郄龙是被海豚直升机发动机的轰鸣声弄醒的,挣扎着爬出落雪覆盖土坑,暂时没有起身,趴在雪地上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他的头昏感已经消失了,可四肢却较为乏力,胸闷尚在,爆炸冲击波的影响不会这么快消失。他位于密林边缘附近,顺着直升机轰鸣方向望去,看到机身斜躺在冰封的河面中央,螺旋桨明显断裂,发动机却仍在轰鸣不止。
他不清楚直升机因何坠落,遂戴上夜视仪仔细查看,不见有人员活动继续,此刻正是横穿冰封河面的好机会,不可错过。他不顾四肢仍显乏力,果断起身穿林而出,迅速越过河岸,进入冰封河面上,踏雪而行。冰封河面上积雪至少有半米厚,行进困难,几十米宽的河面通过不易。他咬牙坚持前行,不久进入河面中央,距离坠落直升机约有百米,目前没看到有幸存者。
他全力前行,必须尽快横穿冰封的河面,进入对岸森林,暴露在空旷地带很危险,尽管暂时还没发现地面追兵赶来。他越过河面中心区域不久,枪声乍响,子弹呼啸从身旁掠过,险些命中。他本能卧倒躲避,很快发现坠落的直升机后有火光闪动,明显是有人在开枪射击。他暴露在开阔的河面上,没有任何掩蔽物,马上开火还击效果有限,当前最重要任务就是穿过冰封的河面。
他没有多想,立即起身弯腰前冲,战术防弹背心还穿在身上,聚合物防弹插板可以抵御5。56×45毫米子弹射击,只是四肢缺乏保护。好在四肢目标较小,对方想命中也并不容易,尤其是在寒风呼啸河面上,对子弹弹道影响也较大。他判断对手会全速射击拦阻,准确性不会太高,只要避过这一轮火力压制,趁对方更换弹匣时,加速冲过冰封的河面。
他开始跑动不久,密集子弹便嗖嗖射来,枪声持续不断,对手明显是在连发射击,拦阻他横穿冰封的湖面。对手位于他的右侧,无法使用蛇形跑动规避,只能冒险前冲,停下来躲避同样危险。他冲出十余米后,肋部被子弹击中,冲击力不小,身形顿时踉跄起来,很快摔倒在地。
弹头被聚合物防弹插板挡住了,未能击穿,没有受伤,但估计会留下青肿的痕迹。郄龙倒地挣扎欲起,对手开始点射,短促的枪声很是清晰,弹着点很近。他失去了继续冲刺机会,在对手点射下,根本没有提速机会,起身就会被击中。他没有选择,只能开枪还击,尽量压制对方火力,边打边撤。
郄龙随后就地滚动避开对手点射,同时将夜视仪抬起,带着它视野不够开阔,无法看到河岸上情况,地面追兵出现可及时发现。他和对手相距百米左右,积雪的反光足以提供清晰视线,很快便开枪还击,四倍快瞄镜锁定对手,点射不止。对手虽然躲在直升机机头后面,可是挡风玻璃基本碎裂,身形隐约可见,他连续长点射实施火力压制。
他两个长点射打出半匣多子弹,成功压制住对方的火力,随后又是一个精准的长点射,逼迫对手转移位置。他趁机更换新弹匣,然后起身边打边撤,长点射变成断点射,战术变化极为老练纯熟。可是河面上积雪却阻碍了后撤速度,始终快不起来,距离河对岸还有不到三十米的距离,可行进的却相当困难。
汉森拥有直升机机身掩护,竟然还是被目标的火力压制主力,甚至差点被击中,相当被动。这绝非他的能力不足,而是右小臂在直升机坠落时扭伤了,当前只能有左手持枪射击,准确度和反应能力都明显不足,因此才会非常被动。他不得不离开机头方向,快速行进至机尾附近,隐藏身形,瞄准后撤的目标开枪射击。
他和对手持续交火,虽暂时没有击中对方,却成功阻止了其快速后撤,始终无法穿越最后二三十米的冰封河面。双方交火很是激烈,他不久便打光两个弹匣,防弹战术背心还剩三个弹匣,其余备用弹匣留在背包内,而后者则留在机舱内。他熟练更换新弹匣,同时用单兵电台联系乔纳特,说明情况,让他们火速增援,自己尽量拖住对手。
乔纳特很快回应汉森呼叫,告诉他增援已经抵达大河南岸附近,可以看到坠落的直升机,相距三百米左右,命他不惜代价拖住目标。汉森随后不断变化位置射击目标,直升机掩体优势逐渐显露出来,逼迫目标不得不卧倒躲避,无法横穿冰封河面,困于开阔地带。他不久重新更换弹匣,不再盲目射击,节省弹药,等待援兵的抵达。
郄龙被对手的火力压制在开阔的河面上,几次试图起身后撤都未成功,险些被击中,只能卧倒还击,局面很是被动。他缺少隐蔽物,暴露在对手火力下,堆起的积雪可挡不住子弹,随时都有被击中可能。他用光了震眩弹,无法有效实施反击,加上河面上深厚的积雪影响行动,最后三十米距离成为难以逾越的障碍。
他清楚对手是在牵制自己,等待援兵赶来,从其全速射击改为点射便能判断出来,长时间对峙下去不是办法。他之前搜缴了追兵的弹药,此刻较为充足,随即果断实施火力压制,同时起身强行后撤。他持续长点射,保持火力不间断,打光弹匣后,迅速卧倒更换,然后继续起身开火后撤,准备尽快冲入对岸森林内。
汉森自然看出目标意图,马上也全速射击压制,尽管备用弹药不足,但必须阻止对方后撤。他很快打光一个弹匣,去未能阻挡目标持续后撤,麻利更换弹匣大胆现身追上去,不惜代价拖住对手。他持枪踏雪而行,低姿开枪射击,封锁目标后撤路线,枪声在空旷的河面上回荡不绝。
他顺风而行,优势明显,很快就逼迫对方停止后撤,还击压制。
双方都暴露在开阔河面上,相距百米左右,持枪互射,看谁先击中对方。郄龙迎风射击,不断有雪霰打在脸上,视线受阻,一直无法命中对手,僵持不下。与此同时,后方河岸上出现了援兵身影,快速从密林中钻出,径直朝现场冲来,手电光束闪烁刺目。他果断打光突击步枪的弹匣,阻挡对方快速靠近,随后果断转身弯腰后撤。
但是赶来增援追兵已提前用榴弹发射器发射了镇暴弹,准确落在郄龙后撤路线上,相距不远,转眼起爆。镇暴弹的白光和暴响都不是很强烈,但催泪瓦斯却快速释放出来,迅速扩散笼罩,令人呼吸困难,瞬间泪流。郄龙未能避开催泪瓦斯的笼罩,尽管及时闭住呼吸,可双眼却流泪不止,暂时不能视物。
他不敢停下脚步,继续凭感觉前行,穿过催泪瓦斯气体的笼罩,继续朝对岸森林走去。可没走出多远,背部连遭子弹击中,当场栽倒,挣扎难起,他背着战术背包,里面装有食水和备用弹药,多少能够阻挡子弹射击,加上战术防弹背心内聚合物防弹插板,成功阻挡了弹头穿透,不过弹头冲击力也不小,暂时难以起身。
汉森射倒目标后,迅速前行,绕过催泪瓦斯笼罩的区域,靠近倒地挣扎目标。他没有继续开枪,目标暂时失去抵抗能力,完全可以活捉,对方身上有很多公司想知道的秘密。他持枪小心逼近目标,相距不足二十米时,身体突然一震,整个人顿时飞了起来,远出三四米,重重摔倒在积雪的河面上。
他落地前听到刺耳破空声,清楚自己是被大口径子弹击中了,但却没有任何感觉,本能伸手查看。可他右手根本没有抬起来,低头查看是,惊见大半个手臂都不见了,只留下残缺的一小截和肩膀相连,断裂处露出白森森的骨茬,鲜血飞溅在白白积雪上,相当刺目。但更令他吃惊的是,战术防弹背心被上有明显弹孔,直接穿透了聚合物防弹插板,撕裂胸腔后,打断了手臂,威力惊人。
他暂时感觉不到疼痛,但清楚自己必死无疑,尽管看不到胸腔被撕裂程度,但不断流淌的鲜血就足以致命了。他不甘心死在目标前面,挣扎着想用左手抬起突击步枪射击,可已经没有力气了,随后迟到的疼痛终于传来,身体剧烈颤动,濒临死亡。他睁眼看着漆黑夜空,雪霰变成的雪花,不断飘落而下,不过视线逐渐模糊,很快就完全看不清楚了。
郄龙不久挣扎着爬起身来,回头看到对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应该是死掉了,但情况不明。他没时间多想,增援追兵已经靠近冰封的河面了,相距也就六七十米,立刻全力行进,穿过最后三十米距离,钻入对岸的森林中。对手不会无缘无故死掉,肯定是有人在帮自己,但他实在想不出是谁,只能先摆脱增援的追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