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阿茵叫了他们一声,“这个大叔是跟着……”
她有些为难地看了苏卿卿一眼:“跟着这位夫人一起来的。”
那妇人一见了她,立刻就变了脸色,骂道:“让你在家看门,没长眼睛吗?将生人放进门,养个狗都比你有用!”
“喂,你这人说话也太难听了些!”陆忆安上前一步,说道,“阿茵又没做错什么……”
苏卿卿将她拉到了身后,对那妇人笑笑:“你们便是阿茵的父母吧?方才外面那些人似乎……对我们有些误会,我一个弱女子,带着女儿实在是害怕,所以才躲入了你们家的院子。”
那妇人看了一眼外头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张了张嘴,将骂人的话咽了回去。
她们两个算不上什么,可外头那个男人却厉害得很,能打倒那么多人,她且先忍一忍吧。
“那些人不是都动弹不了了吗?你们怎么还不走?”她板着脸往外赶人,“快走快走,别在我家里头!等等,你们在我家里避祸,总要有些表示吧?”
这母女两个的衣着打扮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外头那些人也正因为此才想着要抢她们一笔,没想到却踢到了铁板上。
她看着那些人的下场,自然不敢再打她们的主意,可她们主动提起躲在自己家里,她要些好处不过分吧?
“娘,”阿茵怯生生地拉了拉她的衣角,“她们是好人,方才还给我点心来着……”
“死丫头,闭嘴!”那妇人狠狠地在阿茵的胳膊上拧了一把,低声呵斥道,“点心才值几个钱?养你们这些赔钱货,一年要花多少银子你不知道?”
阿茵疼得几乎要掉下眼泪来,她立刻低下头,不敢再说话了。
【阿茵分明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却对阿茵这般恶毒!】
陆忆安气红了眼,刚要替阿茵出头,便被苏卿卿拦住了。
这夫妻两个未必会将阿茵卖给她们,若是不能将阿茵带走,阿茵的爹娘受了多少气,转头便会变本加厉地还给到阿茵的身上。
“这位大姐说的是,”苏卿卿笑盈盈地说道,“幸而方才阿茵正巧洗完衣裳进门,我们才能趁机躲进来,否则一直在外头,说不定可能会受伤呢!”
她慢悠悠地掏出钱袋,将里面的碎银子倒了出来,略有些歉意地说道:“今日我带着女儿出门探亲,只带了些碎银子,这位姐姐若是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
阿茵娘的眼睛直放光,一把将那几块碎银子抓了过来。
足足有四五两!
她给自家男人使了个眼色,男人立刻将她怀中的孩子接了过去,她腾出双手,上前一步,握住了苏卿卿的手。
“夫人也太客气了,不过是进来坐了一会儿,哪里用得着给这么多银子?”她一边热情地说着,一边趁机捏了捏苏卿卿手中的钱袋,等确定里面没有银子了,立即松开了手。
“外头的人已经被制服了,你们快走吧!”她说道,“再拖下去,等回来的人多了,你们怕是想走都走不掉了!”
虽然她十分眼馋眼前这女人身上的首饰,可有外头那个男人在,她还是选择了见好就收。
苏卿卿微微笑了笑:“大姐,方才我女儿与阿茵玩了好一会儿,她挺喜欢阿茵的,所以我冒昧问一句,往后能不能让阿茵跟着我女儿?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对她的……”
阿茵娘不等她说完就变了脸色,粗暴地将她们往外赶:“走走走,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我们才不会把阿茵卖给人当丫鬟呢!”
“大姐,”苏卿卿说道,“你放心好了,我女儿脾气很好的,就算是丫鬟,也绝对不会薄待了阿茵的。难得有个人能合她的眼缘,我出三十……不,五十两银子,你们看如何?”
“都说了不卖,你们快走!”阿茵娘不为所动。
苏卿卿给陆忆安使了个眼色,无奈地说道:“安安,母亲知道你喜欢阿茵,可是咱们总不能强将人要了去,要不母亲带你去再选几个丫鬟……”
陆忆安撅起嘴来:“我不!我就要阿茵!母亲,我不要别人,我就要阿茵陪我玩!”
苏卿卿叹了一口气,只得同阿茵娘继续商量:“大姐,我们真的是好人家……平津伯府你知道的吧?我们就是平津伯府的,阿茵往后跟了安安,定然会比现在要好上许多,等往后耀祖长大了,平津伯府也能帮衬一把是不是?要不你看这样,我给你一百两银子,如何?”
阿茵娘犹豫了起来,她张了张嘴,刚想说话,抱着孩子的男人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她立时就摇头道:“不行,不管多少银子都不行!平津伯府有什么了不起,难道你们看上了哪家的孩子,还能强要走不成?”
“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就去报官了!”她抓起扫帚,朝着二人扬了起来。
苏卿卿一把抱起陆忆安,在那扫帚落下前出了院子。
院门使劲在她们面前关上了,苏卿卿没有急着走,而是站在外面静静听着,果真没一会儿便传来了阿茵的哭声与阿茵娘的叫骂声。
“没用的东西,就知道哭!这是什么?她们给你的?还不快给耀祖吃!你一个贱丫头,也配吃这样的好东西?!”
陆忆安攥紧了拳头,苏卿卿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
“再听听看,”她小声说道,“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蹊跷。”
【阿茵娘根本不喜欢阿茵,怎么会不肯将她卖掉?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啊!】
里头阿茵似乎被赶进了屋,哭声渐渐小了,她们又听见了阿茵娘对阿茵爹说话的声音。
“都怨你,早早便应承了出去,方才那女人足足给了一百两银子,一百两啊!孔婆子那边也不过给了五十两而已!”
男人的声音低沉:“谁知道这丫头最近走了什么运,竟有这么多人来买。之前孔婆子不是也说了吗,阿茵生成这样,想卖二两银子都难,所以我听了这么个事,才一早便应了下来。”
阿茵娘犹自有些懊悔:“差了足足五十两呢……要不咱们就说阿茵死了吧,将她悄悄卖给方才那女人……”
“你昏了头不成!”阿茵爹呵斥道,“万一得罪了那家人,别说银子,你连命都要赔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