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卡运河当然也不是最安全的,尤其是入海口由政府军控制,进出船闸处于封闭状态,没有政府军许可,任何船只都禁止出入,否则当场击沉。不过乌卡运河两岸支流纵横交错,隐蔽的河叉港湾极多,很多与大海连同,成为走私者秘密通道,防不胜防。况且东乌卡地区大部分还被乌卡军团控制,形势复杂,政府军很难堵住走私者。
阿布勒干了五年走私生意,已经拥有多条隐蔽的走私线路,主要是走水路,十分便捷高效。一小时后,快艇靠近乌卡运河入海口的滩涂地带,眼前有一片方圆十余里的湿地,生长着大片红树林,很是茂密。阿布勒带上萨米的夜视镜,熟练驾驶快艇进入红树林内,沿着秘密通道逐渐深入内部。
快艇前行两三里搁浅,螺旋桨陷入烂泥中,不断空转,无法前行。阿布勒及时关闭发动机,接着打开强光手电,不断朝前方打信号,似乎是在和什么人联系。大约过了五分钟,远处也亮起手电光,明灭有序,双方联系上了。阿布勒随后低声告诉郄龙和萨米,尽快做好转移的准备,他的手下马上会来接应。
郄龙和萨米没什么可收拾,武器弹药都携带在身上,背包留在皮卡车上,不知是否已安全离开麦吉德港。湿地内异常安静,不久便传来轻微的划水声,黑暗中出现两只木筏,无声滑至快艇旁。阿布勒和萨米先跳上木筏,接着是俘虏被运下,人已经醒了,嘴被胶带封死,难以发声,郄龙最后离开快艇
俘虏随后被带上另一只木筏,由萨米和郄龙亲自看管,防止他脱逃。此人是马萨耶夫旅的重要人物,身上肯定有很多重要情报,很可能知道真正目标下落,必须高度警惕,防止他逃跑。郄龙重新检查一遍捆绑俘虏的塑料束带,发现上面有明显摩擦的痕迹,说明俘虏并不老实,估计早就醒了,一直在想办法脱身。
他重新又给俘虏的手脚加了一条塑料束带,并将手脚连在一起,让他无法用力摩擦,相当牢固。
两只木筏很快离开快艇,滑入湿地的核心地带,渐渐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撑筏的都是阿布勒的手下,也就是提前离开村落的那批人,抵达隐秘安全屋,随后前来湿地接应。这是阿布勒的备用计划,如果顺利夺回黄金,湿地内的手下则在天亮前撤回,以免被发现。湿地内这条隐秘线路,阿布勒很少动用,知情者不超过五个人,绝对安全。
两只木筏不久穿过湿地的核心区,地形逐渐开阔起来,可以听到水流声,附近应该有河流。果不其然,木筏很快驶入一条小河,快速顺流而下,绕过几处弯道,停在水流平缓的河叉内。阿布勒示意郄龙和萨米带上俘虏,弃筏上岸,穿过野草丛,找到藏匿在隐蔽处皮卡车,迅速上车离开。
他的手下继续操控木筏顺流而下,防止有人跟踪,如果一切正常,藏好木筏后,自行返隐蔽安全屋。
皮卡车穿过荒草地,开上偏僻坑洼的土路,一直朝东走,大约行进了四五公里,转向朝北,靠近乌卡运河。阿布勒很快关闭车灯,减速摸黑前行,逐渐接近一处水泥建筑物前,熄火下车。 建筑物整体呈正方形,高两层,墙体多处开裂,里面长满野草,显然被废弃很久了,看不出是什么用途。
郄龙抽出夜鹰平刃军刀,割断俘虏脚上的塑料束带,随即拽下车来。俘虏双脚束缚过久,血脉不是很通畅,双腿发麻,站立不稳。郄龙没时间等俘虏恢复,直接拖拽着他前行,跟紧阿布勒和萨米。俘虏身高很体重都比他大上一号,但却难以挣脱他的困住,像拎小鸡子一般,毫不费力。
阿布勒头前带路,很快找到建筑物入口,铁门锈蚀严重,一推就开。他打开突击步枪的战术枪灯,快速进入建筑物内,搜寻一遍没有异常,遂示意萨米和郄龙跟进。三人带着俘虏不久进入建筑物内,地面上布满灰尘,明显许久没人来过了。阿布勒似乎很熟悉这里的情况,持枪照明前行,绕过一堆废弃的设备仪表,推开一道狭窄的铁门,露出向下的水泥阶梯。
他带头沿着阶梯下行,转过一处弯道,继续行进二十多米,进入一个人工开凿的隧道内。
郄龙和萨米不久抵达,发现隧道高约四五米,内部铺设管道,附近散落大量建筑残骸,显然是没有完工。阿布勒随即对郄龙和萨米进行解释说明,告诉他们这里本是一条供水管线,内战前开始修建,负责给东乌卡地区提供自来水,用以代替以前的旧管线。可内战爆发后,工程被迫停止,一直荒废至今,完全被人遗忘了。
阿布勒有名手下曾是这里工头,清楚隧道内情况,平时用来储存走私货物,同时也作为安全屋使用。隧道直通运河,但另一头尚未打通,相对安全。他们经过建筑物是个加压站,此处偏僻,很少有人前来,不是主要进出通道,一般不派人把手警戒,以免引起注意。隧道安装有隐蔽的监控摄头,二十四小时监控,陌生人想靠近安全屋十分困难。
三人带着俘虏很快朝运河防线走去,阿布勒自然打头,郄龙压着俘虏走在中间,萨米断后,快步行进。隧道内照明设备都不能用,阿布勒等人也不想修好,保持现状最好,安全屋更不容易暴露。三人行进了上千米,接着拐入一条岔道,里面明显狭窄起来,最多不过三米宽,高度差不多相同。
阿布勒进入岔道后不久,暂时停下,举起AKM突击步枪,用枪托敲击岔道的墙壁,轻重有序,应该是在发暗号。很快,岔道内部也有敲击声传来,继而有光亮闪动。阿布勒当即加快脚步前行,并示意郄龙和萨米跟紧,安全屋就快到了。三人沿着岔路又行进了数百米,转过多处弯道,这次看到人影闪现。
阿布勒的手下不久现身,持枪接应三人,其中有人携带者引爆器,估计岔路中肯定埋设了炸药,对不上暗号就会引爆。郄龙三人穿过警戒哨位,继续前行,转眼便看到一道铁门,打开后别有洞天。铁门后是一个深阔上百米的巨大空间,四壁全是水泥浇筑,估计是一个蓄水池,并未完全建好。
空间内存放了不少走私货物,整齐摆放,另外还有十几座活动板房可供休息,明显就是阿布勒所说的安全屋了。阿布勒引领郄龙和萨米穿过巨大空间,靠近中后部的活动板房区,很快进入一间板房内。活动板房内陈设极为简单,除了行军床和必有的桌椅外,没有多余的东西,看上去也很干净。
活动板房内有灯光,阿米尔正躺在行军床上休息,看到弟弟等人进来,随即起身坐在木桌旁。郄龙和萨米点头与阿米尔打过招呼,即刻押着俘虏靠近,迫使他跪在地上,摘下黑色头套。俘虏在上皮卡车前就被带上黑色头套,防止他记下路线,尽管他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 但以防万一。
阿米尔仔细看看俘虏的相貌,眉头微皱,没有什么印象。马萨耶夫旅行事诡秘,高级指挥官很少露面,达萨耶夫更是踪迹难觅,就连阿米尔这样的情报老手,也很难得到什么线索。他手头只有三名马萨耶夫旅高级指挥官的照片,其中两人已经阵亡,最后一人目前还活着,但绝不是眼前的这个俘虏。
阿米尔伸手撤掉俘虏嘴上的胶带,命手下给他点水喝,稍后片刻问道:“告诉我达萨耶夫在哪里,我保证让你活下来。”
安德烈喘息片刻,随即用本族的语言说话,现场没人能听得懂,显然是在装傻。郄龙和萨米都清楚安德烈会说阿拉伯语,估计英语水平也不错,与哈尔沟通无碍。但两人暂时没说什么,毕竟是阿米尔在审问俘虏,他们不便插手。阿米尔不愧是搞情报的出身,很有审问技巧,不直接问最关心的黄金,却要知道达萨耶夫的下落,以此迷惑对方。
可安德烈极为嘴硬,对阿米尔的问话毫不理睬,装作听不懂,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阿米尔并不生气,清楚俘虏是个老手,不会轻易吐出实情的,随即示意阿布勒将其带别的房间审问,看来是要用刑了。阿布勒马上命手下带走俘虏,自己也离开活动板房,亲自进行审讯。郄龙和萨米没有跟去,阿布勒问出来最好,问不出来他们再出手,免得对方尴尬。其实,如果俘虏熬过第一轮刑讯,接下来能问出的几率就不大了。
他们没从俘虏身上搜到手机,估计是提前丢到海里去了,没有其它线索,只能从口供中获得,难度不小。马萨耶夫旅向来以强悍凶狠著称,无论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尤其是对叛徒的成为极为残忍,连起家人也不放过,因此没人敢当叛徒。而且他们之间大部分还是亲戚关系,就像达萨耶夫是马萨耶夫的侄子一样,安德烈也是达萨耶夫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