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好种子后,也到了插秧的时候了,之前用来掩人耳目的正常法子弄出来的秧苗,都被蒋子尧催熟放进了粮房,如今粮房带壳的稻谷足足有好几个麻袋。拿去脱壳成白米,也够他们二人吃不少时日了。
至少吃到新米下来是没有问题的。
接着,蒋子尧将产量高些的种子催生至十几厘米高,正是往田地里插秧的大小。
家中水田不多,只有三亩,他打算自己一人下地。
村里能干的汉子,一日便可插一亩田地,蒋子尧之前没干过,但估摸着他一个人最多干五天也就好了。
但林清并不同意,出门前,他站在蒋子尧面前,眼神极其认真,郑重开口:“我要跟你一起去。”
“正因为家中田地不多,咱们一起也好早些做完回来歇息,而且我现在身子已经好了,不用特意让我歇着的,嗯……我也不想让你太累呀。”
说到最后,林清面色微红,不过双眼还是固执的,一动不动的盯着蒋子尧。
蒋子尧一怔,心尖狠狠一颤,一时竟有些无言。
他看着林清郑重而又认真的目光,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蒋子尧很高兴,这不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林清的爱意了,而且让他清晰认识到林清待他之心,跟他待对方之心,都是一样的。
见他良久没有反应,林清催促似的扯了扯他的衣襟。
蒋子尧回过神来,唇角带了笑意,声音温和:“好,那你跟我一起去,不过若是累了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
林清双眸一下子亮了起来,重重的点了个头。
因着初见时对他病弱的身影印象太过深刻,哪怕后来林清身子好了,蒋子尧虽不说将人当成瓷器娃娃一般对待,但总归是有一些的。
不过林清的话也让蒋子尧意识到,他应该将林清摆放在跟自己平等的地位来,虽说他因着异能缘故要比如今身子强健的林清好上许多,但在爱情上,两个人都是平等的,都是同样的想为对方做些力所能及,甚至能力之外的事。
虽说林清之前也没怎么干过插秧的活儿,但两人一块确实要比一个人效率高。
第一天下来,水田上有将近一半都被绿色占满,第二日下来,三亩水田秧苗已经全部插完了。
插秧是个力气活,两日间两人的腰几乎都没怎么直起来过,蒋子尧还好一些,有异能在身,在体内运转下疲惫就缓解许多。
林清身子就不如他了,不过有蒋子尧每晚给他用异能按摩,两日下来,倒也不是很累。
两人歇了一天后,又继续在后院忙碌。
后院的地是早就犁好的,两人又修整一番,蒋子尧将手头所有的种子,诸如青瓜,茄子,豆角,番茄,南瓜,冬瓜等等全部催生成半大的秧苗,在划分好区域的后院分别种下。
这些蔬菜他就不打算用异能催生了,肯定是都能结果的,不过果子大小,多少就不一定了。
当然这些也不重要,后院的菜地主要还是为了给他们拿出不常见的菜打掩护,平日吃的时候也不必藏着掖着,怕人看到不好解释。
另外,也能给蒋大伯三叔,还有林父林母家中送些,让他们尝个新鲜,若是喜欢,到时也可以拿种子去种。
等忙完这些,又是两天过去了,蒋子尧想到之前让县城裁缝铺掌柜做的东西,便寻了个借口,跟林清说了一声,独自去县城了。
说是借口,其实也是蒋子尧想了解的,就是关于县城书院的事。
如今家中原身留下的书本他已经看的差不多了,还有一些好不容易在原身记忆中翻出来的考题,以及原身之前读书时夫子出的题目,以此写了不少文章。
但蒋子尧并不知道自己如今水平如何,当今之计,最好的就是找个夫子,跟着学习才是。
记忆中,镇上有个私塾,是位老秀才开的,束修要低一些,一年四两银子,再加上节日给夫子的礼物和平日用的笔墨纸砚书本之类,一年约摸花费七八两银子。
原身当时就是在镇上学的。
不过相比于镇上的私塾,蒋子尧还是比较倾向于县城的书院。
一个私塾,一个书院,一听就知道差别大得很,而且书院中师资什么的要比私塾好很多,唯一不太好的就是,书院的束修比较贵,一年似乎便要十几两银子,还不带平日的笔墨纸砚书什么的。
原身当时也是因着银钱问题一直在镇上读的。
不过对现在的蒋子尧来说,离下一次院试还有两年时间,即使他要在书院呆两年,这两年的‘学费’他也能负担得起,哪怕再加上一些杂费……实在不够,他也有法子凑齐。
今日比较巧,村中另一户有牛的人家要去县城,也有其他几人跟着一起,蒋子尧就搭了他的车。
车子缓缓驶向前方,蒋子尧将稍后去县城做的事在脑中理了一下,便抬起头朝四周望去。
这条路要顺着河道走一段,道路旁都是田地,水田上密密麻麻的稻秧一个挨一个,给光秃秃的水面披上一层浅绿色的薄纱。
但更多的地方,还有不少农人劳作的身影。
没走多远,就看到一旁的小路上一瘸一拐的走出来一个人。
那人衣衫褴褛,腿脚似乎并不好,走动起来身形幅度动作很大,气喘吁吁的。
只一眼,蒋子尧眸光便是一冷,原本正跟坐在一旁的村人说话,还有些温和的脸也瞬间冷凝。
村人察觉不对后,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当即失声叫了起来:“这不是余二进吗!”
怪不得蒋子尧脸色不好,这人当初可是半夜进了蒋家,听说蒋子尧夫郎还见血了!
这一声不算小,又是自己的名字,正在自顾自走路的余二进自然听到了,他刚抬起头,眼珠一下子就瞪圆了,似乎是遇上了什么惊恐的东西,嘴巴张张合合,最后只发出‘嗬嗬’的声音。
突然,他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倒在地上,他顺势翻了一个身,径直从小路上滚到了下面的旱田中。
因着这块旱田跟小路有些高度,他摔下来后人坐在马车上便看不到他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