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什么事。你现在在哪呢?”
廖欣欣听他说话,心想杜楠没说错,她和他果然是没有共同语言。他知道工作的烦恼说给她听也没用,所以从来不说,就像眼下,他用一句“暂时没什么事”终结,然后起另外一个话头。
“我……在家。不过不是在名人苑。”
“我知道,小鞠都和我讲了。你爸妈来了是不是,等过两天我一定陪你好好招待……”
“我明天跟我爸妈回老家。”
傅炀在那头沉默,一会儿才说:“我只当自己听错了。没其他事,等我回去再说。”
“傅炀哥哥。”
傅炀想挂电话。没挂成。
廖欣欣尽量装作平静的口吻说:“我想过了,两个人只是彼此喜欢是不够的。一直以来我的初衷就是希望我的傅炀哥哥能够幸福,假如因为我的存在让他感到为难感到不快乐,那什么都没有意义。”
傅炀迅速说:“没有为难,没有不快乐,你不要多想。我知道这几天你受委屈了,放心,我会尽快解决麻烦,等到时候让所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等到时候是什么时候?”她用大拇指擦去一滴别扭的泪。
“有人告诉我,你要承受四面八方的压力,那么多的压力到什么时候才能通通解决。我是一个女孩子,我过去年纪小不懂事,可是现在我长大了。廖欣欣的人生不止一个傅炀,还有很多很多,等我们分开了也许我能看见不一样的风景。你以为我不知道吧?”
她捏着眼角不想让眼泪流出来,可是真的很难忍。“前几天我有看到你陪几个人在餐厅吃饭,你不知道我就在你背后。客人问你绯闻的事,你解释并没有,客人又问你‘那和杜楠呢’,你一笑就没有解释。”
傅炀急忙解释:“你应该知道的,我以为你懂我的。廖欣欣……”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都是假的,你不解释不是因为承认和杜楠的关系,只是你有你的打算嘛。”
她一顿,继续说,“如果没有我,你也不至于要做那么多的打算,对你来说会不会轻松一点?不过你是傅炀,我相信你总有解决的办法。你别误会,我不是为了你,我只是突然之间想开了,觉得我俩在一起挺没意思的,我不想再被人误会,我不想连累我爸妈被人指指点点。我爸说,如果你爱我,你就应该答应放手,成全是美德嘛。”
傅炀不回答她,“你等我,晚上我去找你。”
“你找我也改变不了什么。不管怎么说,明天我会跟我爸妈回家。我不可以再让他们为我操心了。”
傅炀挂断电话。他连晚上也等不及,转身冲出办公室。薛苗苗倚在门口,看着他旋风冲出去,赶紧也追出去。
傅炀和薛苗苗调换了衣服,墨镜一戴,开着一辆普通至极的商务车成功混出记者视线。
他开车去找廖欣欣。
另一边,杜好美睡了两小时睡不安慰。索性起来替廖欣欣收拾东西。明天他们一家人也好拎着包直接走人。在这地方,她多呆一分钟都嫌难受,仿佛四面八方都有眼睛盯着他们。
杜好美打开衣柜,打算把廖欣欣的衣服拿出来打包,才发现衣柜里只有两件冬天的外套,下面的抽屉除了一包崭新的内衣,再没有其他。她冲到门口利落打开鞋柜,顿时心里一凉。鞋柜里除了几双拖鞋外,没有属于廖欣欣的一双鞋。
她很了解自己的女儿有多臭美,从小爱穿漂亮的新衣服,以至于家里面的杂物房特地收拾出来给她放她的东西。她在这个房子里住了几年,没道理衣柜鞋柜都空空如也,除非她不住这里。
她不住这里,还能住哪里?杜好美掏出手机,翻到鞠华浓的电话想问她,拨过去又挂掉。她往下翻,看到另一个名字打过去。
他们能够了解事情真相,还多亏了穆子香,要不是她,他们现在还一无所知。是穆子香给他们打电话,说明的情况,还热心帮忙给他们订最早的航班飞往东邨市。
当穆子香亲口说出“没错,他们是同居”几个字的时候,杜好美的手机差点从手里滑出去。
“我这当妈的不是迂腐,本来现在的男孩女孩同居也正常,可是那个男的是傅炀,我就是接受不了怎么办?”杜好美靠在廖老师怀里,恨得直发抖。
廖老师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消气,他则坐姿端正眼神麻木一字未吐露。
还是杜好美又说:“她如果之前不是住这里,为什么又回到这里,肯定是那人逼迫的。”杜好美忍不住捶打廖老师肩膀。
廖老师站起来阴沉说:“我出去一趟,没事你别瞎跑。”说着,他穿了外套,匆匆出门。
拉开门。杜好美见他站在玄幻处叫了几声也没反应,好奇跑过去,就见傅炀站在门口。
“叔叔阿姨好,请问廖欣欣在吗?”
傅炀的话刚出口,廖老师身影一晃冲着他左脸就是一拳。“你有脸吗?还跑找她干什么?”
杜好美惊叫一声,冲过去抱住廖老师胳膊:“再怎么着也不能动手啊,注意你的身份。”
廖老师显见气得跳脚,胸膛起伏久久无法平息。
傅炀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粗暴对待,他感觉到脸上传来的钝痛,口里淡淡的血腥味,只是头偏了偏,手垂在两侧沉声道歉:“对不起。”
隔壁的两户人家探出头来看热闹,就连楼下住着的大爷也来关心怎么回事。傅炀知道廖欣欣没出来说明她不在屋里,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既然她不在,我改日再来登门拜访。”他没有等电梯,而是转身迅速往楼梯下冲。
廖老师指着他咬牙切齿冷笑:“如鼠之辈啊!”
杜好美冲看热闹的邻居一一点头算打招呼,随后拼尽全力把廖老师拉进了屋。
傅炀刚要打电话给廖欣欣问她在哪,公司座机进来,他接了。薛苗苗为难让他能不能先回公司一趟,顾盛开顾总亲自来了,看脸色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