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好美估计还在跟她怄气,生活费接连两个月没给她打过来。这是要等她服软吗?
还当她是任他们夫妻俩摆布的那个小学生吗?门都没有!
“在我家,一包辣条五毛钱,在这里,五毛钱扔在街上都没人捡。”
“你这是废话!”
“那个,欣欣啊,咱们不难过了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廖欣欣决定去打工,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随便一面试就成功了。等到干了一个多星期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这家公司存在欺骗客户嫌疑。看似一间家长带小朋友玩乐的活动室,实际上是把家长拉来推销家长报婴幼儿培训班的。
她和几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同事能发觉,当然家长也不是傻缺。他们几个还要领工资,家长可不买账,知道还有收费环节,有的家长借口小孩尿急逃之夭夭,有的家长火爆脾气高扬着拳头大摇大摆离开,还有的说回去跟小孩爸爸小孩妈妈小孩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姑姑大爷……商量下再决定。客户都走光了,愿意上当的也少之又少。某一天廖欣欣再去活动室的时候发现活动室的门上挂了一把锁。干了半个多月,一分钱没得,她急得跟孙猴子似得抓耳挠腮来回踱步想办法,不一会儿又来了几个同事,大家一起蹲在门口激烈讨论。
大家决定去仲裁所告那骗子老板,廖欣欣等了多天都没个消息,建的群里渐渐的也没人再说话。她以为这事就过去了,再心疼那打了水漂的半个月工资也没辙了,谁知事情过去一个月后的某个周六下午,一人独自瞎晃悠时被她碰巧看到了那老板。
想想那半个月工资能换回多少包辣条,眼见人要消失,她脑子一热冲过去,挡在老板面前:“喂,你把欠我们的工资还给我们!”
老板是个四十出头的精壮男人,被突如其来冲出来的廖欣欣吓一跳,下意识左右扫视,确定四下只有廖欣欣一人,他才淡定下来认真打量廖欣欣。故意调笑说:“小姑娘要钱通常我不会拒绝的,要不我们上车说?”说着,还动手去拉廖欣欣。
廖欣欣没出息的使劲挣脱了他,头也不回跑得飞快。能逃出来算大喜过望,谁还在乎他的半个月工资。
她直到跑不动了,才停下来。双手撑着膝盖,心想自己最近也太不顺了。越想越心酸。
一会儿,她找了个花坛坐下,给群里发消息:“今天,就在刚才我碰见老板了。可是我一个人不敢找他。”没多久,被欠两个多月工资的几个老员工都冒头,最后敲定大家一起去堵骗子老板。
廖欣欣说:“我知道他车停哪里,就是不知道明天他会不会再来。”
有人立马说:“等什么明天?我就在家,你发来定位,我找你去。”
“对对,我也去。”
“加一。”
“加二。”
“加三。”
“……”
不到半小时,聚齐了七八人。人多势众还怕啥,廖欣欣带着他们风风火火找老板去了。可幸,老板的宝马车还在,他们也不去其他地方找人了,直接守着宝马,不信逮不到人。
等了一个多小时,人才出现。老板想不理他们掉头离开,又舍不得爱车,只好硬着头皮强装彪悍上前。“你们想干什么?!”
一声暴喝吓住了大家,他趁此机会,身形灵活猫进车里。关了车门,大大吐了口气,又冲外面白痴的几个翻白眼。
大家才反应过来,有人气得手抖:“是我们该问你想干什么吧!”
“赶紧还钱,少废话!”
老板也不跟他们废话,车缓缓往前开。谅定他们不至于为了鸡毛蒜皮的钱躺他车轮底下。果然是追着他的车跑,顶多拍打他车窗。他得意加快车速。
有人高喊:“大家别让他跑了,否则再找他就难了!”
宝马开出地下室,缓慢上行。廖欣欣见他死活不出来,只好绕到车前,赌他不敢撞过来。
老板急躁恼怒,同样赌她不敢真躺车轮下,不由加了油门。
宝马迅速往前蹿,廖欣欣脑子顿时雪花一片,忘了往旁边躲,只是本能的快速后退。她看不到身后的减速带,只感觉后脚跟被绊住。
她要死了。四个字刚浮出脑面,只听砰的一声响。她睁眼只看到宝马左侧的车灯碎了一地,抬头看去看到了了不得的一幕。
咦?!……他?!
陆晴坐副驾驶上惊魂未定,总算清楚他两分钟前说的“坐稳了”是什么意思。没发现廖欣欣前,陆晴纳闷傅炀的举动,认出坐在地上的人,她后知后觉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老板不敢从宝马里出来,只是隔着一条缝隙冲傅炀叫嚣:“小子你干什么呢?!你故意的是吧?是不是他们几个雇你的?警告你,这事别想轻易算了,我饶不了你!有本事你下车,最好把你电话地址留下……喂……,你干嘛,你这是逃逸你知不知道?我要告你你是要付法律责任的你知不知道?”
傅炀知道那人没办法再逃走,他后退方向盘一转踩油门离开。
宝马车损坏不少,捷豹当然也伤的不轻。陆晴知道他不放在心上,她也当然无所谓,眼下她只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是不是真的为了她?如果真的为了她,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身后廖欣欣的身影越变越小,她问:“为什么不停车?她好像有事找你。”
傅炀默不作声。
傅炀很少面对她的问话选择默不作声,通常都是选择礼貌的回答,哪怕简单两个字。可是这回,陆晴发现他变得很奇怪。周身泛着冷气,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陆晴机敏的决定不再追问下去。
——
又没追到。
廖欣欣拖着两条沉重的腿返回案发现场。欠揍的老板已经被他们从车里揪了出来,老板还没说两句话,由于出了交通事故,警察过来盘问。老板也怕进公安局,只说车祸的事情已经和肇事者协商解决了。
被扣住,还没办法求救,老板只好打同情牌,大吐苦水,说他创业也不容易,也是无知被骗,眼下他欠了银行和网贷还数不尽的钱,穷的连饭都吃不起,哪有钱还他们。不求谅解不求宽恕,只求给他两天、不,一周时间,他一定想办法筹钱还他们!
老板把皮夹子扔到他们面前,信誓旦旦说可以告诉他们银行卡的密码,让他们自己去找。大家想不信都难。
眼看要把人放走,廖欣欣迅速上前说:“让他把车卖了不就行了。”
大家瞬间被点醒:“对啊,你把车卖了。不仅能还我们,还有钱还银行和网贷,多好。”
“这车半新不旧的,不过好歹是辆宝马,应该值不少钱吧。”
廖欣欣的工钱算是经过千难万阻拿到手了。
可她开心不起来。他不出现该多好,为什么要出现呢?他这是做什么,害怕她被撞死?担心她?他都不想认她,担心她干什么?
对了!他是没认出来她,还是不想认她呢?
要说之前,她一直以为他没认出来她,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嘛……
廖欣欣不知不觉想多了。
——
傅炀说回公司看资料,陆晴执意要陪同。
陆晴出去倒咖啡的瞬间,薛苗苗助理迅速移到傅炀面前:“傅总,确定明天晚上吗?”
傅炀:“嗯,你好好安排下。我不信他忍得住。”
跟着傅炀久了,薛苗苗没了当初做新人时小心翼翼的模样,不假思索说:“我看董事长挺能忍的,而且看着也不像是衣冠禽兽的样子……”说完就知道这话他不该说出口的,在傅炀找他麻烦前,连忙转移对象说,“对了,她能配合?”他伸出大拇指,朝向外间朦胧忙碌的身影。
傅炀顿了顿,自信说:“董事长又不老,平常西装革履想倒贴的女的多得是。她是什么人,你心里没数吗?”
薛苗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好。要说不知道陆晴的想法前,他还是能保证这位新员工的作用的,但现在嘛……“傅总,不一定,真的不一定。”
傅炀看他一眼,眼神问:“说清楚,不一定什么?”这时候陆晴推门进来。
“傅总,咖啡泡好了。”她泡了两杯,一杯递给傅炀,一杯给薛苗苗。
薛苗苗接过,连声道谢。
晚一点,傅炀先送陆晴回住的地方。
车驶进公寓楼时,陆晴再次说感谢的话。要不是他,她住不了条件优渥的单人公寓。一个男人对自己特殊,这很能说明问题。更何况她是美女不是吗?陆晴对自己很有自信,也对搞定傅炀很有信心。
捷豹车头撞了个大坑,被薛苗苗送去修了,傅炀借用了公司的一辆商务大众。车小心拐到楼底下,陆晴说:“那傅总我先走了,你路上当心。”
“等等。”傅炀叫住她,从车后掏出礼物盒递给她,“明天记得打扮漂亮点,希望你喜欢。”
陆晴推托:“我不能要的,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三翻四次占傅总便宜呢。”陆晴不接受,除了怕傅炀把自己当成爱慕虚荣的女人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怕傅炀送她是出于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