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眼泪还没有来得及擦……
那自己的模样是不是都被看到了？
浅安有些窘迫的低下头，胡乱用手背抹了抹眼睛，试图掩饰尴尬，“没什么。”
“汝在说谎。”
几条触手从斗篷下伸出，蠕动着缠住浅安的身体，将人送到身前，“任何话都可与吾直说，为何隐瞒？”
猝不及防被整个人带了起来，再次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时，想要避开视线的浅安已经移不开目光了。
脸颊被温柔的抚摸，又落至脖颈。
仿佛被吸引，不自觉的诚实道：“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哈斯塔许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浅安，触手点在了额头处。
祂在读取他的记忆。
“哈斯塔……”
时间过了很久，眼前的邪神双眸似乎在逐渐变得深沉，闪着幽暗的红光。
猜不出对方举动的含义，浅安有些茫然无助的睁大了双眼，指尖下意识攥住对方衣袍，带着一丝不安。
“您在做什么？”
每次靠近，这种无法逃离的压迫感都会无形压迫浅安，让他忍不住生出一丝恐惧。
也许是因为对方的模样。
又或许是弱小动物的自我保护，远离强大且未知的存在。
下意识释放出的威压吓到了祂可爱的浅安。意识到这一点，哈斯塔眼中的暗红退去，又恢复温柔模样。
缓缓开口：“是魂启。”
“魂启？”
浅安有些疑惑的重复，“那是什么？”
“有其他的存在，将汝灵魂拉去了执念未消之人场所，借助言灵咒术的能力，妄图在梦境中将汝无声无息除掉。”
并且那不知名存在胆大到，敢暗中伤害邪神认定的眷属。
浅安愣了很久，看着那隐藏着寒意的眸子，弱弱的回：“我听不懂……”
梦境、言灵术……这些太复杂了。
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废柴，听到这些脑壳大。
“无需担心。”
哈斯塔难得觉得自己有些草率。
于是不再解释，只安慰着：“吾之眷属在吾视线之中，不会受到任何存在的伤害。”
眼前的人，只能是自己的。
灵魂是自己的，肉体是自己的，一切都只能属于自己。
“嗯……”浅安轻轻应了声。
似乎有哪里不太对，沉默思考了很久才察觉到什么。
邪神不是应该只管完成心愿吗？现在的祂，看起来像是在保护自己……
浅安忍不住又问：“那些人，在现实中真的死掉了吗？”
“那些人类，曾欺侮于汝。”
哈斯塔的语气甚至带着几分自豪：“这样的报仇方式，喜欢吗？”
一副等待夸奖的模样。
浅安沉默了下，实在说不出夸奖的话。
邪神的出发点其实也是好的，如果他没有被尸体拽着脚蹭那里的话……
所以最好还是不要出发了。
想了想，浅安又问：“为什么每次他们死的样子都那么可怕？”
“在人类的眼中，死亡也许就是这样可怕的存在。”
哈斯塔似乎也在很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许久后才给出答案。
于是对浅安的认知，不禁多了一些：又娇气又弱，还胆小。
他娇气，便更需要好好养着；身后有最强的自己在，他也无需太强；至于胆子小……
“此事的确是吾的做法欠妥。”
邪神的语气异常认真：“下次，不会再叫汝亲眼看见。”
浅安不敢看，那就偷偷做。
不可以将人吓到。
祂在心中这样告诫着自己，避免做出被对方讨厌的事情。
这些皆出自对浅安的爱。
是神对信徒的爱，也是动了心的邪神对自己心上人的爱。
“浅安，汝可愿成为吾之眷属？”
祂再一次问出这样的话，却不同以往，而是带着几乎虔诚的认真。
浅安都不自觉的跟着紧张起来。
“眷属……是什么？”
他不太懂。
“与吾永生永世共在一起，在无止尽的永远之中共存，不再分离。”
喜欢的要得到，要留下，要在一起。
祂是邪神，从来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如今也希望，包括浅安在内。
【祂想把你永远留在这里。】
系统见浅安不答，竟有些莫名紧张的忍不住帮他清醒：【你不是还想要回家吗？被困在游戏世界里就不能通关了。】
对啊……
他要回家的。
浅安当然没有忘记，他低下头不再去看对方眼睛，小声问：“契约达成之后，你是不是就会杀掉我了？”
“别怕，死亡并非终点。”
在不同的场景下听到了熟悉的话。
这一刻，浅安甚至僵住了下。
“人类眼中的死亡，无非肉体消散。吾将会收取灵魂，在超越实质的时空中与汝同在，若是怕疼，吾可以温柔再一些。”
说了这么多，该死还是要死的……
而且听起来还像是安乐死。
浅安情绪有些低落，不再说话了。
欺负过他的人已经所剩不多，再这样下去，最后的期限已经快到了。
那个时候，以邪神的能力来取他的命，他是绝对没有办法反抗的。
“浅安。”
哈斯塔突然俯下了身靠近，在距离浅安只有几分的距离停下来，没有呼吸的身体传递着冰冷体温。
“吾几日所见，人类似乎都喜欢这样的亲近方式？”
几天的时间已经看到过好几次了。
那些人类，都喜欢这样对浅安。
祂也想这样对浅安。
“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对方突然问什么，有些莫名，下意识仰起头看。
而在同一时刻，那算得上是唇瓣的部位轻轻贴上了浅安。
紧紧相贴时，触碰到的一瞬间，二人的身体都僵了下。
似乎都在这怪异感官中迷失了。
喜欢……
新奇的感觉让冷静的邪神完全兴奋了起来，触手也不自觉的紧紧将人缠绕。
“浅安，吾好像……已经明白了。”
为什么那些人类都这么喜欢。
自己也喜欢的不得了。
好软，又软又香，如果有什么东西可以比喻的话，就像是一盘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松软糕点，诱人品尝。
“喜欢。”忍不住道：“吾很喜欢。”
显然，已经陷入痴迷了。
像是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