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恢复清醒之后,及时联系直升机追击目标,自己不久也站起身来,使用单兵电台联系手下集合。他连续呼叫多次,除乔纳特在身边外,只有一名手下回应,但并未赶来集合,通报腿部中枪,无法行动。而其余四人则没有回应,估计不是毙命就是重伤,伤亡惨重。他当然想快点追上目标报仇雪耻,可受伤的手下不能不管,同时兵力不足,需要等待制服警察会合。
制服警察的皮卡车难以开入密林,此刻停在两三里外,正在步行赶来,远远可以看到强光手电的光束闪烁。对方没有夜视仪,只能依靠强光手电照明行进,暴露明显,却有毫无办法。西蒙和乔纳特稍后开始搜寻死亡和受伤的手下,不久找到,一共四人人,另一人不知所踪。四人中两死两伤,后者则全伤在腿上,无法移动,需要派人照顾。
西蒙等人随后用急救包救治受伤同伴,腿部中枪的者,子弹留在体内,需要动手术才能去除,否则无法止血,耽搁下去必然会失血过多而死。腿部摔骨折手下情况还好,简单用粗树枝固定好断折处,没有失血过多的危险,可也不能长时间留在现场,必须尽快后送。最快方法就是使用直升机运送伤者,但目前直升机正在追击目标,西蒙难以取舍,很是头疼。
西蒙现在终于领教了目标的厉害,乔纳特果然没有夸大,但也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一定要击毙或活捉目标,无论有多困难。他随即决定不召回直升机,打算让制服警察护送受伤的手下后撤,使用皮卡车运送至后方救治,其余人继续追击目标。可制服警察是否听得他命令却很难说,这就是指挥不协调的弊端,时间全浪费在相互扯皮中。
FDA虽然权限很大,但和警方不是一个系统,平时也时常明争暗斗,就算有合作,也从未愉快过。制服警察赶到会合后,果然如西蒙所判断,拒绝护送受伤的FDA特工后撤,理由很简单,除非直属上级下命令。西蒙强压怒火,耐心跟对方解释情况,如果伤员不能及时后送救治,必然会有生命危险,后果将由对方承担,
带队警长亲自查看国FDA特工伤势,确实不容乐观,可没有上级命令,他也无法提供协助,毕竟主要任务是追击逃走目标。但他知道目前情况很危急,如果见死不救,任由FDA特工死亡,自己也会有责任。他随即果断排除四名手下协助护送受伤的FDA特工,使用简易担架抬着伤员后撤,返回皮卡车停放处。
西蒙对此还算满意,当场谢过带队警长,并送给对方三具夜视仪和四支G36C突击步枪,增强行动能力和火力,乔纳特则留下来参加追捕。此人经验丰富,反应机敏,多次判断准确,而且对目标很熟悉,留下作用很大。附近林木茂密,简易担架很快就做好了,伤员随后被放在担架上抬行,逐渐消失在漆黑的密林中。
伤员送走之后,西蒙将大家集合在一起,说明当前的情况,确定指挥权,然后开始追击目标。海豚直升机属于FDA,追捕行动当然有西蒙负责,带队的警长虽然不太乐意,可也没有其它办法,毕竟直升机是搜捕的主力,不可或缺。另外,他们人手不足十人,分散追捕相十分危险,FDA特工就是前车之鉴。
西蒙等人很快展开追捕,与直升机始终保持联络,方位确定,火速穿越密林前往。他们追出约百米,直升机所在方向传来密集爆炸声,明显是在发射火箭弹,不知是否命中目标。西蒙果断下令加速追赶,同时用单兵电台联系直升机飞行员,询问情况。他当然希望火箭弹能炸死目标,可鉴于追捕行动连续受挫,手下死伤惨重,再有没有先前那么乐观了。
海豚直升机沿着冰封的河面飞掠监视,夜视系统可以清晰看到下方的情况,暂时没有发现目标的踪迹,遂悬停在该段河面的中心区域,继续监视。直升机油料虽然充足,可距离后方基地很远,补充困难,需要尽量节省。飞行员已经把当前的情况通报给西蒙,对方正带人赶来,从地面搜索爆炸现场,找到重伤或已毙命的目标。
飞行员操控直升机悬停在距离冰封河面五六十米的高度,毫米波雷达配合热成像和夜视系统搜索探出周边区域,任何异常情况都无法逃过监视。追捕行动虽然没有结束,但紧张程度已大为缓解,直升机目前任务就是监视和支援,重点转移至西蒙等人身上。飞行员没有放松应有的警惕,不过当前情况下,喝口水缓解一些干涩喉咙应该没什么问题,都是长时间通话所致。
他暂时将直升机的控制权交给副驾驶,腾处右手,从储物箱内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大口喝着。他一口气喝下瓶装水的三分之一,停下来喘口气时,直升机驾驶舱挡风玻璃突然被什么物体击中了,瞬间弹飞,表面出现明显了裂缝。他第一反应是遭受鸟类的撞击,但直升机距离地面的高度只有五六十米,而且还是在悬停的状态下,不可能是鸟类撞击。他探身凑近挡风玻璃细看时,裂缝转瞬变成大洞,然后身体一震,竟然倒退至后方机舱内。
他极为诧异之际,突然看到自己大半截身子还留在飞行座椅上,意识就此断绝。
副驾驶也看到挡风玻璃上的裂缝,不及有所反应,裂缝就变成了成人头颅大小的破洞,接着便有粘稠之物喷溅在自己头脸上,还带着温度。他的双眼被粘稠之物遮挡,立刻伸手擦抹,结果却抓了一把柔软碎裂物体,低头细看,竟然是人体内脏的碎块,血腥之味刺鼻。他当场便张嘴呕吐,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无法自控。
直升机随即失去了控制,迅速摇晃着坠向冰封的河面,转眼下落二三十米。汉森也被突如其来惊变所震撼,尤其是飞行员的残尸就落在自己脚下,死不瞑目,内脏残骸散落在机舱的金属底板上,仍在冒着热气。好在他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更为惨烈的场面也经历过,很快恢复镇定,大声用耳麦呼叫副驾驶,命他尽快控制好直升机。
但副驾驶已经吓坏了,根本不理会汉森呼叫,待在飞行座椅没有任何反应,任由直升机快速坠落。汉森可不想陪着副驾驶一起死,果断解开座椅的安全带,快速冲向驾驶舱。直升机在空中盘旋下坠,人起身后根本站不稳,汉森转眼便摔倒在地,身上沾满血污,避无可避。他此刻也顾不了许多,保命要紧,就地滚动进入驾驶舱,及时抓住直升机操控杆,尽量稳住机身。
他不会驾驶直升机,但服役是经常乘坐直升机行动,见多了飞行员操控直升机,此时只能按照记忆操控。他清楚自己无法让直升机安全建降落,但希望能顺利迫降,而不是直接坠毁,否则必死无疑。他双手控制直升机操控杆,竭力平稳明显倾斜的机身,自己已经尽力了,就看运气如何了。
海豚直升机在汉森全力操控下,总算恢复了部分平稳,但距离地面已不足十米,没有拉升起飞的可能,转眼便迫降在冰封的河面上。机腹斜向着地,机身顿时侧翻,但螺旋桨转眼便与河面的冰层密切接触,飞快旋削厚实坚冰,碎屑飞扬不停。直升机的机身因螺旋桨支撑而没有侧倒翻滚,但发动机仍在轰鸣运转,因此机身在冰面上开始旋转滑动起来,持续不停。
不过直升机螺旋桨很快就发生断裂,折断的桨叶四散飞射,呼啸有声,最远没入对岸森林内,也就击穿驾驶舱挡风玻璃而入的。直升机稍后终于停止旋转,斜躺的冰封的河面上,发动机轰鸣上仍旧刺耳,回荡不绝。汉森一直躺在驾驶舱内,避开了螺旋桨残骸的飞袭,等机身停止滑动后,及时关闭了发动机,轰鸣声立止,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他挣扎着坐起,发现飞行员下半截残尸就在身旁,鲜血和内脏流淌一定,腥臭扑鼻,触手皆滑。他强忍呕吐感起身,借助液晶屏幕的发出的光亮,看到副驾驶胸前插着一截螺旋桨残片,鲜血从缝隙间激射而出,直接喷溅在机舱的挡风玻璃上,快速向下流淌。副驾驶还没有断气,身体不断抽搐,歪头睁眼看着他,嘴巴蠕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
汉森知道副驾驶没救了,自己也不想继续留在驾驶舱内,随即弯腰钻入后面乘员舱,打开舱门,跳到落满积雪的冰封河面上。宽阔河面冷风刺骨,当前的气温超过零下二十度,他头脸上沾染的血污很快就开始变硬,稍后就会冻住。他立刻跪在冰封的河面上,捧起积雪清洗头脸上血污,用力搓擦,防止冻伤。
他使用积雪清洗脸上血污时,冰封的河面上突然有人影闪现,相距百米左右,正在踏雪横穿而过。他开始以为自己看花眼了,随即停止清理脸上的血污,仔细查看,很快确定是人影无疑,立刻举枪瞄准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