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遥郡主?苏卿卿愣了愣,只觉得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
【平遥?那不是瑶光从前的主子么?】
听见陆忆安心中所想,苏卿卿才恍然想起,原来是之前在那人牙子口中听过。
她低下头去问陆忆安道:“这平遥郡主听起来挺厉害的,你有信心能赢过她么?”
“自然有!”陆忆安断然答道。
【虽然前世我未与平遥较量过,可那风云社的景锦秋我却是实实在在比试过的,他也未能赢得过我去。】
方才说话那男人听了,却是“噗嗤”一笑,说道:“哪里来的黄毛丫头,口气竟然这样大,竟敢挑战平遥郡主,人还没有郡主大腿高,哪里来得勇气说自己定然能赢?”
陆忆安的眼睛横过去,还没说话,苏卿卿便呛声道:“怎么,你们家里投壶不看准头反倒看高矮的?那所有人都不用参加了,只管看看谁长得高,这第一便给谁算了!”
那男人登时便有些不悦:“我说的本就是实话!人家平遥郡主从小便练习投壶,这些年下来,付出了多少努力,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怕是才玩了两次,偶然中了一筹,便觉得自己十分厉害,不将平遥郡主看在眼中了!”
“投壶而已,还需要什么努力?”苏卿卿嗤笑道,“我女儿确实就只玩了两次,只不过是个天才而已,今日既然说能赢,那便一定能赢!”
那男人被气笑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既然说一定能赢,那若是输了,便当着众人的面大喊三声‘我是蠢蛋’,如何?”
苏卿卿翻了个白眼:“那若是赢了又如何?”
“这丫头要是能赢,我跪下来叫她一声奶奶!”那男人“哈哈”大笑道。
两人这一番争执,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们最初以为是苏卿卿要去比试,等听那男人说,要比试的竟是那个看着不过五六岁的小丫头的时候,纷纷笑了起来。
“小丫头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啊!”
“啧,还不是做娘的教的,这天才二字可不是谁都能当得起的!”
“小小年纪,便被捧成这样,往后只怕更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
苏卿卿看着旁边围观的众人,微微抬起了下巴:“你们做不到,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吧?我们与这位兄台的赌约,还请大家一起做个见证!”
人便没有不爱看热闹的,即便是这样没有比试便能知道结局的,仍旧成功调动起了众人的兴趣。
“走走走,平遥郡主方才刚赢了一局,你们正好现在过去!”
众人簇拥着苏卿卿和陆忆安往前走,一边走着,一边还给旁边不明所以的众人解释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旁边的人越来越多,等走到投壶处的时候,两人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
苏卿卿一眼就瞥见了旁边押注的地方,她故意抬高了嗓门:“他们不信你,母亲是相信你的!现在我便押一千两银子赌你赢!”
众人哗然,即便是在京城这样富人如云的地方,一次拿出一千两银子来,只为了同旁人置气,也是极少见的。
苏卿卿从怀中掏出银票来,拍到了押注的桌子上,环视了一圈四周,气势凌人地说道:“你们敢不敢跟?”
众人倒真有些意动,大家都知道平遥公主会胜出,故而赔率低得惊人,根本没有什么人往上押注,眼下来了个冤大头,给一个这样小的孩子押上了一千两,赔率登时便高了上去。
“我来我来!”方才与她们呛声的男人率先说道,“我押五十两平遥公主胜!”
有他开头,陆陆续续又有许多人上来,押到了平遥公主身上。
苏卿卿看了一眼赔率,如今安安这边就只有她的一千两,加上陆忆安自己的二百两,还有黄氏友情赞助的十两银子,赔率高达1:79。
也就是说,安安要是真的赢了,她这一千两银子,那就变成七万九千两了!
苏卿卿和陆忆安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目光都透着火热。
这样无本万利的买卖,真是太划算了!
此刻陆忆安前面还有两个正等着挑战平遥公主的姑娘,她们排在后面等着,而陆续还有人继续押到了平遥公主身上。
眼看着赔率不住往上涨,苏卿卿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
等轮到陆忆安上场的时候,庄家封了盘,而赔率也达到了1:105。
【赚大了赚大了,十万五千两,笨女人要分我五万两……呜呜,五万两银子,能买多少好看的裙子啊!】
苏卿卿摸了摸她的脑袋,鼓励道:“安安加油!”
陆忆安对她露齿一笑,顺着人群让开的那条路走了进去。
平遥郡主正百无聊赖得等着下一位挑战者,她平日里常去风云社里玩投壶,水平比寻常人高了不知道多少,今日这乞巧节上来的姑娘,她闭着眼睛都能赢得了她们。
往年她是不屑于参加这样的比试的,今年若不是因为她得知宁王也会亲临,她才不会过来。
她虽贵为郡主,可她的母亲只不过是先帝膝下一位不得宠的公主而已,她这个郡主的封号,全是因为母亲在宫斗中选对了队伍,站到了皇后娘娘的身边。
她的手中摆弄着箭矢,脑海里回想着临行前母亲同她说的话。
“平遥,你已经到了该成亲的年纪,这些年里鲜卑人越发不安分了,听皇后娘娘的意思,皇上已经动了和亲的念头。”
“宫中的公主年纪尚小,若皇上当真决定和亲,那你必会是第一人选。”
“鲜卑人茹毛饮血,你自小娇生惯养着长大,真到了那种地方,该怎么活下去?为今之计,便是尽快给你在京中寻到一个夫婿,而那夫婿,又得有些身份才行。”
“那些个世家子弟,年龄合适的,几乎都已经定了亲,而没定亲的几个……怕是又不肯。想来想去,如今最合适的,竟只有宁王了。”
“你先别着急,母亲知道宁王不得皇上信任,可如今总要先将眼前这一关过去。那宁王一直病歪歪的,到时候就算是死了,谁又会较真去查他是如何死的?顶着个寡妇的名声,也好过去塞外和亲!”
平遥想着宁王那双寒潭般的眸子,不知怎地,脸上就有些热。
她随手将箭矢放到了桌上,扬声道:“可还有人要上前来挑战?若是没有的话,我就……”
“我来!”
她的话尚未说完,便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