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夜谈之后，季泠梦里都是在稀里糊涂地和牧月昭“谈恋爱”，在嘴唇就要碰上的前一秒，梦醒了。
季泠睁着眼，默默盯着头顶粉色的床帘看了一刻钟，最终接受了自己在做梦的现实。
慢吞吞地从床上下来时，季泠的表情仍有些一言难尽。
离大谱，喜欢牧月昭这么久，就没做过这种梦。
“周末有安排吗？”
孟臻起来得早，慢悠悠地护肤，看到季泠起床，便张口问道。
季泠还没太清醒，听见声音歪了歪头，“……没有。”
“你这丫头，昨晚白跟你说这么多了，怎么不开窍呢？”孟臻没好气道。
她正化着精致的妆，看起来像是要出门。
季泠了解，傻愣愣道：“那我现在去找牧月昭吧。”
孟臻快要被她蠢哭了。
“打电话问他有没有空，有空就约出去，”孟臻说，“盛大一共就这么点儿地，不巧还容易被拍，有什么意思。”
季泠迷茫，“约出去，干啥呢？”
“吃饭逛街看电影，随便干啥都行啊，”孟臻从镜子里和季泠对视，苦口婆心。
“你别这么如临大敌的样子，自然点，不就是男人嘛，这个不行就换一个呗，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哦，”季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选择性忽略了孟臻的后半句话。
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到牧月昭的电话号码，拨过去。
“嘟……嘟……”
季泠紧张地捏着手机，一眨不眨盯着手机屏幕，然而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就在即将要挂断的时候，电话突然被接起。
“……说。”
电话那边的声音低哑，似是含着刻意被压制的烦躁。
季泠一愣，看向时间，才早晨八点半。
他刚才不会还在睡觉吧？
“喂？”
许是很久没有听见回复，牧月昭又喊了一声。
“学……学长，你今天有空吗？”怕他挂断，季泠慌忙开口。
电话那端静了一会，声音再响起时，比刚才平和了很多。
“季泠？”牧月昭问，“有什么事？”
“哦就是，我今天想出校去买点东西，但是对盛川还不太熟悉，如果学长有空的话，可以陪我……逛逛吗？”
由于紧张，季泠的语速有些快，但声音又越来越小。
说完，她咬咬唇。
“嗯，”那边回答得很快，甚至没有犹豫一秒，“有空。”
季泠高高吊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那学长，我十点钟在南门等你？”
“好。”
挂断电话，季泠长长地舒了口气。
“看，多大点事儿，”孟臻笑眯眯道，“有进步了呀泠泠。”
-
牧月昭挂断电话便下了床。
郑宇摘下耳机，稀奇道：“起这么早，今天难道有约？”
“带小朋友玩儿，”牧月昭晃晃手机，唇角上扬，“晚上聚会就不去了。”
郑宇下巴都快掉地上，“你什么时候背着我有孩子了？”
牧月昭趿着拖鞋来来回回，清理完猫砂，往粉色的小碗里填上猫粮，再把小猫的饮用水满上。
下颌扬了扬，指着脚边来回蹭的芋泥，对郑宇说：
“这家伙麻烦你照顾一天，下个月的伙食费我承包。”
“你是我爸爸。”郑宇双目含泪，挥挥纸巾，“包在我身上，好走不送！”
-
季泠盯着空荡荡的衣柜犯了难。
她本来就不是太喜欢打扮自己的人，因为觉得很麻烦，所以衣柜里没啥衣服，大多都很素。
最喜欢的那条白裙子，已经穿着在他面前晃悠过好多次了。
季泠想了想，还没做出决定，孟臻对她伸出了援手。
“喏，”孟臻把一件吊牌还没剪的绛红色小裙子扔给她，“上次买了还没穿过，你试试合不合身。”
季泠摆摆手，“我有衣服，还是不用了。”
“你是去约会，不是去上坟，”孟臻一如既往的毒舌，“虽说素雅也有素雅的美，但还是穿艳一点好，比较有冲击力。”
季泠拿着那件衣服，衣料手感很好，一看就很贵，她犹豫了一下，说：“这是你的衣服，我穿不太好……”
“咱俩谁跟谁，”孟臻不耐烦地摆摆手，“别墨迹，再纠结一会你就要迟到了。”
“好啦好啦泠泠，孟臻她自己都不介意呢，”唐涵把季泠推进厕所里，抛了个媚眼，“试一试吧宝贝儿。”
季泠没办法，只好换上了。
裙子是复古风，法式方领，泡泡袖。
整体看起来还不错，就是……
季泠背过身照镜子，镜子里呈现出她一小片白皙的腰部。
太露了吧……
“哇，好美啊，”唐涵惊叹道，绕着季泠转了好几圈，“泠泠，这件真的很适合你！”
方领承托着精致的锁骨，束腰款式勾勒出盈盈细腰，冷白的皮肤与绛红的衣料互相映衬，对比鲜明又格外和谐。
“早说了，对我的审美要放一百个心。”
孟臻笑道。
季泠有些不太适应地捂住身后裸露出来的皮肤，表情纠结，“这样真的能出门吗？”
“泠泠，自信点嘛，”孟臻不知想起了什么，冲她连忙招手，“过来过来，给你化个淡妆。”
化完妆后，孟臻勾着她的下巴，欣赏她的脸，调笑道：“泠泠，别说男人了，我都想亲死你。”
“这不得迷死牧月昭他丫的。”
季泠平时不化妆，略一打扮便格外惊艳，像是个误入凡尘的精灵。
“你别夸我。”季泠捂住脸，感到十分难为情。
她已经害怕出门了。
“好啦好啦，脸皮真薄，”孟臻松开手，“赶紧，九点四十了都！”
季泠手忙脚乱地把东西收拾好，提上自己的小挎包，又听从孟臻的嘱咐带上自己的小遮阳伞。
才扭扭捏捏地出门了。
“去吧宝贝儿，一切顺利哦！”孟臻在身后喊。
送走季泠，孟臻摇了摇头，失笑，“真是操碎了心。”
打开微信，一看到那未读99+的聊天框就头疼。
孟臻快速浏览了下那上百条微信的大致内容，发了条回复过去：【没时间，不约（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