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莲京娜和尤里上车后,装作互不认识,相距五六米,没有任何交流。她带着黑色假发,宽松衬衣配牛仔七分裤,脚穿一双米色徒步鞋,灰蓝色背包斜挎肩头。带消音器的P226手枪就藏在背包后部的防盗夹层内,拉链处于打开状态,随时可伸手抽出。AR—SF短突击步枪和备用弹匣塞在背包内,另外还有两个装有FGL的金属器皿,其余六个分别装在尤里和阿布的背包和公务包。
尤里的计划就是趁警方的注意力集中在小剧场内,马上对地铁进行袭击,迅速释放FGL,造成重大人员伤亡,极为阴险狠毒。他显然对瓦莲京娜不是很信任,因此和她一起行动,同时也是在监视。阿布则单独行动,负责袭击另外一处地铁站,具体地点不明。尤里肯定知道,但绝不会说,也没时间逼问了。
瓦莲京娜原本打算从尼基维奇身上获得真正目标下落,却不料对方真是内奸,当场被处死了。现在就剩尤里和阿布了,而后者去向不明,能不能再见到很难说,尤里便成了唯一的线索。可她深知FGL的威力,瓦希德曾在X国乌卡地区试用过,杀伤力极强,绝不能让尤里在地铁内释放。
她现在没有选择,只能找机会干掉尤里,阻止其释放FGL,否则一生都难以心安。她清楚尤里不会在地铁车厢内释放FGL,因为自己也无法脱身,肯定另有计划,目前很难判断。她没时间多等,必须尽快干掉尤里,防止他提前释放FGL。她不久将背包反背在胸前,一手握住车厢扶手,一手伸入防盗夹层内,握住P226手枪,打开保险,子弹已上膛。
不过车厢内人很多,尤里躲在人群内,只能看到轮廓,无法进行瞄准射击。瓦莲京娜不能移动靠近,防止引起尤里的警惕,对方本来对她就不信任,弄不好会提前释放FGL。她保持镇定,耐心等待,地铁很快就到下一站了,准备趁乘客下车的时间靠近尤里,一击必杀。她始终没有看尤里,此人十分狡诈,任何异常都会起疑心,大意不得。
没过多久,地铁车厢内的扬声器开始播报,还有一分钟抵达西城区的中转站,6条地铁线路在这里交汇,乘客可以不出站进行换乘,相当方便。扬声器播报之后,不少乘客开始朝车厢门靠近,说明下车的人很多。瓦莲金娜也趁机朝尤里靠过去,看上去像是被下车的乘客挤带着走,并非主动靠近。
可是尤里也准备下车,同时朝车厢门前移动,身体仍旧被其余乘客挡着,很难靠近。瓦莲京娜不能强行挤过去靠近,无奈停在距离车厢门六七米处,能看到尤里,却难以开枪射杀,很是郁闷。地铁准时抵达中转站的月台前,外面有不少乘客在等待,秩序很好,安静注视地铁减速进站。
地铁减速之后,稳定而准确的停在月台前,车厢内打开,乘客鱼贯而出,并未发生拥挤现象。尤里率先走出车厢,没等瓦莲京娜,斜跨公文包,快步朝月台出口走去,前往中转站的大厅,那里才是真正的袭击目标。小剧场的爆炸并未并非针对突袭的FIGN,主要是目的是破坏地铁系统的供电枢纽,就在现场附近,造成多条线路停运。
如此一来,城西的地铁中转站便繁忙起来,多条地铁晚点,造成大量乘客滞留,绝佳的袭击地点。这个计划尤里和上校策划了很长时间,他还亲自到现场踩点,获取中转站每日最大客流量的时间,至少有三千人。现在出现地铁晚点的情况,人数肯定成倍增长,保守估计也有六七千人,或者更多。
瓦莲京娜走出6号车厢时,尤里已经靠近月台的出口,混在人群中,时隐时现。她立刻快步追上去,拐过月台出口,尤里的身影正随着自动扶梯上行,相距二十多米。自动扶梯上人很多,她没办法开枪,只好耐心跟上,等到上面的大厅再找机会。月台距离上面的大厅四十多米,上下自动扶梯两侧是步行梯,进出的乘客同样不少,可见中转站之繁忙。
自动扶梯很快升至大厅入口,瓦莲京娜跟随人群进入中转站大厅,眼前几乎全是人,显得很是拥挤,尤里则不知去向。她随着人群前行,四下搜寻尤里的踪影,逐渐进入大厅中央,巨大的液晶屏幕下聚集了很多乘客,纷纷抬头观看地铁线路时刻表,多条线路均为红色,表示已停止运行。
瓦莲京娜不久发现尤里就站在液晶屏幕下方的人群中,示意她继续前行,目标大厅右侧区域,等待他的袭击命令。她始终没有找到开枪的机会,如果此时靠近尤里,肯定会引起怀疑,逼他提前释放FGL。她果断从人群前走过,进入大厅西侧区域,这里有不少餐饮区,人员较为稠密,自然也是袭击重点。
她不久排队买咖啡,同时暗中观察尤里的动向,寻找靠近的机会,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她大致估算了一下中转站大厅内平民数量,至少有三四千人,如果释放FGL,后果无法想象。她没时间多犹豫,果断离开买咖啡的队伍,躲至偏僻角落,快速摘掉假发,衬衣换成短袖T恤,戴上棒球帽,绕行靠近尤里所在位置。
她决定宁可误伤平民也要尽快干掉尤里,因为FGL的杀伤力实在恐怖,绝对不能让他释放出来。她刚走出没多远,身后突然有人靠近,不及有所反应,腰部便被硬物顶住。她顿时停了下来,隔着T恤衫也能感受到冰凉的金属感,可以断定是带消音器的手枪。来人没有说话,逼着她往回走,很快行至餐饮区,停在偏僻处。
她已经判断出来人是谁,手枪紧紧顶着自己腰部,力量很大,似乎是某种生理上的替代,除了阿布不会有别人。她不久镇定说道:“阿布,为什么不开枪?”
身后果然传来阿布说话声,声音有明显的发颤,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快速说道:“你为什么靠近尤里,也是叛徒?”
瓦莲京娜反问道:“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也许你才是叛徒?”
阿布道:“这是尤里的安排,怀疑你不会进行袭击,果然没猜错。”
瓦莲京娜道:“那你为什么还不开枪?尤里知道后,肯定不会原谅你!”
阿布犹豫片刻道:“你可以继续完成袭击任务,我不会对任何人讲,同意吗?”
瓦莲京娜冷笑道:“袭击平民吗?我们是战士,不是屠夫!你看看附近,有多少孩子,忍心下手吗?”
餐饮区内确实有不少儿童休息,主要是因为多条地铁线路停运,暂时无法离开,父母只好选择留在大厅内休息,等候地铁恢复运行。阿布当然知道餐饮区内情况,却不为所动地说道:“当年柯罗兹尼被炸成一片废墟,有人想过死了多少孩子吗?”
瓦莲京娜道:“但这里不是柯罗兹尼,他们不应该为此负责。”
阿布激动地说道:“这是战争,没有无辜者!”
瓦莲京娜摇头道:“战争不在这里,而在我们的家乡!真正的战士就应该回去勇敢战斗,而不是像懦夫一样躲起来,让人可怜!”
阿布被说到了痛处,涨红着脸说道:“你不是也在这里吗?”
瓦莲京娜怒极反笑道:“你也好意思说!高山民族的男人都死光了吗,让一个女人去为你们的荣誉而战!换成我早就开枪自杀了,可怜!”
阿布毕竟年轻,受不了瓦莲京娜的激将,被呛得无话可说,思绪混乱,自然也就分了神,手枪很难再顶牢瓦莲京娜的腰部。瓦莲京娜何等老练,迅速转身脱离阿布的控制,同时抽出带消音器的P26手枪,用背包遮挡住,枪口瞄准对方。阿布随即反应过来,一把未能抓住瓦莲京娜,等准备举起藏在报纸内的手枪时,已经被对方瞄准了。
瓦莲京娜却没有开枪,看着阿布说道:“我不想杀你,快走!”
阿布没有移动,摇头道:“我不能离开,必须完成袭击,否则会被当成叛徒处死,就像尼基维奇一样!”
瓦莲京娜犹豫了,并非心软,而是不想失去这唯一的线索,数年的心血就白费了。可就在这时,她和阿布身上手机都发出了震动,正是袭击开始的信号。阿布果断卸下背包,伸手拉开拉链,准备启动装在里面的金属器皿,释放FGL。瓦莲京娜立刻开枪击中背包,阻止阿布启动金属器皿,示意他松开背包,否则马上击毙。
阿布似乎不拍死,根本不理瓦莲京娜的警告,继续拉开背包的拉链,迅速伸手进去。瓦莲京娜没有选择了,眼中杀机立浓,准备马上击毙阿布,绝不能让他启动金属器皿。正当她的手指扣动手枪扳机时,大厅中央突然发出刺耳尖叫声,聚集在液晶屏幕下的人群瞬间散开,惊慌躲避,不知发生了什么。
瓦莲京娜和阿布均是一愣,难道是尤里被发现了,却又感觉不太可能。因为FGL释放时无色无味,而且还是装在公务包内,就算被人捡到,也不知里面是什么,更不可能被吓得四散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