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久了,对于辰春谷的故事,上元也了解了不少。辰春谷上以前的人们本来过着出海打鱼以及耕种的平静生活,但后来某日岛上忽然落下几个身着彩衣,长相与众不同人,和他们交流后,才知道这世界分为山、海界。
山界上居住着许多不同于常人的人,一些人还拥有呼风唤雨控制日月能力的人。山界与海界有一些交接之处,山界的人便是从那些交接之处去到海界,山界之人本身拥有与众不同的能力,去了海界也容易引发各种异象,便与他们商讨。
此后辰春谷便可上通山界,下连海界,成为山海两界之中的枢纽。
其中的消息比别处多了不少。上元这三年呆在谷中,除了每日练习自己的刀法外,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辰春谷的藏书阁。
藏书阁中有一些关于她手上的镯子来历的书,其中一本上说这个镯子是弶枝夫人的。弶枝夫人本是一株绛仙草,后来无意间得到了灵气开始修行,却迟迟达不到神境。后来要去山界时被山界众神所拒,她便自己开创了化神间。
化神间建立不过短短几年,但发展的极为迅速。有许多吸收灵气的小妖,不管是可化形还是不可化形,几乎都会去化神间中生活。那里从不拒绝任何因各种原因而修行的妖魔鬼怪。
但化神间中的管理稀疏,多数时候都遵从着妖界弱肉强食的那一套法则,去的妖多,死了的也不少。按照这种道理来说,海界应当有些所谓修士的东西去除妖。
可问题就在于,海界这两年局势极其动乱,国与国之间争斗不断,平民百姓无法安度生活,那些权贵更是哪里安全往哪里跑,活都活不下去了哪有人还会想着去干什么修炼除妖。
况且她没听说过弶珠夫人有过伴与孩子。
上元叹了口气,她虽然练得一身好功夫,但终究只是一具凡胎肉体,可躲不开什么妖术诡术的。
夜幕沉沉,上元熄灯后睡下。她不知晓院外有一人一直站在门口,等她熄了灯才瘸着步子离开。
姜辰时慢慢回到自己的院中,丧气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躺倒在床上。床幔上挂着的草编兔子随着帷幔轻轻摆动。
次日一早,一片鸟鸣声,上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将骨刀别在腰间,刚进院门就瞧见门口站着一个人身穿淡蓝色的衣衫,手上捧着一个花篮的姑娘站在门口探头向里面瞧。她笑笑,道:“花沅,怎么了?”
听见她的话音,小姑娘转过身来,容貌温婉素雅,但眼下的小痣为其增色不少,她一看到上元,脸上先红了两片,低下头小声道:“昨日听说,你们受伤了。我,我这里正好有一些草药。”说着话音逐渐降低,又继续说:“当然,肯定和二姐姐的比不了。”说着,竟然又想把手收回去。
上元快步走到她身边拦下她要收回的花篮道:“不会,你二姐的草药虽好,但药性猛烈,用起来虽好的快,但实在疼痛难忍。你的这个就刚刚好。温和不刺激。”
“是吗?”繁花沅抬眼看向她,又立即低下头。上元牵过繁花沅的手将她拉进屋中道:“你先坐一会吧,我去洗漱。稍等,我同你说些事。”
说完,将桌上摆放的甜糕拿过来叫她吃。
繁花沅从未来过上元的房中,她却没什么好奇,只看了两眼就低下了头。上元收拾的极快,不一会儿便出来,穿着一身灰色劲装,将头发随意挽起,坐到繁花沅的身边道:“这次你去历练,我和惊鲵与你同去,你知晓这事吗?”
“知道一些。”繁花沅点了点头,上元从盘中拿了块桂花糕吃着,继续说:“嗯,那就好,你放心吧,我和惊鲵定然会护你周全。”说着又把糕点往繁花沅身边推了推,道:“你不喜欢吃甜糕吗?”
繁花沅摇摇头,拿起一块甜糕,小口咬了一块,微微笑道:“很甜。”
“是啊,惊鲵就喜欢吃这种甜腻的东西。”
两人坐了一会,繁花沅就告辞了。繁花沅前脚刚走,善惊鲵后脚就进来了。
“呦,你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上元将自己昨日穿的衣裳挂起来,看到善惊鲵还有些惊讶。善惊鲵直奔上元桌前,拿起甜糕塞进嘴里道:“刚才那个,就是繁花沅?”
“是啊,怎么了。”上元见善惊鲵吃了满满一大口,给他倒了杯水,放在手边,善惊鲵将嘴中的东西咽下去,道:“昨天在后花园那边遇见她和那个什么,余什么了,看起来两人关系也不差么。”
“你又去听墙角了?”
“话不能这么说嘛,有时候是他们自己撞上来的,我也不想。”
上元听他这么说,被逗得一笑“是么,谷中的好多事,我可都是从你嘴里听见的。”
“这可怪不得我,总不能他们敢干,却不敢叫人听吧。”善惊鲵喝了口水,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说完和上元对视一眼,两人一起笑了。
“好了好了,你这么早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笑完,上元正色问道。善惊鲵摇摇头,说:“那你可高看我了,我今天找你,确实没什么事。昨天你不是说我和你到时候一起去历练么,师父就停了我这几天的木活,叫我呆着。没事可做怪无聊的,来找你玩会。”
上元抬手轻轻点了点他:“你是没事可做了,我这可多着呢。这样,你随我去教场,我们那有几根木桩,你看看能不能修。”
说完拉着善惊鲵就走。善惊鲵略带不满的拒绝:“我又不是木工,只会做东西可不会修东西。”
“不会修木头的木工不是好木工,快走吧。”
两人说笑着去教场。
身后姜辰时从另一旁走出来,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神晦暗。
教场有一个巨大的观景台,据说可同时容下几万人,台下的空地浅浅的长着一层绿草。草地两头放着两个木架子,架子上面空着一个圆孔。虽然教场很大,但里面的人寥寥无几。繁家的人多学医文,性子温和平淡,没有多少习武的人,但是该有的东西却一个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