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废弃的教学楼内，一阵阴风贴着地面吹过，晕倒在地上的人不自觉地抖了抖肩膀，意识渐渐回笼。
秦肆还没从上个位面的温柔乡里回过神来。
那种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咳，都怪系统非要催他打工，要不然的话，他现在还在巴厘岛度假呢。
他甩了甩昏昏沉沉的大脑，从地上爬了起来。
眼前的大楼破破旧旧的，地上积攒了厚厚一层落叶和灰尘，看起来许久没有打扫过，教室的门紧锁着，只有门框上方已经生锈的贴片标明了教室的编号，整栋楼没有一盏灯是开的，在昏暗的傍晚也显得愈发阴森起来。
这地方毫无生气，就连路过的鸟虫都不愿意停留。
“喵～”正在这时，一只浑身漆黑的猫忽然从他的面前飞快地窜了过去。
它蹲在前面的台阶上，像有灵性一般朝秦肆回过头，一双金黄的竖瞳在暗处发出幽幽的光。
“卧槽，吓死我了。”看清楚这是系统，秦肆顿时爆发出了一串怒骂。
“赶紧的，把剧情给我传过来。”
秦肆好不容易看完剧情，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简而言之，这是个有鬼的位面，不止一只。
原主是修道世家顾家的旁系，天生开了天眼，算得上绝佳的天赋。
然而，他的天赋在七岁那年戛然而止，天眼被嫡系一脉摘走，换到了顾家嫡女顾轻婉身上。
而他，也被顾家寻了个借口剥夺了姓氏逐出了家族，从此自生自灭。
秦肆一脸为难地看着系统，“能不能换个位面？”
这个背景对他来说实在太不友好了。
系统无情地拒绝了他。
“那好吧，”他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认命地摸出了口袋里的符咒，“开始干活吧。”
原剧情中，原主顾家人的身份暴露，为了看他笑话，巴结顾家的同学将他骗到了这栋闹鬼的废楼当中。
而原主正是没能敌过这楼里的厉鬼，被打晕在地。
秦肆搓了搓手，问系统道：“这鬼凶吗，厉害吗，长得丑吗？”
凶和厉害都好说，唯独长得丑是万万不能忍的。
黑猫歪着头想了想，“挺凶的，挺厉害，特别丑。”
“……”
正在这时，背后一股阴风平地就卷了起来。
似乎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那阴风中，还夹杂了丝丝的呜咽声，听起来尤为渗人。
秦肆的天眼没了，看不到对方的位置，只得凭着本能就地一滚，将将避了开去。
大敌当前，他还有心思跟系统开玩笑，“我突然发现这天眼没了也挺好，它不就没办法丑到我的眼睛了吗？”
话音刚落，似乎是不满意他的侮辱，一个人影突然在他的身侧出现了。
只见她一身鲜红的长裙拖地，满头的长发缠绕在一起垂在胸前，身上斑斑点点的都是发黑的血污，她缓缓地抬起头时，惨白如纸的脸上，忽然就裂成了两半，鲜血汩汩地从裂缝中就流了出来。
虽然在流血，可她的嘴角却咧开了一个常人难以做到的弧度，看起来似乎是在笑。
“卧槽！”秦肆一扭头，下意识地一巴掌就扇了出去。
“叫你别现身你非不听，你不知道我怕鬼吗？”他又一巴掌扇了过去，“还变得这么丑，你想吓死我继承我的花呗吗？”
还没动手就被扇了两巴掌，红衣厉鬼的脸上血流得更凶了。
“你……该……死！”她破碎的声音仿佛被拖拉机碾过，又仿佛是什么生锈的传送带卡卡绊绊，她下一瞬就朝着秦肆伸出了手。
一只指甲青白满是污垢的手。
面对这掏心的动作，秦肆飞快地小退了两步，嘴上不依不饶，“你洗手了没有，你手这么脏还想碰我，我有洁癖的好不好！”
他一边嘴上哔哔，手上也不闲着，他把原主平日里带在身上的符咒都拿了出来。
“诸恶勿近，一刀斩灭，急急如律令！”
他按照原主的记忆，将符咒扔了出去。
然而，那红衣女鬼似乎冷笑了一下，那些符咒还没近她的身就全部无火自燃，化为了灰烬。
“……”
果然还挺厉害的。
她还站在原地冷笑着，似乎在等他把看家的本领都使出来。
“那好吧，既然这样的话，”秦肆深吸了一口气，他抬起了手掐诀，“那我就给你看点厉害的。”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女鬼还在等他出招的时候，他掐着指诀的手一变，猛地扇了她一个大比兜。
“我可去你的吧！”他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扇得女鬼半边脸都歪了，一巴掌打完，他也毫不恋战，拔腿就跑。
黑猫机警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老式的教学楼里没有电梯，他顺着楼梯一层一层地飞快地往下跑。
原主晕倒的位置差不多是四楼，只要他顺利跑出这栋楼，就再也用不着面对那张恶心吧啦的脸了。
他跑得飞快，按理说很快就能到达楼底，然而，也不知怎地，这楼就跟陷入了循环一样，怎么跑都是无穷无尽的楼梯。
似乎这一层层能直接通到十八层地狱去。
秦肆跑了一会儿便发现了不对，他喘了口气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
黑猫围着他喵喵叫，似乎在催他赶紧想办法。
秦肆一把就提着它的后脖颈将它提了起来。
“你长得就像很通灵的样子，”他道，“要不你把这鬼打墙破开？”
系统耷拉着四爪，委屈道，“你想多了，我只是一只平平无奇的小猫咪啊。”
“说得很好，你虽然普通，但是这不妨碍你下次自信一点。”
他说着，忽然目光一凛，朝着身后的某个位置，将手里的黑猫一把就抛了出去。
而黑猫的竖瞳一下子惊恐地睁得老大，发出了一声凄厉的猫叫。
“喵！”它四爪一通乱蹬，连尖爪都露了出来，而就在它落下的地方，一身红色的衣裙混着血污猝不及防地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