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芋泥从猫爬架上跳下来，落到和她视线平齐的高度。
季泠揉了揉小猫的脑袋，听它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月昭这阵子都要变成猫奴了，”俞澄观察芋泥一会，笑道，“这猫再喂不得成猪？”
季泠看了看，确实有朝猪发展的趋势。
不过三个月的猫咪，应该还没到需要节食的时候吧。
正瞧着，兜里的手机振动两下，季泠点开，是牧月昭给她发的一连串链接。
“叫你过来不是逗猫的，”牧月昭踱步到办公椅坐下，“干活——你就坐我对面。”
“好的老板。”季泠吐吐舌头，拒绝了小猫咪的诱惑。
“这些东西都是明天要发的推送文案，你的工作就是帮忙校对。”
季泠比着ok手势，规规矩矩坐下。
她还以为是多么复杂的工作呢。
在等待电脑开机的间隙里，偷偷观察对面的牧月昭。
那封粉色的信封，他看都没看一眼，就放在了手边的杂物架上。
在那上面，早已堆上厚厚一叠大同小异的信封。
“学长，你不看吗？”季泠问。
牧月昭的目光停留在电脑屏幕，好似在专心工作，瞳孔映出白亮的反光。
“不看。”
“你不好奇里面都写了些什么？”
“……”牧月昭看了她一眼，“你好像比较好奇。”
季泠“嘿嘿”一笑，“学长，你为什么不看呀？”
她其实很早就想问他这个问题了。
高一的时候，她也勇敢过，在某一天放学后偷偷潜入他的教室，把一封写了好几天的情书塞进他的桌子里。
情书没有署名，只有一个落款“L”。
她一个人偷摸激动好几天，梦里都是他看到那封情书的表情。
但几天后，再路过那间教室时，她看到那封情书被他完好无损地放在抽屉里。
没有任何被打开过的痕迹。
瞬间，巨大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季泠患得患失地将情书收回。
既然他不看，那就当它从来没有存在过吧。
“不看，是因为我没有和别人在一起的念头。”牧月昭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既然一开始就不想谈，那也没必要给人希望。”
可是，送情书的女孩子，大都不是抱着能与他在一起的幻想，而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罢了。
季泠默默地想。
“学长，为什么不想谈恋爱？”
难道真的如唐涵所说，牧月昭对异性“无欲无求，避之不及”？
这么多女生，就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
亦或是——他的心其实早已被另一个人占据了。
“学长，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最终，季泠还是把这句话问出了口。
她没办法做到毫不介意。
牧月昭喜欢庄蝶，这件事就像一根刺一样，这些年牢牢埋进她的心口。
“这么关心我的感情状况，你想干嘛。”牧月昭扔过来几颗糖，“把嘴堵住，专心干活。”
季泠嘟起嘴，撕开其中一个棒棒糖的包装，叼进嘴里。
俞澄撑着脑袋，轻笑一声：“学妹，多问点，我也挺好奇的。”
其实追牧月昭的不乏有优秀的女孩子，但他就好像是对爱情过敏似的，对所有的示好无动于衷。
说起来，季泠还是俞澄见过的唯一一个，牧月昭愿意主动接近的女生。
“学长，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呀？”有了俞澄的激励，季泠胆子大了起来。
牧月昭充耳不闻，手指有节奏地敲打键盘。
季泠慢吞吞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学长——”
尾音拉长，大有牧月昭不回答便誓不罢休的气势。
“喜欢话少的。”
牧月昭淡淡道。
“……其实我平常话也挺少的。”
季泠默默坐回椅子上。
校对工作并不算难，季泠花了一个多小时把所有文案过了两遍后，百无聊赖地把头放在桌子上，观察牧月昭的一举一动。
他沉浸在工作里面，淡色的唇微抿，偶尔会皱一下眉。
他的手边放着一瓶泡着茶水的保温杯。
季泠想，那对死贵死贵的情侣保温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送给他。
这个时候送给他的话，她的小心思未免会太明显。
牧月昭拿起保温杯，好像要喝水，但是刚拿起后就放下了。
作为一个合格助理的基本素质之一，当然就是帮老板添茶水啦。
季泠站起身，放轻脚步拿起他的保温杯，去饮水机接水。
还不忘记顺便给俞澄也接了一杯。
“学妹真是贴心。”俞澄笑道。
牧月昭接过水，唇角弯了弯，“谢谢。”
“应该的应该的！”季泠注视着他喝了一口，心里美滋滋的。
“你要是工作做完了，就先回去休息吧。”牧月昭看她坐在椅子上，好像没什么事的样子。
“这儿空调效果好，我多待一会。”季泠瘫在椅子上，理直气壮。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大门突然推开。
“老牧，这是歌……”
王成森看着办公室里莫名多出的一张办公桌和小姑娘，嘴里的话顿住。
季泠赶忙坐端正，尴尬地打了声招呼：“学长好。”
“季泠学妹？”
王成森乐呵呵地走过来，他的手中拿着一份U盘。
“学妹今天找老牧有事啊？”王成森的眼中划过一丝揶揄。
“啊，我闲得慌，来帮帮忙。”季泠乖巧道。
“哎呀呀，小学妹真好，部长们都没你这么贴心。”王成森打趣完，将U盘递给牧月昭，“喏，歌手大赛报名表，陈老师要你核对一下，再录进系统里。”
“行，”牧月昭接过U盘，忽地想到了什么，对季泠说，“歌手大赛主持人应该马上要报名竞选了，你去吗？”
季泠微微一怔。
迎新晚会那次，因为失误，她没有竞选上，现在想想还是有点遗憾。但没想到，下一次机会这么快就到了。
她立马答道：“去的！”
声音中是掩盖不住的惊喜。
无论如何，她都想要勇敢抓住每一次可以站上舞台的机会。
“到时候记得报名。”牧月昭看她这兴奋劲儿，也弯了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