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言听后不太确定地问道:“真的?”
安清玗:“真的,不得不说你师父这已经很好了!他这伤,养养就好了。”
好吧!沈轻言不再多说什么,反正自家师父就是一个大夫,好药倒有不少!
另一边宋翊桁换好衣裳重新梳洗过后,焕然一新地去议政殿了。
焕然一新是因为和之前那一身血污的衣服比起来,这一身干净清爽又利落。
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的,他还是那个容颜出众气质卓然的宋家儿郎。
除了脸色苍白、脚一瘸一拐之外就没有其他什么异样了,仿佛他挨的不是八十杖一样。
不过他周身浓郁的血腥味告诉众人,他很不好受!
宋翊筠宋翊言两人则一副担心不已,时不时朝门口张望的焦急模样。
和他们一样的,还有大理寺卿和刑部主事也是期待、忐忑中又有些许担忧。
若说宋翊桁的两位兄长有做戏成分在里面的话,那么他的两位弟子却是真的担心他又期待他出现。
但又都知道现在这种时候和场合是不能相认的,所以都保持着原本的模样。
和这些人的担心相比较,此时的御史大夫王珩俞有种想要冲过去掐死宋翊桁的冲动。
当年那件事本来就有不少王家的手笔,如今旧案重查,第一个受牵连的就是王家。
这宋翊桁不是都消失二十年了吗?怎么还咬着这事不放啊!
这人有病吧!就算和他的未婚妻两情相悦 可是都过去二十年了,他怎么就不放下这事呢!
还一查就是二十年,家不回,前途不要就为这么一件事而已。
都二十年了他还不放手,这人有病吧!现在好了,那个姓贾的下落不明,宋翊桁又重提此案。
难道说贾馥在宋翊桁的手上?王珩俞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这宋翊桁消失二十年了,他不可能在外面没有只身一人查探这些事。
当时贾馥从明州出城的时候就带了一个书童,可是追过去后就变成了一些不知名的高手。
这才让他逃脱,可是后来派了人过去次次都没有得手,除了伤了不少对方的人手外贾馥一直好好的。
如今倒好,贾馥在哪儿都不知道,这边宋翊桁就来翻案了。
宋翊桁很快就到了议政殿的门口,通报过后才进入议政殿。
殿内瞬间变得落针可闻,宋翊桁一瘸一拐地走着,穿过百官,到最前面后下跪行礼。
“草民宋翊桁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墨晏初面无表情道:“你今日敲响登闻鼓就是为了当年褚家一案?”
宋翊桁:“禀陛下,确为此事。对于当年的褚家一案,草民有几处不明白,还望陛下容禀并重查此案。”
皇帝墨晏初面无表情道:“你且说说看。”
宋翊桁严肃道:“众所周知,草民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来追查此事。
当年褚家一案由京兆府主办,刑部协理,草民关在京兆府当了多年的文书先生。
查看了当年的案卷,里面记录的是建武三十八年六月初一早上接到报案说褚家通敌叛国。
京兆府在当日午时就在褚黎先生的书房找到来往信件后直接就定案了。
褚黎老先生当时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晚上就已经结案上报给先帝了。
之后判了褚家全部流放,褚黎老先生最后力证清白不惜血染京兆府门,结果当日褚家就流放了。
当年那封信上的内容是什么?案卷中并未记载,只说通敌之罪属实此为疑点一。
案卷中并没有提及是何人报案,也没有说明当时为什么会在京兆府报案,此为疑点二。
当时有不少书生在京兆府和午门处为褚家请愿详审此案,却遭到了驱赶,许多书生被打伤或者出现别的意外,过于巧合,此为疑点三。
案卷里说当年褚黎老先生和苍雨国八皇子有书信来往,但他并没有去过苍雨国,苍雨国八皇子也没来过东离国,他们是如何认识的?又为何有书信往来是疑点四。
按理说,通敌叛国这样的重罪不应该由京兆府主审的,且不应该在两三天内就结案了,就像是为了掩盖什么而匆匆结案一样,此为疑点五。
最后一个疑点是案卷说褚黎老先生想将亲女褚兰姝嫁给苍雨国八皇子为妃。
但褚家小姐和草民自小订婚,且两情相悦,褚黎老先生也一直将草民视为女婿在当时众所周知,他又为何会将褚家小姐嫁给八皇子呢?
以上这些,就是草民发现的当年褚家一案的蹊跷之处。”
皇帝陛下听后点点头道:“确实,当年结案匆忙,并未细究案情,这些确实蹊跷。
但是宋翊桁,光这些是不足以重查此案的,你可还有什么别的证据?”
宋翊桁:“草民这些年确实查到了一点东西,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些二十年前的书信,不过一直没找到这些书信的主人。”
说罢就将那些书信拿了出来,双手举过眉心。
王珩俞见到那些信件,眉心狠狠地跳了一下,这该不会是自己一直在找的那个东西吧!
如果真的是那些东西,那是不是说自家要完了!
相比于宋翊桁的淡定从容,王珩俞只觉得心焦。
余公公接过信件之后就双手捧着呈到皇帝的案前。
本来这些信他已经在御书房看过了,所以也没像初看时那般恼火。
与当时大发雷霆的模样相比,这时的他更加平静,皇帝面无表情地看信。
之后情绪无波无澜地道:“嗯!这东西确实是证据不错,不过接下来还要查验一番。
即如此褚家旧案重审,着刑部主审,大理寺协理,羽林卫辅助,查出当年的真相,同时查验这些东西的真伪。”
王珩俞没说话,暗示自己一派的官员替他出头。
礼部的一个官员出列道:“陛下,臣以为这样不合适。”
皇帝墨晏初挑了挑眉,心道果然,“怎么不合适?说说看。”
礼部官员道:“除了羽林卫之外,大理寺卿和刑部主事都是宋翊桁的徒弟。
由他们直接参与审案难服众,有这一层关系在,两人又寻找宋翊桁多年。
照理说,他们应该回避此案的,陛下就这么将案子交给他们,他们真的能做到公正吗?
所以臣认为,此案交于他们不合适,还望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