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露眨眨眼，眸光狡黠。
“而且更重要的是，关于为什么会喜欢上牧月昭，我想了很久，然后得出来一个非常离谱的结论。”
“我喜欢他不喜欢我。”
说完这句话，金露哈哈大笑。
她从小被父母长辈宠着，娇惯得厉害。
以至于在遇到牧月昭之前，她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她想要却得不到的。
家境优渥，长得不赖，不缺男孩子喜欢。
牧月昭是她倒追的第一个人。
可笑的是，这人从始至终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过。
越得不到，就越想要。
以至于弄成这种不堪的局面，在学校里臭名昭著，喜欢的人对她冷眼相待。
不过好在她想通了。
季泠被她感染到，也跟着笑了起来。
怪不得金露这么快就找到了男朋友，看来是真的放下了。
季泠替她开心。
“你呢小妹妹，”金露凝视着她，似笑非笑，“你喜欢他什么？”
季泠突然觉得很神奇。
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她心事的人，在几天前还是和她势同水火的人。
季泠敛了敛眉，轻声道：“……他是我少女时期的一段梦。”
一段不愿醒来的美梦。
即使现在，他依然是。
-
季泠站在南门门口，几次抑制住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季辰昨天给她打电话，说已经约好了牧月昭和他在盛川市的几个朋友，一起在今天聚一聚。
说实话，季泠不太想去，但如果不去就印证了牧月昭那句“你躲着我”的话。
所以她磨磨蹭蹭，直到实在想不出合适的托词才出门，到季辰嘱咐她的地方等。
“没关系季泠，”季泠对自己说，“到时候表情自然一点，少说点话就行。”
“季小妹！”
季辰姗姗来迟，看着季泠顶着烈日傻傻站在门口，也不寻个阴凉地，不禁啰嗦道，“这么大太阳也不带把伞，你是嫌自己不够黑吗？”
季泠回过头，微微一愣。
和季辰站在同一把太阳伞下的女生，是乔容。
季泠马上就想起了那天在篮球馆看到的熟悉身影，确实能和乔容对得上来。
……世界真小。
怪不得乔容当初知道她叫季泠时表情这么惊讶。
“这很简单，你出去，”乔容十分嫌弃地把占了大半张伞的季辰推出伞外，跑过去把季泠纳入伞下，“学妹用我的伞就可以了。”
季泠笑了笑，递给季辰一个挑衅的眼神。
季辰哀嚎：“不要吧容容，你以后嫁她还是嫁我？”
乔容“哼”了一声，“美不死你。”
被抛弃的季辰可怜兮兮地蹲在树荫下打车。
季泠看了看四周，没看到牧月昭的身影。
乔容说：“牧学长还有点事没做完，我们先过去，他随后到。”
“……哦。”季泠应道。
-
吃饭的地方选在市中心一家很有名的川菜馆。
季泠一进包厢就被热情地包围住了。
“季小妹——！”一个头发染成彩虹色的男人飞扑而来，“好久不见啊，可想死我了！”
季泠看了半天才勉勉强强把这人和记忆里那位对上号，“你是……嘉茂哥哥？”
“对啊，”司嘉茂有些受伤，“不过三年没见，季小妹就不认识我了嘤嘤嘤。”
季辰忍着恶心：“你丫别对我妹妹发癫。”
一旁的路淮笑道：“也不怪季小妹一时认不出来，连我看到老三这副模样都要愣上一愣，我那阳光开朗的纯情大男孩呢？！被这个非主流藏哪儿去了！”
“你懂什么，我这叫紧跟时代潮流。”司嘉茂得意得撩了撩额前的小碎毛。
“你这不是紧跟时代潮流，是‘引领’时代潮流，毕竟像你这么抽象的人实在少见。”肖越凉凉道。
“我靠小越越，你现在骂人可真高级啊。”司嘉茂怒目而视。
季泠笑得肩膀直抽抽，这么多年了，这几个人还是这么喜欢拌嘴互掐。
“行了行了，我今天又不是主角，一个个逮着我做什么！”
司嘉茂笑骂，看向一直站在季辰身边的乔容，佯装不懂地吆喝道，“哎——这美女谁家的？”
季辰拢了拢乔容的肩，扬起眉毛，“介绍一下啊，这是你们未来的嫂子。”
“我靠！老季可以啊！”司嘉茂一拍手，直接忽视掉“未来”俩字，“嫂子你好，我叫司嘉茂，你可以跟他们一样喊我老三。”
“你好你好！”乔容笑道，“叫我乔容就行了。”
乔容和几人分别认识过，司嘉茂就招呼着大家坐下。
菜刚刚上齐，餐桌上几人的注意力都被乔容吸引过去，几个单身大老爷们半是羡慕半是好奇地听季辰讲述他们的爱情故事。
季泠一边竖起耳朵听，一边垂涎欲滴地盯着餐桌上的菜。
“第一次相遇嘛，是在她新入学那天，我是迎新志愿者，看她一个人辛辛苦苦提俩大箱子，我当场男友力爆棚，拎起箱子一口气爬六楼，从此她就对我暗生情愫，念念不忘了……”
路淮：“嚯，老季还有这种光辉历史呢？”
“听他瞎吹，”乔容毫不留情拆台，“我怎么记得当初某个人到三楼就提不动了，然后站那可怜兮兮地说……”
乔容咳了两声，模仿着季辰当时的语气，“学妹，让我喘口气儿，或者你自己提一个箱子也行……”
桌上的人笑得前仰后合，司嘉茂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让你嘚瑟，你看，翻车了吧？哈哈哈哈哈……”
季泠也乐不可支，她就说季辰怎么提箱子毫无压力，原来是练过的。
季辰脸上没半点被戳穿的尴尬，反而腻腻歪歪地勾住乔容的小拇指，笑道：
“老婆，现在别说俩箱子，就是让我举着你爬十楼我也不带喘气儿了，怎么样，要不要体验一下？”
乔容甩开他的手，佯怒道：“有人呢，你正经点。”
这下单身狗们都笑不出来了。
司嘉茂：“好啊你，花钱请我们吃狗粮，你真行。”
肖越看了眼时间，“这菜都要凉了，老牧怎么还不见人影？”
话音刚落，包厢的门就被推开，门外传来服务员小姐姐的声音，“这边请。”
不过几秒，牧月昭清润的嗓音响起。
“久等。”
季泠身体一僵，几乎要把头埋在碗里。
算算时间，他们也有六天没见面了。这是六天来季泠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
季辰用筷子底端敲了敲季泠的脑袋，“睡着了？醒来叫人。”
“……”季泠咬了咬唇，只能暂时从乌龟壳里爬出来，看着朝她走来的牧月昭，“牧学长好。”
牧月昭点点头，走向这桌唯一的空位坐下。
司嘉茂坐在季泠身边，能清晰地看到季泠的表情，笑道：
“老牧，我说你也别总板着张脸，你看这么多年过去了，季小妹还是这么怕你。”
牧月昭挑挑眉，“你很怕我？”
季泠尴尬地摇头，露出一抹笑，“不、不敢……”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其他人更是直接笑出声。
“你看你，确实不招人待见，”司嘉茂笑够站起身，“来来来我委屈点，咱换换位置，好歹是校友，也该培养培养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