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遇到她了。”乔容悄声道。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季泠感觉乔容是一个对谁都很友善的人，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乔容脸上露出讨厌的表情。
“学姐，你认识吗？”季泠也学着她的样子小声问。
乔容：“金露，整个盛大最难缠的主。”
“你今天怎么特意到杏园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金露娇滴滴地走上前，话里话外都像是和牧月昭很熟的样子，更是毫不避讳地上前想要挽住牧月昭的胳膊。
乔容神色一言难尽，嘀咕道：“又不是来看你的。”
牧月昭抬手做了个整理领口的动作，非常自然地躲过了她的突然袭击。清冷的眸子微眯，语调散漫，轻轻吐出三个字，“你哪位？”
金露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但很快又绽放开来，嗔怪道：“我是金露呀，月昭哥真是的，又装作不认识我。”
这话说的，仿佛牧月昭对她的躲避只不过是小情趣而已。
牧月昭看了她一眼，“哦。”
“粉底太厚，没认出来。不好意思。”
乔容笑出了声。
听出来了，确实很不好意思。
金露似乎这才发现了她们的存在，循声朝她们看过来。
季泠此刻正站在牧月昭身后不远处，她脸上的热意还未散去，此刻正明晃晃地感受到来自金露探究的目光。
胳膊被乔容拉了拉，是乔容给她“赶紧走”的提示。
牧月昭招女孩子喜欢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季泠垂了垂眸，正打算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离开，却听见金露极为嚣张地“喂”了一声。
重重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近，不过两秒的功夫那女生已经到了季泠眼前，刺鼻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金露双手抱胸，没有理会乔容，而是居高临下睨着脸被裹在兔耳朵头套里的季泠，冷哼一声，“之前没见过你，这届新生？”
乔容警惕地将季泠护在身后，“跟你有什么关系。”
金露“切”了一声，“真爱多管闲事。”
她看向季泠，微微俯身，靠近季泠说话，音量却毫不控制，“既然是新生，不知道我也不怪你，但是你现在听清楚了——牧月昭是本小姐的，希望不要起不该有的心思。”
金露语气中的敌意非常明显，此刻已到了晚课下课的时间，围合外人来人往，不少人注意到了他们。
眼看着有人侧目驻足，牧月昭走过去，慢悠悠地挡在金露和季泠之间。
“以上言论仅代表她个人，和我无关。”
低沉的嗓音传来。似乎说给季泠听，也似乎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
季泠眨眨眼，眼前只能看到他宽阔的背，所有恶意和揣测都似乎被隔绝开来。
“月昭哥……”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牧月昭的眼神是冰冷的，“金露，你任性可以，不要牵扯到无辜的人。”
金露狠狠咬牙，指着季泠，“牧月昭，你看不出来吗？她对你……”
“呸呸呸！泠泠咱们走，别理会这个女疯子。”乔容打断她的话，适时阻碍了事情往不好控制的方向发展，拉着季泠跑进了宿舍区。
毕竟谣言害人，如果让金露把话说完，明天论坛上还不知道要传出些什么不堪入目的话。
身后金露的表情千变万化，精彩纷呈。
季泠走了，牧月昭也懒得理会她，眼神都没给一个，直接转身走人。
金露想要发作又无可奈何，只能愤愤在原地跺脚，然后把气撒在了无辜的过路人身上，“看什么看啊，有什么好看的！没自己的事要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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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赶紧跨个火盆，真是晦气，”离开了是非之地，乔容才跟季泠吐槽，“不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吗？真当盛大是她家了！”
季泠看乔容生气的样子，觉得有必要打听打听，“金露……她是什么人呀？”
“盛大某领导亲闺女，听说高考不够分，给硬塞进来的，”乔容翻了个白眼，“总之就是家里有权有钱被宠坏了的小公主，性格又蛮又横还没脑子，外加脸皮厚。去年刚入学就开始追牧学长，不管被拒绝多少次都跟没事人一样。”
“牧学长虽然平时不表现出来，但心里肯定是烦死她了。但是没办法，他们两家关系好，面子总还是要给的，所以一般人多的时候也不太给她脸色看，不然被有心人挂在论坛上，两家长辈脸上都没光。”
乔容又看向季泠，认真道：“你呀，真是没脾气，人家都指着你的鼻子了，你还傻愣愣呆在哪干嘛？以后面对这种精神状态不太好的人，走才是最上策。”
季泠想起金露那句没说完的话，大脑顺理成章地将其补充完整。
——她对你有意思。
那个时候，当金露说出这句话时，明明知道应该阻止，但季泠的大脑仍下达不了任何指令。
她心有余悸，如果金露把那句话说完，她会怎样？牧月昭又会怎么看她？
他会相信吗？抑或只是当成金露的胡话？
如果他相信了呢？
她的暗恋一旦见光，就势必要得到审判，就像是曾经那么多个被他拒绝的女生那样。
季泠不敢赌，她不敢奢望会从牧月昭那里得到和其他女生不一样的答复。她只想小心翼翼维持现状，这样就好了。
“想啥呢学妹，”乔容疑惑地晃了晃她的眼前，“到了。”
她们已经走到了三号楼下，是季泠所在的宿舍楼，乔容的宿舍在八号楼，还要再往前一点。
季泠回过神，“啊，没什么，那学姐我先走了？”
“学妹，这几天你注意点哈，”乔容还是不放心地嘱托道，“我感觉金露也不太容易善罢甘休，你机灵点，别和她起冲突。”
“好的，”季泠笑笑，“你别担心，我自己有分寸。”
尽管乔容说她没必要总是说谢，季泠还是很真诚地再次感谢了她：“学姐，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如果不是乔容和牧月昭护着她，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行，你也累了，赶紧休息去吧！”乔容冲她招招手，眨眨眼，“再见啦学妹！晚安安啦！”
“晚安！”季泠笑着和她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