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欣欣说:“我想报告两件事,请警官同志一定要调查清楚。第一个是吴若希之前在‘好享吃’面包房打工,店里员工发现她很奇怪,让她写打折消息,她在小黑板上写上救命,有人要绑架她打她。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写这个,会不会她离家出走是因为她受到了威胁,不得不离开呢。第二,我劝她回家,不回丈夫家,回自己从前的家,她说让我救救她,她爸妈会逼她打掉孩子。没有错,她怀孕了。”
吴若希丈夫指着廖欣欣,恼怒说:“放屁!你了解一个神经病你了解多少,她还想拉着你一起去死呢,你在这画蛇添足个什么劲?”
廖老师大喝一声,把边上的警察惊到:“嘿,你叫什么呢?你再指个试试?!”
傅炀抓住他的手,冷漠说:“没人教你对待女孩子要礼貌吗?”
吴若希丈夫识时务,见他们人多势众头一甩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吴若希婆婆笑眯眯说:“这位妹妹真的是误会了,若希她压根没怀孕。”
廖欣欣站起来:“不可能!吴若希每天晚上都要跟宝宝聊天,我们还一起去买小孩子的用品!”廖欣欣去看警察。
俩警官互看一眼,其中脸上有痘坑的一位说:“的确,死者没有怀孕。”
廖欣欣知道警察不会胡说,她纳闷了,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呢?”
吴若希老公露出得意笑容,说话态度收敛许多:“她是个神经病,神经病胡言乱语很正常不是吗?我好同情你,碰到她,算你倒霉了。好在美女你没事,求佛保佑吧。”
傅炀警告他:“闭上你的嘴,否则信不信我揍你。”
吴若希老公脚步往警察身边挪:“你敢,你试试。”
傅炀站着不动说:“打残废了,大不了下辈子我养你。”
“你!”
俩警官一人挡住一个,生怕他们真动手。“都少说一句!都当我们不存在是不是!”
廖欣欣还是想不通,去看吴妈:“我相信她不会胡言乱语的。为什么?吴若希是您女儿,您知道什么原因吗?”
吴妈不看她,始终低着头嘬泣。所有人看向她,她知道躲不过去,只好答:“她一直想要孩子,一直要不上。估计……也是这个原因才病的吧。”
廖欣欣直觉吴若希不会凭空幻想一个孩子,她的样子太逼真了,甚至知道什么菜和水果孕妇不能多吃,知道孕妇该用什么化妆品,小孩子穿棉质的衣服才不容易过敏。
除了她,所有人都说吴若希没怀孕,为什么?廖欣欣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下午,吴若希遗体火化,当晚吴家抱着骨灰盒离开东邨市,回了老家。
这件事看似解决了。
廖爸廖妈跟着廖欣欣回了她的住处,傅炀开车送他们回去后,也离开。半小时后回来,给他们送了两包吃的,有肉有水果有零食。他没进屋,站门口放下东西就离开。
廖老师站门口,目送傅炀离开:“我看他挺眼熟的,他叫什么?”
廖欣欣知道她爸迟早会想起来,不瞒他:“他是傅炀。”
“傅炀?”廖老师慢慢回头,“小时候住我们斜对过里街,和单亲妈妈一起生活,初中临毕业跟着他爸离开镇上的男孩子?”
廖欣欣点头:“没错。”
廖老师和杜好美瞬间脑子里蹦出无数个问题想问她。
杜好美温言细语问她:“欣欣啊,既然他是你男朋友,为什么过年回家没说他就是…小傅?”杜好美习惯的问话是富有她独特个性的,想到吴家可怜的闺女,她吸取教训,打算以后尽可能低八度和她闺女讲话。
廖欣欣无奈说:“我怕你们不同意。”
她妈:“小傅好好的,我们当然同意啊,怎么会不同意呢?”
廖欣欣狐疑看他们两夫妻。
廖老师起先不知道傅炀就是他闺女男朋友,眼下知道了,男方什么情况他都不需要问别人,百度一下都清楚了。
眼下,他正百度着。
傅炀,向华集团主席傅长河长子,现任向华集团投资部总经理兼向华集团董事长助理。一搜傅炀,除第一条个人信息,后面多数是谈资八卦,有他工作上的,有他私生活上的。
廖欣欣见她爸不声不响异常低调,偷偷走过去看他干什么,结果就看到她爸手机屏幕上出现傅炀的照片,上火说:“廖老师你怎么这样,百度都是不可信的,你这种行为跟偷看孩子日记本的家长有什么区别?”
廖老师关了手机,拍拍沙发请她坐下,陪笑说:“那你不能怪我。我是老师同样也是你爸,你爸关心你嘛,如果有不周到的地方请你见谅哦。”
廖欣欣还能说什么。只能没好气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你。不过这两天我心情不太好,你们能给我两天时间吗?”
廖老师摸摸她脑袋给予无声的安慰。叹口气,回想老早说:“小吴同学小时候是一个……怎么说呢,不大引人注目,习惯被人忽略的小女孩。但凡我们这些大人多给一些关注,多给一些爱护,她也不至于选择极端的方式。”
廖欣欣想了想说:“我还是觉得吴若希不会骗我,我和她在一起时她真的很正常。今天我看她爸妈不太对劲,她丈夫和婆婆就不用说了。我想找到她……活不下去的原因,你们支持我吗?”
廖老师当下说:“当然。既然你们是朋友,该为朋友尽点心。我一百个支持,需要援助尽管说。”
杜好美有犹豫,见廖老师不反对,她于是也同意。廖欣欣还在肚子里的时候,杜好美和廖老师做了约定,以后孩子出生教育问题他们必须要达成共识。廖老师毕竟干的是知识育人的活,杜好美自知自己易怒易冲动,心甘情愿把教育小孩的问题全权交给他负责。偶尔意见不统一时,听廖老师准没错,这些年杜好美更是深深领教到廖老师育人的才华,她什么也不多说。
廖欣欣深受感动,一人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