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朝林子里看过去,姜辰时将手里的骨笛握紧,树叶簌簌半天,一抹红色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看到来人,姜辰时放开自己手里的骨笛,从火上拿起一串肉递到毕凡羽的面前问:“要吃吗?”
毕凡羽自如地走到两人面前,接过姜辰时手里的肉串,放在嘴边吃了一小口,在嘴里咂摸半天,才勉强的点了点头:“还不错。”
善惊鲵愣在原地,毕凡羽瞅了他一眼,觉得有些眼熟,还没来得及放到心上,善惊鲵就躲开了视线。毕凡羽又看过去,瞧见善惊鲵背上背的那把长条形的包裹,嗤笑一声。心道:小孩子道行还是太浅。便故意开口:“姜…姜族小子,不介绍介绍?”
姜辰时听到“姜族小子”,心中觉得怪异,但一想这位大小姐从见他起就没有过几次好脸色,不知道他的名字倒也正常,便主动开口道:“我叫,姜辰时。他是,善惊鲵。上元,还没醒。”
毕凡羽微微颔首,算是知道了。善惊鲵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开口,待毕凡羽走到远处,才跑过来扯了扯姜辰时的袖子道:“辰时哥哥,她是谁?”
姜辰时看向远处的毕凡羽,又收回目光道:“一位姐姐。”
“姐姐……”善惊鲵看向毕凡羽,却正好看到她展翅飞上旁边的一棵树,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但眼神中又夹杂着几分羡慕。
上元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还未醒时,就听耳边嘈杂。挣扎着醒过来,刚要坐起身时,胸腹猛地一痛,她又躺了回去。
“疼得厉害吗?”
姜辰时听到她的痛吟,起身走过来问。上元抬手摸了摸自己被包裹起来的腰腹,说:“我起不来了。”
姜辰时朝身边也走过来的善惊鲵指着木板车说:“你帮我扶住车,我把她扶起来。”
善惊鲵点点头走到旁边将车把扶住,姜辰时将上元的后背齐齐地托起来。上元靠在他的手臂上坐起身,在周围看了一圈,见有些陌生,便问:“我们从城里出来了?”
“嗯”姜辰时点点头,上元又问:“那接下来怎么办。”
姜辰时收回自己的手,从一旁上元的包袱里拿出一件衣裳来,说:“你的衣裳磨破了,把这件换上吧,夜里凉。”
上元接过衣服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那件,想说什么,全身却疼的很,便不想开口了。动手将衣服艰难的披到自己的身上。随后问:“我能起来么?”
虽说问他可不可行,但人已经挪动着准备站起身来。姜辰时过来扶着她,将她扶到火堆旁坐下。顺手拿起一串肉递给她道:“先吃点吧。”
上元接过去几口将肉吃干净后,擦了擦嘴:“我们怎么办?”
姜辰时坐到她的旁边,说:“我跟着你。”上元坐了一会儿,就站起身。坐的久了,身上便疼的厉害。她站在地上,看着眼前的篝火,忽然笑了一声,姜辰时和一旁的善惊鲵侧头看她,她摇了摇头道:“我可真是够惨的。”
说完,转身要去躺下休息,但刚一转脸,就瞧见远处的树上有一道红影。她转过身子对姜辰时招招手问:“那是什么?”
姜辰时看了一眼道:“毕凡羽。就是昨日的,那个人。”
“她怎么又跟来了。”
“救了我们。”
上元听此话点点头,忽然又说:“药呢?怎么不吃。”
姜辰时摆了摆手道:“被风吹丢了。”
三人在车上睡了一晚,待第二日天便初白时,就醒了。善惊鲵和姜辰时去找吃的,上元一人躺在车上等他们回来。
上元一人在车上躺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聊。正当她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却觉得周围气息有些不对,睁开眼却只能看到头顶的天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一股力朝着车撞了过来。
她抬起双手抓住车栏防止自己被大力撞飞出去,却听见一声嚎叫和“砰”的一声。随即没多久,就瞧见美人臭着脸走过来低头看她。随即又拧着眉坐在车栏边上守着。
上元看毕凡羽虽闭着眼满脸不耐,但又认真的替她守着周围,心里有些复杂,纠结之下,还是对她道了声谢。
等了会她又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姜辰时和善惊鲵已经回来了,她被扶起来时看了眼周围,没有看到毕凡羽的。等兔子烤熟了,毕凡羽又从不知道哪棵树上跳下来,拿走其中一串,吃完又回到了树上。
姜辰时与上元商量道:“去医馆?”
上元看了眼正吃肉的善惊鲵,说:“没钱。”随即看向另一边的毕凡羽道:“她,也别跟着我们。”
毕凡羽睁开眼睨了他们一眼,远远扔来一个钱袋子,说:“吃饭。”
上元颠了颠钱袋里的钱,道:“现在就走。”
上元又躺回车上,姜辰时和善惊鲵换着推车,毕凡羽跟在他们身后飞着,飞了一会,上元叫停姜辰时,对着毕凡羽喊道:“飞人,下来。”
毕凡羽飞至她的面前,看她。上元道:“目标太大,危险。”
毕凡羽冷嗤一声,还要继续飞,上元继续道:“他烤肉,是我教的。”
毕凡羽听了此话,想了想,这才落了下来。但一脸的嫌弃。善惊鲵将自己的里衣扯了一块铺在车里,毕凡羽才坐下。
姜辰时的嗓子无法长时间说话,毕凡羽懒得和他们说话,而上元又醒一时,晕一时。善惊鲵无奈,又觉得路途寂寞,便随便哼着调子乱唱。他的年纪小,声音稚嫩,虽哼唱的是他自己编的小调,但也不觉难听。
他们特地绕过那座城,朝东边走,从早晨走到傍晚,赶在闭城前进了城。
城中喧闹,来来往往的都是些穿着朴素的人。
善惊鲵颇为不自在的拽了拽自己的衣摆,躲在姜辰时的身后,他们衣着破烂,但相貌不凡,如此反差之下引来一堆人的围观,待找了间客栈住下,已近亥时。
虽有了钱,但四人还是只要了两间房,匆匆洗漱一番后,累得沾床便睡。半夜上元口渴醒来,身旁却摸了个空。她沿着透进来的月光看向窗户,只见窗外的树上,有一抹红。
上元拍了拍身边的床,没人理她,她泄气的躺平,待困意来袭,又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姜辰时就推着上元去了医馆。大夫看了上元的伤,将她身上缠着的衣服换成绷带,嘱咐不可沾水也不可乱动,只能静养。又替姜辰时将身上的擦伤处理了一番,开了药,临走时上元叫住姜辰时,叫他看看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