兵便从严管理了。
“您再多打几次试试吧。”
女人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隔上三五分钟,就拨打一次电话。
谷苗在十字路口停下脚步,给林野介绍。
“你看,顺着前边那高高的台阶,上去就是主楼,北边是办公区,南边是生活区,有食堂、学校、医院;中间是活动区,有礼堂、操场、篮球场。”
“我们往这边走。”
林野走了几步,大长腿停了下来,疑惑道,“生活区不是在南边吗?我们现在好像是往西边走。”
“南边是普通的生活区,咱们住的是西区,独门独院的小楼。”
西区大树参天,十分幽静。
不是想象中的高墙大院,戒备森严的模样,各家之间只是由一堵矮墙隔开。
“前边就到了,左手边是我家,右手边是你爷爷家。”
谷苗是靠着原主的记忆,一路寻找过来的,看着眼前的二层小洋房,就像她第一次见到原主的家人时一样,那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爷爷,奶奶,我们回来了!”
没人回应。
黑色的镂空铁门没有上锁,谷苗轻轻一推就开了。
“苗苗。”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是林爷爷家的保姆小桦,她用围裙擦着手,急匆匆走出院子,“你奶奶在医院呢,全家都去了,你们也快点过去吧。”
“嗯,我们走。”
谷苗拉着林野的手,朝着医院方向狂奔。
途中引得很多老熟人驻足观看。
“那个是谷苗吧,她不是嫁到乡下了嘛,怎么回来了。”
“她奶奶病危,快不行了,应该是赶着回来见最后的一面的。”
“旁边那个大高个,就是她乡下那个老公吧,穿的真是寒酸,不过长得还不错。”
谷苗不理会大家的闲言碎语,一路狂奔到奶奶的病房。
病房外面的走廊上站满了人。
她顾不上跟大伯、小姑介绍林野,征得父亲的同意后,拉着林野的手进了病房。
才半年未见,奶奶已经瘦得脱相。
头发花白,眼窝深陷,瘦弱的身子蜷缩在宽大的蓝白条纹病号服里。
“奶奶。”
谷苗颤抖的话音刚落,眼泪已经从眼眶中奔涌而出。
“是苗苗回来了啊,快上跟前来……让奶奶看看。”
谷志海依依不舍地放开老伴儿的手,从板凳上起身离开。
“奶奶,这是您孙女婿,林野。”
谷苗握着奶奶枯树枝一般的手,心痛到浑身颤抖,到底是什么病,才半年时间就把好好的一个人,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好啊,真是个好孩子,你们结婚奶奶没去了,不会怪奶奶吧。”
林野声音有些哽咽,“奶奶,是我们不好,我们应该常来看您的。”
“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事要忙,我理解。”
奶奶微微转头,视线落在床头柜的抽屉上,林野领会她的意图,伸手将抽屉拉开,里面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
“自己拿出来吧,别拒绝,这是奶奶的一点心意。”
谷苗拿出红包,红包沉甸甸地压在手上,像是一块大石头,堵在了自己的心口。
“奶奶,您放心,现在医学越来越发达,医生一定有办法治好您的。”她用力握了握奶奶的手,起身走出病房。
“我去找医生问问。”
“胰腺癌晚期,我们也无能为力了。”医生遗憾地摇摇头,抱歉道。
别说在七十年代,这病就算放在二十一世纪,也是不治之症。
无力感瞬间将谷苗包围,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奶奶的生命,一点一点消逝?
对了,空间。
谷苗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进到空间,取了一瓶又一瓶的灵泉水。
系统不忍心看她发疯,跳出来安慰道,“宿主,人类的生老病死,是很正常的事,请节哀。”想了想,又补充道,“灵泉水,并没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你闭嘴。”
谷苗歇斯底里。
“宿主,上次你问我,像灵泉水这种可以造福苍生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拿去制造药品,为人类解除痛苦。”
“我有答案了。”
谷苗苦笑,“知道为什么有用吗?你就告诉我,你能不能治好我奶奶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