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妤棠将自己的脸转开，毕凡羽松开她的脸，用她的衣服擦了擦自己的指尖：“别和我装什么烈女的套路，我还觉得你脏呢。”
说完，便转身准备出去，路过姜辰时时，提醒道：“现在除了我们两个人，可没有其他人知道她是鲛人了。机不可失啊。”
说完便走了出去，只留下姜辰时和赵妤棠两人待在这里。
赵妤棠垂眼看着地面，嗤笑：“只留下你这么一个，好像你真能把我怎么样似的。”
姜辰时抿着唇，没有说话，静静地看了她一会，才说道：“你是故意将伪装卸下来，图的是让我们没法找你麻烦。”
“对啊。”赵妤棠此刻仰起头正面看着姜辰时，蓝色的眼睛在黑暗环境中分外明显：“我就是故意的，我只是后悔，怎么没能一次就插到她的心脏里，不然她可别想活。可是你能拿我怎么办呢，你能杀了我吗？”
“为什么不能！”姜辰时大步上前掐住她的脖子：“你怎么就觉得我不会杀你。”
赵妤棠全然没有害怕的情绪，她垂眼看着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如果你的手没这么抖的话，或许我会相信一点？哈哈哈哈哈哈，胆小鬼而已。”
手握的越来越紧，赵妤棠反而越来越坦然，似乎是笃定了姜辰时没法杀了她。濒临窒息时，她仍然不畏惧。
姜辰时猛然松了手，赵妤棠盯着他咳嗽，眼里满是嘲讽。
“我是杀不了你，你背后也一定有人在指使你，这个人和上元手上的鱼形镯有关，那个人应该也是杀掉上元阿娘的凶手。你就是想激怒我，想让我们杀了你，你不怕死，你一点也不想活着。活着对你来说很痛苦吧。”姜辰时说道。
“你应该很难被杀死吧。”这是陈述句。
赵妤棠没有反应，但也印证了姜辰时说的是真的。
“别担心，你想要的，我不会给你。”姜辰时看了她一眼，转身便出去了。善惊鲵就站在门外，朝门内看过来，姜辰时将他的脑袋轻轻一揽。
“辰时哥哥，为什么不杀了她呢？”
姜辰时朝里面看去，转过身将门关了：“杀了她，只会随了她的心意。”
善惊鲵点了点头，将姜辰时朝外面推了推：“好吧辰时哥哥，交给我吧。你总是这么心软，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
姜辰时没有反驳，借着他的力朝前走了几步：“那就交给你了惊鲵。”说完便走到旁边去，等善惊鲵进去后，他才又站了出来，安静的看着那扇门，片刻才离开。
善惊鲵在进来后就将火烛点上了，他蹲在赵妤棠的面前，盯着赵妤棠那双蓝色的眼睛，有些好奇，他以前从未见过蓝色的眼睛，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随即视线就被她耳后那双尖耳朵吸引，好奇上手摸了一下，被赵妤棠躲开。
“别碰我！”赵妤棠说道。
善惊鲵上前将耳朵揪住：“我就要碰。”
赵妤棠躲不掉，只能盯着他，他也回盯了回去，微微一笑：“丑八怪，看我干嘛。”
手上微微一转，一张薄薄的刀片就出现在指尖。“我知道，你那天晚上没睡着。”善惊鲵看着她的脸说道：“你当时就想看我能做到什么地步。如果我将你的脸划伤，你反而有理由告诉上元姐姐我化你的脸。留着你我也是想看看，你能忍到什么地步。可是你真的，很让我失望啊，一点都沉不住气。”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每天跟在她的身边，摸清她的喜好，按照她的喜好去改变自己，然后在她将我归为身边最亲密的人时，我将她与周围的人都离间，我要让她仇恨杀了身边所有爱她的人。等她爱我无法自拔之时，再告诉她，其实我是骗她的。”
“那时候她的身边只有我一个人，她每日都活在痛苦中，却又无法离开我。你不觉得，这比你简简单单的捅穿她的心疼多了？”
赵妤棠怔愣在原地。“每天都在一起，杀了身边所有的人？”
“对啊。”善惊鲵站起来语气轻松：“每天都呆在一起，告诉她只有我最爱她，一切忤逆她的人，劝她的人都是讨厌她，他们都是嫉妒她才那样说的。”
“嫉妒她？”
“是啊，那些告诉她我是双面人的人都是嫉妒她身边有我一直爱着她，那些人都没有啊。那些说她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的人，都是嫉妒她，她明明全世界最好，他们都是嫉妒她。”善惊鲵笑了笑，站在赵妤棠的面前，笑着露出自己那不明显酒窝：“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人啊，他们为什么会说你很坏，是不是因为他们没有你这么漂亮？啊，我不是说他们不对的意思，我只是好奇，因为我觉得你很漂亮啊。”
他的桃花眼弯弯，赵妤棠只在其中看到自己的倒影，蓝色的瞳孔在火光的映照下更加美丽，忽然她的胸口一疼，她低下头，是善惊鲵拿着骨刀。
“你看，连你的血都是美的。”善惊鲵笑着道。
他将刀缓缓拔出来，全然不顾赵妤棠疼到泛白的脸色。
“辰时哥哥说杀了你只会随了你的心愿，所以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没有去看过的地方，没有见过的人，为什么你会想要死呢？因为你不同于那些人的长相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只是因为你生错了地方？原本你会和凡羽姐姐一样幸福，可是那个将你捡回去的人让你的家人没有找到你使你遭受了许多欺负，都是他的错你为什么会想要死呢？错不在你啊。”
赵妤棠没有说话，善惊鲵也没有逼她，只是将刀上的血擦干净，轻轻揉了揉她的头，这次赵妤棠没有躲开：“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便转身准备出去，赵妤棠叫住他：“你对上元，也是这样吗？”
善惊鲵挑眉，笑容带上些真诚：“那怎么会，上元姐姐是将我找回来的家人啊，将我捡回去受欺负的人已经被我杀死啦。”他说的诚恳，关门也很利索。
赵妤棠一个人坐在黑暗中，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