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地上有个洞，季泠能立刻钻进去。
她以前并不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人。
买的每一样东西，都会仔细对比，精打细算。
今天这是着了什么魔，超前消费一千多？
关键是还不好退，两千多的东西，她要退大半部分才能买得起，而且身后还排着长队，一堆人看着。
季泠把微信钱包给他看，眼神中含着祈求，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救世主。
牧月昭看了眼她贫瘠的余额，心中了然，将袋子放回桌面，滑动两下手机调出付款码。
季泠往他旁边挪了挪，小声道：“学长，下个月我一定还你。”
“我的钱可不好还，”付完款，牧月昭一个人提起沉重的三个大袋子，气定神闲道，“下周去办公室报到，劳动抵债。”
“啊？”
季泠没反应过来。
牧月昭抬脚走了出去，季泠小跑着跟上。
“主席团事儿多，你除了干文艺部的活以外，兼职做我助理，”牧月昭淡淡吩咐，扬了扬眉，“这是利息。”
季泠：“……”
牧月昭：“不愿意？”
季泠费了好大的劲才没让笑容从脸上浮现出来。
不愿意？这是天赐良机啊。
她很想要牧月昭去论坛上去问问这个“职业”的火爆程度。
做他牧月昭的助理，就算倒给他钱，估计也会有一大堆人抢着来应聘。
不过她也就是想想，说是绝对不可能说的。
不然牧月昭就会知道，这桩生意有多划算。
简直就是个香饽饽，好处全让她一个人占了。
季泠活动了一下嘴角肌肉，露出一个看起来不情不愿的表情，“勉强”同意了。
“那好吧……”
哎，她怎么就这么不愿意呢？
牧月昭的车停在商场附近的停车坪，还有一段距离要走。
季泠不想让他一个人提的太辛苦，主动要求自己提一个袋子。
牧月昭松开手的瞬间，季泠的脸垮了下来。
……真沉。
不过沉虽沉，她还是咬牙提了一段距离。
看着轻轻松松的牧月昭，不禁想到，果然没有一块肌肉是白长的。
牧月昭的黑色卡宴旁边停了一辆火红的玛莎拉蒂。
季泠正准备拉开副驾驶车门，还没坐进去，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牧月昭？”
一听这个声音，季泠就想跑。
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阴魂不散？
金露降下驾驶座车窗，扒下墨镜，露出一双明媚的眸子，嫣然笑道：“我就说这辆卡宴看着眼熟，没想到真的是你。”
她看向季泠，半开玩笑道：“别告诉我小妹妹就是你那女朋友。”
季泠被她一cue就莫名感觉要出事，默默朝那辆嚣张的玛莎拉蒂看去。
车里不只有金露一个人。
副驾驶上坐着一个男人，正开着车窗，面朝外，手中一支点燃的烟。
季泠草草一瞥，和那天在小树林里的身影对上了号。
牧月昭没有理会她的调侃，弯弯唇，语气不辨喜怒，“真巧。”
“是啊，真巧，”金露漂亮的眼睛微眯，重新戴上墨镜，“我们准备去打台球，你们呢？”
“回学校。”牧月昭说。
“这么早就回学校？”
金露撩了撩头发，发出邀请，“一起去玩玩？我出钱。”
牧月昭没有回应，金露以为他不愿意，佯怒道：“你别误会，我现在有男朋友，对你可没一丁点儿兴趣了。”
牧月昭微微偏头，询问季泠：“你想去吗？”
季泠：“我不会……”
“又不是让你上场打比赛，不会可以学嘛，”金露提高嗓门，挑挑眉，“牧月昭打台球可是很厉害的。”
季泠一怔，改变了想法。
她有些酸酸地想，她还没看过牧月昭打台球呢。
于是当即决定了，“好啊，去。”
“那走起！”金露兴奋起来。
“等一下，”牧月昭问季泠，“你饿了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季泠就发觉自己的确有些饿了。
早上仓促，连早餐都还没来得及吃。
季泠点点头：“饿了。”
“我们去吃饭，你们先去玩。”牧月昭对金露说。
“好嘞，”金露发动车子，挥挥手，“老地方哦，不见不散！”
-
吃饱喝足，牧月昭带着季泠走到一家台球馆。
一进门，季泠就被冲天烟味熏得皱起眉。
台球馆很大，大多数都是男人，也有一部分穿着暴露的女人。
看见季泠，一些坐在台球桌上小混混模样的男人朝她吹了几声口哨。
“漂亮妹妹，之前没见过呀。”
季泠有些反感，想躲。
牧月昭拉住她的小臂，将她护在身后，轻声道：“别怕，跟紧我。”
季泠点点头，紧紧挨着他走。
牧月昭的手改为虚搂住她的腰，他手掌很大，恰到好处地掩盖住了她腰部露出的肌肤。
在穿梭过一片鱼龙混杂的区域后，牧月昭带她进了一间vip包间。
瞬间，所有吵嚷和难闻的气味都被隔绝在外，季泠慢慢舒了口气。
金露和她的新男朋友在台球桌边，男朋友俯下身准备出杆，金露把他嘴里叼着的烟抽走了。
“知道你讨厌烟味，特意订的间无烟味的房。”
金露对牧月昭说，在她男朋友可怜兮兮的注视中将烟扔进垃圾桶。
扔完烟，还不忘记安抚对方，亲了亲男人的下巴，“宝贝，吸烟有害健康，咱能不抽就不抽。”
牧月昭挑眉，“不介绍一下？”
“很明显吧，我男朋友，”金露笑着勾起男人下巴，坏笑，“魏琛，盛大化学系大三。”
季泠微微一愣，原来是她的直系学长。
“小妹妹，以后专业上有问题可以问他，我男朋友很厉害的，”金露自豪道，“尽管问，他不敢收费。”
魏琛轻轻出杆，打出一个漂亮的球。
他收齐杆，笑着走过去。
“学妹好，”魏琛看向季泠，“露露说得对，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找我。”
“好的。”季泠冲他笑笑。
紧接着，魏琛和站在季泠身边的牧月昭打了个招呼：“牧校草，久仰。”
他分明是笑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季泠总觉得他的眼里含着淡淡的敌意。
“你好。”牧月昭并没有在意，淡淡应道。
“认识过后，大家以后都是朋友。”金露冲魏琛招了招手，“阿琛，过来摆球。”
“好嘞。”
魏琛转过身，脸上的敌意瞬间消失，看着金露时，变成季泠熟悉的温柔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