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三人跟随无启走到一处小院,无启打开门道:“这里是我们暂住的地方,还望不要嫌弃。”
上元摇了摇头,让开身体将善惊鲵先背着姜辰时进去,自己跟在后面走进去。她落在后面,正好听到了无启与毕凡羽说话。
“你是何时租下的小院?”毕凡羽问。
无启在后面说:“也不久,我比你早一日到这里。刚置办好宅子,就遇上你和那雾兽了。那雾兽你打算怎么处置?”
“剥皮抽筋宰了吃了。”毕凡羽冷笑。
“为何?”
“它以前可把我伤得不浅。”
”今日看你,和上元他们有些话不相投?”
“也不算吧。你和他们也认识?”
“之前在谷里见过。”
“你什么时候去了辰春谷?我怎么没有看到你?还是说你专门在躲我?”
后面还说了什么,上元再没有听下去。
果然如无启所说,姜辰时晚上发起热,无启请了大夫,又煎了药,比起往日的伤寒,这次好的快了不少,第二日一早就退了烧,第三日除了还嗓子还有些不舒服外,就没有其它的不适了。
上元本想着早早离去,但她在谷中用来记化神间相关的东西在海中遗失,现在只能将自己记住的一些东西另外在记,但那张地图她没能完整的将所有的路线记下,而姜辰时与善惊鲵并未看过那张地图,更何况是地图中的细节之处。
为此,只好再耽误几日找些资料。
无启的院中没有下人,万事万物都要自己去做,无启变成了毕凡羽一贯使唤的人。但上元撞见过几次,无启似乎并不觉得麻烦,两人之间相处十分自然。毕凡羽面对无启时,收敛了不少脾气。
约莫过了四五日,上元就带着他个善惊鲵过来辞行。
“多谢这几日的照料,我们这段时间多有叨扰,实在感谢。”
“你们是要去找化神间么?”无启忽然问。
上元放下手里的杯子,看向他略带好奇:“您知道?”
“倒也不是,之前在谷中看到你寻找关于那处的资料。”无启微微咳了一声。
“奥,是。我要去那里找一个人。”上元答。
无启点了点头,问:“那如今你对那里了解有几分?”
“不多,位于的方向,主要的人员,以及里面都是妖怪。”说话间,上元抬起杯子喝了口茶,衣袖顺着手臂滑了下来,露出手腕上的手镯。上元放下杯子,用衣袖遮住手镯。无启看向她的动作,笑道:“那你肯定不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妖怪吧。”
“确实不知。”
“化神间之所以独立于山、海两界之外,是因为它里面的妖怪多是因为机缘意外成妖。而成妖之后,便会想要成仙。但仙路并不好登,所以会使一些有背人伦律法的方式,去做所谓的修炼。但是世上并没有仙,所以所谓成仙都是一些托词罢了。主要还是因为自己的欲望。”无启缓缓道。
“那没人告诉过它们世界上没有仙么?”上元皱眉。
无启笑起来,毕凡羽插话:“有的东西只相信自己想的,别人说的它又不信,那有什么办法。”
“所以是为了欲望。况且,你且说若是我在你面前装睡,你能唤醒我否?”无启连忙说道。
善惊鲵也坐了过来道:“你自己不愿意醒,那我定然叫不醒。”
“这不就结了。”毕凡羽哼了一声,无启给她递过去一块桂花糕,毕凡羽便不再说话了。
“好吧。”上元说道:“只是可惜,世界上没有没有欲望的地方。”
无启微微笑着没有说话,上元又说:“可你说了这么多,并没有说里面具体有什么妖怪。况且就算有妖怪,我也不是去不得。”
无启道:“有一种妖兽,化作雾形,进入其中的人并不知其为妖兽,只觉气息缓慢压迫,最后窒息而亡。还有你们前几日在河边遇上的那条鱼,也是其中一种,这些奇怪且并未被收编的妖物,就躲在化神间中以求成仙。”
“雾兽,我知道。”上元说完看向旁边的毕凡羽,毕凡羽没有看她,一个人倚在桌前手指轻轻叩着。上元收回目光,垂下眼:“这样说来,那里确实凶险,但我要找一妖,他就在那里。我要找到他,然后杀了他。”
“有志。”无启点头道。
“既然你们要走,那我们也不多留,免得耽误了你们后面的事情,但若是要去化神间,还要多加考虑,你们单枪匹马的过去,还是有些危险。化神间中有一个元首,名为弶枝夫人,善于蛊惑人心,属于鲛族,化神间中有不少的小妖怪都是她的耳目,你们千万小心,那人性格古怪善妒,如非必要,千万不要接触。”
上元沉默一瞬,接着笑道:“好,多谢提醒,我会小心躲避开的。”
手腕上的鱼型镯似乎在发烫,上元轻轻摇了摇自己的手臂。
走的时候,无启给他们了一些银两,以备在路上有花钱之时。善惊鲵正站在门外等上元和姜辰时拿东西出来,毕凡羽走到他的身边道:“你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到了走的时候了。”
他的目光一凝,向毕凡羽看了过去,上元和姜辰时已经出来了,毕凡羽朝无启走去,回头时朝他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笑来。上元与姜辰时走了一段路,才看到善惊鲵还站在原地,便叫了他一声,善惊鲵这才转过来朝他们跑来。
上元没着急此时离开,先给姜辰时与善惊鲵分了一些钱,善惊鲵最近又长高了不少,已经超过上元了,衣服又该重新买。
三个人分开去购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上元与他们约定在桥上见面。
南方多水路,上元从未在这里生活过,这几日在这里的生活,让她迅速的适应了三天下雨两天晴的日子,慢慢也能够忍住出汗粘腻的感觉。
她最先将东西买完,等在桥上,约莫是阳春三月的时光,这里有了些浅浅的绿,桥下的船家载着客人渐渐远去,上元看着,心中的愁绪放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