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被CUE到的秦南烟,“……”
然而,女皇怎么可能让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去和亲?秦南烟还没说话,她就已经喝止住了秦肆。
“肆儿,你太让孤失望了!你身为东漓的长公主,理当为心怀社稷,可你呢,如此顽劣不堪、目无尊长,今天孤要是不罚你就不配为天子!”
她喝道,“来人啊,把他拉下去,杖责三十!”
秦肆,“……”他突然有点讨厌这个皇权至上的位面了。
虽然挨了顿打,但和亲也没谈成,南笘的使者要在东漓逗留半个月,因此,女皇便同他们重新商定了时间再议此事。
秦肆容光焕发地竖着出去,如今狼狈不堪地横着回来了。
“哎哟,疼疼疼!”他趴在担架上,一边龇牙咧嘴,一边飞快地差了宫女去请太医。
嬷嬷们才将他抬回到凤阳宫门口,就有一小宫女飞快地跑了过来。
一边跑还一边喊,“公主,您的黑珍珠找到了!”
什么黑珍珠?
秦肆抬头一看,只见她一路小跑,头上的珠钗都摇摇欲坠,怀里却抱着一只雪白的波斯猫。
那猫儿看到他,顿时就“喵”了一声。
原来它就是黑珍珠?
秦肆和它对视上之后,忽然,缺失了大半天的剧情和记忆一下子涌进了大脑。
“公……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小跑来的宫女走近了才发现他的后背都是伤,连忙放下了猫儿走上前来,秦肆却摆了摆手,“都下去吧,让我和……黑珍珠单独待一会。”
等到殿门一关,屋子里再也没有其他人的时候,秦肆拧眉盯着那只波斯猫,试探地叫道,“系统?”
波斯猫在地上打了个滚,露出了雪白的肚皮来。
“人家不是故意不给你传输剧情的啦,刚才和长乐宫的狗打架,忘记了嘛。”
秦肆不客气地撸了它两把,手底下温暖柔软的触感顿时让他的心情好了起来。
他回忆了一下系统刚才传给他的剧情。
然后他便发现他来得很不是时候。
秦南烟很快就会发现他的真实性别,届时,女皇便会以欺君之罪将他赐死。
至于和亲……压根就没和成。
距离敲定和亲最晚还有半个月,也就是说,距离秦南烟发现他的真实身份最多还有十几天。
他问了个很关键的问题,“这个位面的男主是谁?”
系统蹭着他的手一边打呼噜一边回答道,“南笘的大皇子,任明然。”
“沃日!”秦肆气得顾不上伤直接从床上翻了起来。
“都怪你不早点把剧情传过来,”他赏了黑珍珠一个大比兜,“早知道我就应该敲锣打鼓地去和亲,这不就没后面这么多破事了?”
然而,机会已经错失,南笘的那些使者大概率都觉得他是傻逼。
秦肆为自己的鲁莽无语凝噎。
事已至此,他只能先从原主的这个不怀好意的妹妹着手。秦南烟会发现他的身份无非几种途径,一是误打误撞偶然发现,二是安插了探子混在凤阳宫中,三是由其他的知情人告知。
原主出生起就被他的生父韩妃扮作女孩养育,当年的知情人也早被韩妃秘密处理,因此第三种可能性不大。
自韩妃死后,凤阳宫的宫女换了一批又一批,谁的眼线都有,因此原主十分小心谨慎,从不让人贴身伺候,第二种可能性也不大。
秦肆细细地思索了一遍,忽然便想起了一个被他遗漏掉的人。
那个翻进他的浴桶里的假公公!
万一这人正是秦南烟派来的呢?
那打他一顿真是便宜他了,早知道就应该——
杀人灭口,寸草不留!
他微眯起的双眸里冷意一闪而过,正翻着肚皮卖萌的系统莫名地感到了一丝寒凉。
“你干啥去?”它瞅着不顾伤口就往外走的秦肆,“你这伤再不治可就要留疤了!”
秦肆头也没回,也压根不在意留不留疤,只抛下了四个字道,“找人算账。”
他正要去问那人的下落,面前宫女领着太医急匆匆地就赶来了。
“公主,您怎么起来了?”宫女一脸震惊,“快让太医给您瞧瞧伤吧!”
看病是不可能看的,一把脉就会被人看穿,他扫了一眼太医道,“不过是点皮外伤,替本宫配两瓶金疮药就行。”
“可是……”太医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秦肆的一记眼刀给吓得把话吞了回去。
“早上那个小太监是哪个宫里的?”
听他如此问,宫女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奴婢派人打听过,这个公公名叫茂安,是新进宫的,在惜薪司当差。”
秦肆凉凉地一笑。
“知道了,摆驾惜薪司。”
……
惜薪司在皇城的东南角,一整条巷子都堆放着木柴和炭火。几个小太监忙忙碌碌,正在清点记录着。
秦肆的轿辇一到,顿时眼前就哗啦啦跪了一地。
“公主万福金安!”
秦肆坐在轿辇中隔了一层薄薄的纱帘,他优雅矜贵地开口道,“你们这里有个叫茂安的?”
为首的正是掌印太监,他连忙点头道,“有有有,听闻这小兔崽子冲撞了公主,竟还惹得您亲自来拿人,您只管吩咐一声,奴才替您处置了就是,何须劳您亲自跑一趟呢?”
轿辇之中传出了一声轻笑。
“打打杀杀地做什么,把人带出来我瞧瞧。”
任明然没想到突然会有人破门而入。他衣袖中还拢着一张南笘使臣传给他的线报。
线报上说,这东漓长公主是个粗俗不堪、野蛮无礼的该死玩意儿,谁娶了他谁就是倒了血霉。
任明然的眉心微微跳了跳。
他不在这次出使东漓的名单之中,但,他觉得很有必要知道他的和亲对象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本想潜入宫中一探究竟,却不料突然毒发,醒来就在这该死的地方了。
据说是有人冒充他的家人把他卖进了宫里做太监,还只卖了五两银子。
他好说歹说才以三十两黄金贿赂了净身房的刀匠,保住了他的小兄弟。
后来,又差点暴露行踪,只好随便翻进了附近的宫殿。
来了这东漓,他几乎就一直在倒霉,就差和这线报上说的交相呼应了。
“还愣着干什么,公主要见你!”见他不说话,两个小太监心急地把他架了起来。
任明然掌心里已然聚集了内力,只要他动手,离开这地方并非难事。
然而,听到“公主”二字,他莫名地就想起了在浴桶里见过的那双眼睛。
干净而澄澈,狡诈而机敏。
他的内力一瞬间卸了干净。
就姑且看看他要做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