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24雌鹿武装直升机在北极冻土荒原上冒雪飞行,方向西南,距离F国边境线不到二十公里,并未靠近。瓦莲京娜坐在机舱的座椅上,没有抽烟,带着耳麦,默默检查随身的武器装备。她身穿F国边境警卫队的作战服,配备一支RK—95TB突击步枪,战术背心上携带一个基数的弹匣。格洛克17型手枪插在战术背心上的快拔枪套内,备用弹匣两个,背包内还有五个手枪弹匣。
她和库洛夫是去寻找郄龙,并非要和F国边境警卫队交火,无需多带突击步枪的弹匣,尽量低调行事。如果需要进入城镇搜寻,手枪便于隐蔽携带,当然要多准备一些弹匣。她不久前收到隐形无人机传来的侦察信息,发现F国边境警卫队正在科斯拉尼山附近进行搜索,并且派出了两架巡逻直升机,很可能是针对郄龙的。
科斯拉尼山位于F国和E国的边境地带,地形多丘陵,主峰高918米,因处于北极圈内,峰顶的积雪常年不化。隐形无人机此刻就在科斯拉尼山附近监视,实时画面传输至放在瓦莲京娜身旁的平板电脑上,暂时没有发现郄龙的踪迹。她检查好枪械装备,把突击步枪固定在背包外侧,点射一支香烟,拿起平板电脑查看监控画面。
库洛夫也是一身F国边境警卫队的装束,武器装备也一样,巡逻背包内装有便装,随时可以更换,可快速改变身份。他和瓦莲京娜携带着东欧国家的护照,体型和相貌都很相似,装扮成游客不会引起怀疑。他们当然希望能尽快找到郄龙,却也深知以对方能力,恐怕很难轻易找到。另外,郄龙越境潜入E国的目的不明,双方见面后果难料,而且还有巡逻队遭袭这件事,事情可能会变得更复杂。
半小时后,米—24武装直升机抵达目的地,遂降低高度,准备索降。瓦莲京娜和库洛夫最后检查一遍武器装备,摘下耳麦,挂在固定地方,然后相继起身,背好背包。舱内的机组成员很快打开舱门,放下游绳,此刻距离地面十米左右。瓦莲京娜率先下降,熟练抓住游绳,麻利下滑,很快便安全抵达地面,行至安全区域。
库洛夫随后也快速降至地面,机组成员收回游绳,关闭舱门,武装直升机随后飞走。瓦莲京娜和库洛夫目送武装直升机飞行,继续留在原地不动,显然是在等什么人,四周雪落无声。不到五分钟,侧方有车灯闪烁靠近,随后就听到了雪地摩托的轰鸣声,高速靠近瓦莲京娜和库洛夫。
前来的雪地摩托一共四辆,驾驶员也是四人,身穿便装,配备AK—74M突击步枪,负责护送瓦莲京娜好库洛夫前往边境。他们很快靠近瓦莲京娜和库洛夫,带队之人与瓦莲京娜简短交谈后,挥手示意同伴将两辆F国边境警卫队涂装的雪地摩托交给瓦莲京娜和库洛夫使用,然后带路前行。
郄龙在雪堆中趴了十几分钟,身体勉强能动了,遂小心从雪堆中爬出,避开直升机探照灯的搜索,钻入下方的密林中。他不久躲在一棵大树后,摸黑查看身体情况,发现并未受伤,磕碰和擦伤是难免的,但并不妨碍行动。他随后检查随身的武器装备,发现斜背身后的RK—95RB突击步枪的枪身被撞变形了,已经无法使用,可见先前撞击山石的力道如何猛烈。
如果不是有突击步枪的阻挡,他现在恐怕不死也是重伤,很难再爬起来。他接着检PMM手枪,还好没有任何问题,使用无碍。他当即将变形的突击步枪塞入积雪中掩埋,备用弹匣暂时没有丢,一旦和追兵交火,可以起到一定的防弹作用,至少能减低子弹杀伤力,当然最好是不被击中。
他暂时没有起身后撤,抬头观察断崖上方的情况,另外两辆雪地摩托已经看不到了,很可能是绕行前来断崖下的山谷搜索。而两架直升机仍在空中盘旋搜索,探照灯的光束不断射入茂密的树林中,交叉探照,搜索范围逐渐扩大。他不敢继续停留,起身离开,借助茂密树林的掩护,快速深入山谷之中。
他沿着山谷左侧行进,尽量避开直升机探照灯扫照的区域,不久行进了数百米,转过一处弯道,地势明显开阔起来。该区域的植被也更为茂密,大部分都是针叶林,树身落满积雪,穿行其间不时有积雪滑落。山谷曲折避风,温度也相对较高,其间有不少驯鹿活动,地面上蹄印明显。
巡逻直升机强烈的轰鸣声和刺目的探照灯,惊扰了活动在山谷中驯鹿,它们立刻在森林间蹿走,速度极快。巡逻直升机的搜索立时被驯鹿所干扰,探照灯开始追逐蹿走的驯鹿,现场一片混乱。郄龙则趁机利用驯鹿群踏出的道路前行,速度明显加快,渐渐靠近山谷出口方向,地势更加开阔起来。
山谷除较为曲折之外,整体呈喇叭状,出口很大,而谷外则是一个方圆超过二十多里的冰碛湖。所谓的冰碛湖,就是在远古冰川消融的最后阶段,水流夹带着大量的各种杂物,然后不断在地面堆积,并且堵住了消融冰川水的去路,最后形成四周高中间低的冰碛湖。这种冰碛湖一般都发生在高山地带,而F国地理走势就是北高南低,因此北极地区有不少冰碛湖,大小不一。
冰碛湖基本都位于四面环山的区域内,地势十分平坦,冬季湖面冰层厚达数米,极为坚固。当地人冬季便将冰碛湖当做临时机场使用,可以起降小型螺旋桨飞机和直升机,运送游客进出,明显比雪地摩托快很多。冰碛湖周边萨尔人村落里的游客,全是通过该临时机场运送来的,然后在乘坐雪地摩托前往村落。
郄龙穿过山谷的喇叭状出口,开阔的冰碛湖便展现在眼前,附近简易机场的几间木屋内灯光闪烁,值班人员似乎还没有休息。简易机场夜间是不开放的,湖边的空地上建有机库,螺旋桨飞机就停在里面,防止被冻坏。他看清楚机库的轮廓后,立即朝该方向移动过去,打算利用固定翼的螺旋桨飞机摆脱追兵。
他如果徒步穿越冰碛湖,必然难逃巡逻直升机的搜索,地面上追兵也会乘坐雪地摩托赶来,情况将变得十分危险。他目前只有手枪防身,难以和边境警卫队士兵正面对抗,使用螺旋桨飞机逃离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他会驾驶直升机和教练机,驾驶固定翼螺旋桨飞机毫无问题,只是夜间起飞有一定的危险,但已经顾不上许多了。
被惊扰的驯鹿逃入了冰碛湖,吸引了巡逻直升机的注意力,探照灯不停在湖面上扫照,忽略了简易机场方向。飞行员判断目标不会前往简易机场,因为夜间不会有飞机停靠,每天上下午各飞一趟,不会留在简易机场过夜。螺旋桨飞机来自洛瓦涅米市,那里有正规的机场和管理维修人员,而这里的机库只是为因恶劣天气无法起飞的螺旋桨飞机准备的,基本用不上。
但边境警卫队的搜捕人员并不知道,今晚的确有一架螺旋桨飞机停在机库内,是因为该飞机临时出了一些小故障,开入机库内检查。飞行员修好之后,雪势加大,天色更黑了,遂决定留在简易机场过夜,明天可直接运送离开游客返回洛瓦涅米市。螺旋桨飞机停在机库内是为了保暖,发动机还要带上防寒罩,冰碛湖夜间温度超过零下三十度,很容易冻坏。
郄龙不久靠近简易机场的机库,先绕行至机库后方,通过窄小后窗查看里面的情况。机库内可以停放三架螺旋桨飞机,相互隔开,当前只有一架螺旋桨飞机停靠,黑暗中只能看到轮廓,不知能否开动。他没有选择,很快返回机库大门,该螺旋桨飞机停在机库中央的隔间内,大门上锁。
他没有工具撬锁,直接取出PMM手枪,退后几步,瞄准门锁射击。PMM手枪的射击声很沉闷,也没传出多远,两枪便打坏了门锁,只有少许火星飞溅。他随即快速拉开大门,闪身而入,没有开灯或使用强光手枪,摸黑靠近螺旋桨飞机。他靠近之后,第一时间摘掉机头的防寒罩,发现是一架老款的塞斯纳固定翼螺旋桨飞机,具体型号不太清楚。
该飞机标准乘坐六人,除了驾驶舱主副驾驶外,乘员舱内可以核载四名成年人,如果挤一挤,五个人也没问题,儿童则更多。
他绕着该飞机转了一圈,没发现有固定装置,遂打开舱门,进入驾驶舱没。他很快坐在主驾驶的位置上,取出强光手电快速查看,找到电源按钮,随即按下通电,面前的仪表盘顿时亮了起来。他系上安全带,低头查看仪表盘,各项指标正常,油箱也是满的,然后果断启动活塞式发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