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蔽隧道内的情况远比郄龙想象中的要更恶劣,与其说是隧道,还不如说是下水道,很是狭窄,宽度顶多两米。他滑入隧道内部后,格尔曼等人已经在隧道壁上挂好营地灯,距离入口六七米,可以照亮隧道内情况。他快速起身,避开通道入口,然后用单兵电台通知普罗霍夫,可以进入隧道了。
郄龙检查一下随身的武装装备,确定没有问题,遂迈步前行,深入隧道之内。隧道大约深入地下五六米,空气并不觉得憋闷,显然有通风口,位置不明。他不久会合自己那一组人员,格尔曼已经带人继续前行探路了,沿途并未挂营地灯,防止暴露。通道口的营地灯是为了给下来的人指路,最后撤离人要关闭带走,全部摸黑前行。
地下隧道尽管隐秘,但还是需要格外小心,非必要绝不使用照明设备,以防万一。郄龙等人走出几十米后,身后的营地灯熄灭了,说明普罗霍夫等人已经全部进入隧道内,然后关闭营地的前行。隧道入口的墓碑也已重新关闭,当然不忘设置诡雷,普罗霍夫等人都是侦察兵,对此最熟悉不过了,无需担心。
郄龙三组人仍旧保持安全距离行进,只不过比地面上的长度短了一些,当然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见脚步声。地下隧道差不多是笔直的,他们一路走出数百米,始终没有遇到任何弯道,而且也逐渐变宽了,没有之前强烈的逼仄感。隧道内十分寂静,目前只能听到大家行进的脚步声,觉察不出地面上情况,估计还在奥多罗斯卡市的郊外。
郄龙不清楚地下隧道到底有多长,不过目前估计至少也有两三公里,毕竟听他们是开车绕行而来,走得并非直线。他们现在已经和索尔鲁等人中断了的联系,单兵电台只能相互间进行通讯,无法和外界相连。与侦察营的通讯有普罗霍夫负责,他的手下背负一部小型数字野战电台,如果在地面的话,通讯范围几十公里,甚至可以和空中支援的战斗机联系,当然是使用高度加密的频率。
郄龙等人尽量保持安静而行,大约走了约两公里后,前方的索尔曼突然用强光手电发出停止前进的信号,不知发生了什么状况。郄龙示意大家靠边隐蔽,等待索尔曼的进一步通知,禁止出声。他已经戴上夜视仪,可以清楚看到前方的情况,格尔曼等人在二三十米外停下,似乎是被什么拦住了去路,目前看不清楚。
稍后不久,郄龙的单兵电台收到格尔曼呼叫,示意他过去会合,具体原因没说。郄龙让其士兵留下警戒,自己快速前行,不久会合了格尔曼,发现前方竟然出现一大片水洼,至少几十米长,深浅不知。格尔曼很快告诉郄龙,他们上次使用该隧道时,还没有这一片水洼,不知从何而来。
如果是地下水冒出,问题还不算大,但若是地面上的渗水,那就十分危险了。地下隧道废弃百年,从未维修加固过,长时间遭到渗水,随时都要坍塌的危险,弄不好会将郄龙等人活埋在这里。郄龙保持冷静,很快用单兵电台联系普罗霍夫,让他过来看看情况,一同商量如何通过,退回去的可能性不大。
郄龙打开强光手电,举起来探照隧道的顶部,寻找渗水的痕迹,暂时没有发现,很可能是地下冒出的。他找来木棍试探水深,发现近处只有二三十厘米,穿着军靴就可以行进,但远处就不好说了。地下隧道年久失修,被水浸泡之后,很可能会出现地面下陷,非常危险,需要格外小心。
普罗霍夫不久赶来,查看过情况后,建议继续前行,积水应该不会太深。他的人可以带头探路,绑上绳索已备安全,不能在隧道里耽搁太久。郄龙和格尔曼当然不能让普罗霍夫人带头,前者遂决定亲自探路而行,哥萨克营的新兵都没什么经验,很容易出现意外。他不久手持木棍边探路边涉水而行。很快走出十余米,积水尚未没过高帮登山鞋,似乎没什么危险。
郄龙不敢大意,谨慎探路前行,不久感觉地面开始变得松软起来,遂停止前行,使用强光手电仔细探照。在刺目的光束照射下,前方的积水清晰可见,听不到任何水流声,无法判断积水的深浅。他没有前行,小心使用木棍探查水下的情况,结果木棍很快没入一半,看来果然有地面下陷。
他停在原地半天不动,自然引起格尔曼的注意,很快用对讲机呼叫,询问情况。他回应前方地面出现下陷,深度不清楚,估计至少有一米以上,无法继续前行。他当然可以游过去,脱掉衣裤便可,防止被水弄湿,地面气温较低,穿着湿衣服是极为不舒服,也影响战斗力。不过他暂时不准备游过去,先看看能否绕行,毕竟这里隧道的宽度超过了五米。
郄龙不久先朝右侧绕行,可没走多远,左脚便陷入地面内。辛亏他反应较快,及时抽脚后退,否则冰冷的积水肯定就灌入高帮登山鞋内。他退回三四米,接着开始朝左侧绕行,顺利走出五六米,地面并未出现松软的迹象。他不敢放松,继续用木棍探路前行,确定地面可以承受一个成年人体重后,这才迈步前行。
他小心翼翼走出十余米,地面又开始松软起来,而周边都是这个状况,无法绕行。他没有选择,只能继续用木棍试探的前行,地面则原来越松软,眼看就要没过高帮登山鞋了。他当然不想退回去,可弄湿了衣裤和鞋袜很麻烦,犹豫着是不是要脱掉时,突然感觉木棍戳击到了什么硬物。
他随后抽出木棍,弯腰靠近水面查看,可是之前用木棍探路,已经将清澈的积水弄浑浊,此刻什么也看不到。他果断将木棍插在一旁,撸起袖子,探手伸入积水中,仔细搜摸,很快便摸到下方的硬物,原来竟是铁轨。地下隧道被废弃后,铁轨并未被拆除,逐渐被掩埋在泥土之下,要不是积水的浸泡,估计很难被发现。
郄龙发现铁轨后,很是兴奋,随即顺着铁轨继续搜寻前行,去掉上面的烂泥,显露出锈迹斑斑的本来面目。他不久走出六七米,终于发现了地面下陷的中心区域,尽管积水很清澈,但还是无法看到底部,判断应该相当深。这里的铁轨经过产时间浸泡,表面泥土已经都被冲掉了,横在水面之上,可以看得很清楚。
铁轨距离隧道的墙壁不远,可以手扶墙壁,脚踩铁轨而行,但不知能否承载的住。该铁轨虽然锈迹斑斑,但常年埋在地下,锈蚀的不是很严重,看上去还较为粗实。郄龙很快起身,没多犹豫,果断双脚踩上铁轨,手扶隧道墙壁而行,很是小心。他起初速度较慢,但随着不断前行,感觉脚下的铁轨很结实,完全可以承载自己重量,甚至多几个人也没问题。
郄龙脚踩铁轨加快行进,安全前行二十多米后,终于重新抵达坚实的地面,顺利通过的积水区。他继续前行一段距离,没有发现有积水,遂返回原地,使用单兵电台通知格尔曼和普罗霍夫,说明情况,表示可以通过积水区了。他稍后摘下固定在战术背包侧方的HK416C卡宾枪,打开激光指示器,给格尔曼和普罗霍夫等人指引方向。
格尔曼带头前行,在激光指示器指引下,很快抵达铁轨处。他先在该处挂上营地灯照明,同时也方便后面的人看清楚,然后踩上铁轨,手扶墙壁而行,小心慢行。他走出十余米后,感觉铁轨很结实,再上几个人也没问题,遂同时后面队员开始根据,一次两人,确定安全后再添加。
他们一共有三十人,一个个通过太浪费时间,尽管时间足够,可还是需要尽快离开隧道,潜入奥多罗斯卡市,迟恐生变。格尔曼等人不久通过积水区,抵达对面,会合郄龙,继续前行侦察。郄龙留在原地,继续指引其余人员通过,数量已增加至每次五人,再多铁轨就些发颤了。
约四十分钟后,所有人都顺利通过积水区,只有一名哥萨克营士兵弄湿了裤子,好在问题不大,可以继续前行。普罗霍夫最后一个通过积水区,提前摘下营地灯,在手下的战术枪灯照明上,快速沿铁轨而行,不久抵达安全区内。郄龙等人已经前行了,三组人员重新恢复安全距离,逐渐消失在漆黑的隧道中。
格尔曼距离地下隧道出口数百米时,通知郄龙停止前行,他需要靠近出口侦察,防止有异常情况。出口位于奥多罗斯卡市的下水道内,原本不与地下隧道想通,是后来他打通道,方便快速进出隧道。隧道尽头被淤塞了,他们是从侧面开挖的,距离下水道并不远,通过竖井可以抵达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