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安气得脸色发青。
直到裴知懿离开,脸色也没有好看多少。
手中的小瓷瓶冰凉触感传来,低头一看,是一个小药膏。
幼安瞥见了手腕上的浅色红痕,猛地回过神来。
他果然是昨晚上那个男子!
幼安看着重新骑在战马上,越过月影楼渐行渐远,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这边的男人恨得牙痒痒。
再多一秒,再多一秒她肯定能呛回去。
青竹和晚月站在远处,二脸八卦地看着她。
幼安瞥了一脸姨母笑的两个丫鬟一眼,冷声道,“墙角好听吗?”
青竹狗腿子似的跑过来,眼神别有深意,“小姐说的是你和裴将军的墙角吗?”
“嗯?”幼安半眯着眸子危险地看着她。
青竹双手举起,笑嘻嘻地认错,“奴婢错了。”
一旁的晚月接过她的话,朝幼安说道:“谁叫小姐你说的话总没个正形。”
幼安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青竹讨好似的过来,捶着她的肩说道,“小姐,奴婢觉得你和裴将军般配极了,郎才女貌。”
晚月道:“就是就是,你没看,裴将军都夸你了。”
幼安扯出一个不能说好看,只能说很敷衍又勉强的笑容。
“谢谢,这夸奖给你要不要?”
晚月挤眉弄眼道:“小姐,你和裴将军有没有可能......?”
边说着,两根食指缓缓靠在一起。
幼安剜了她一眼,晚月顿时噤了声。
青竹却毫不害怕,说道:“小姐,你今日之所以打算和裴将军传谣言,不会是早就私定了吧?”
那她可要赶紧向老爷传信啊。
幼安给了她一个脑瓜崩:“我私定你个头!”
“咦?”晚月眼尖看见了她手中的瓷瓶,疑惑道:“小姐,这是什么吗?”
没等幼安说话,她就又咦了一声,指着幼安手上的红痕道:“小姐,你这是什么时候弄到的?”
幼安将瓷瓶藏在身后,敷衍道:“撞到的。”
怎么撞的能撞出一个圈的红痕来。
两人还想问些什么,幼安赶紧打发了她们。
自从三年前知道那一纸婚书耽又不想离开京城以后,幼安每每想起要被嫁人就难受。
万一她的便宜夫君长满了胡子怎么办?
那亲起来也太扎人了吧!
直到某一晚,她又开始掉泪珠。
当时青竹安慰她,“小姐不怕,未来姑爷不会嫌弃你的,你就连挂着泪花都是我见犹怜的,京城的公子哥见了谁不喜欢你?”
幼安瞬间将眼泪憋了回去,眼睛亮闪闪看着她,“你说什么?”
“小姐不会被嫌弃的。”
“下一句。”
“京城公子哥都喜欢你?”
幼安拍案而起,“正常人都不会喜欢花痴吧?是吧?对吧?大户人家最看中品行了,是吧?对吧?”
从那日起,她,幼安,立志要做京城第一花痴!
她不知道的是,那晚她回房间以后,青竹晚月两人一致看向亮起烛火的房间。
晚月看着哼着小曲的人影有点一言难尽,说道:“青竹,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青竹一脸我懂你的表情,接话道:“未来姑爷不是个正常人。”
如今过去了三年,她都当上月影楼妖精了,上至官家夫人,下至黎民娘子,没一个好评的。
就这样,京城的纨绔还追着她不放。
老爹也还是不同意解除婚书,她想了想,她的便宜夫君会不会也是一个样?
不行!
绝对不行!
她思前想后,还是名声不够大,恰巧听闻裴知懿回京。
京城神一样的战神将军,她去勾搭他,不出一日,她的流言蜚语指定满天飞。
正经人家,谁还会娶她?
更何况还是什么世代为官的人家。
希望她的便宜夫君那小子识相点,早早地退了婚书。
吱呀一声,门突然被推开。
青竹探进来个脑袋,笑得一脸狗腿。
说道:“小姐,你刚刚那一吐烟,真会勾人,尤其是你还慵慵懒懒没骨头似的倚在窗边的样子,真有点像祸害天下的妖精了。”
说完,又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幼安语塞。
低头转了转手中的瓷瓶子,不知道想些什么。
一刻钟后。
月影楼后门。
换了一身绯色衣裙的幼安走了出来。
开玩笑,她当众“勾搭”了裴知懿,从前门出去,岂不是要被那群女人活活撕碎。
她才不做这种送上门的傻事。
“始乱终弃的坏女人。”
身侧突然冷不丁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