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忱看着余洲白充血的眼睛,心疼地往前爬,想要握他的手。
但余洲白起身,后撤了一步。
云忱的心脏一空,强咽下所有的难受,道:“洲白,你、你听我说……我没有制出过幽明,那个药不存在,也不能存在……”
余洲白冷笑了一声:“怎么不存在,不就在你身体里吗?”
云忱:“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我……”
突然,云忱的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
金属音冷冰冰地在他脑海里响起:“简云忱,你敢戏耍我们!”
云忱二次分化完毕,已经是高阶Alpha,按理说,帝国本无法通过基因来控制他。
但他现在还处于虚弱状态,且被电击了两次,唇角还挂着血丝,给了帝国趁虚而入的机会……
云忱开始拼命地对抗,但却无济于事。
那道金属音愤怒不堪:“你以为这样就能和他在一起了?可笑!”
“他会恨你!”
“他会亲手折磨你,唾弃你,杀死你!”
云忱瘫软的身体被帝国控制着,缓缓坐起来,装出一个虚弱无害的样子。
云忱想发出声音,喉咙被扼的更紧。
你们要做什么?
不!
不要那样!
求求你们,不要那样做……
余洲白看着云忱晦暗不明的脸色,还有支吾半天也解释不清的样子,只觉得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
眼前的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叛徒。
那些并肩走过的生死,不过是他演的一场戏!
这样的人他还在留恋什么?
期冀着什么?
余洲白绝望地看了云忱最后一眼。
那眼神里的失望与冰冷,几乎要将云忱的心剜出一道血口。
“洲……”
可他发不出声音。
余洲白转身,想要离开这里,到外头去让自己冷静一下。
可就在他拉开门的一瞬间,身后突然哗啦一声响。
云忱用精神力化出一柄匕首,刺向余洲白的背心。
这一击自然是伤不到余洲白的。
余洲白强大的精神力猛地释放出来,银光闪烁,将云忱推出去,狠狠撞在了墙上。
余洲白眼底全是不可置信。那刀子根本就没碰到他,却仿佛已经狠狠刺入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余洲白声音颤抖:“你要杀我。”
【叮,余洲白黑化值+30,当前黑化值90】
【叮,余洲白攻略值-20,当前攻略值10】
帝国无法控制一个强大的Alpha太久,云忱做完这些动作后,喉咙慢慢被松开。
不!
我怎么可能想要杀你!
刚刚是帝国控制了我!
是他们指使的。
他们修改了我的基因。
他们看我失去价值,于是挑拨我们的关系,都是邪恶的帝国在其中作祟!
可如今,他再怎样解释都已是无济于事。
余洲白两步过来,拉起云忱的头发,将人粗鲁地拽了起来:“简云忱,编的很好。”
云忱满眼是泪,哀求着诉说着,希望他能相信自己:“洲白,我爱你,我违背我的基因来爱你。”
“我有多少次想着,如果能为你战死就好了,就不用再受帝国的折磨。”
“如果我想害你,我们并肩作战时,有那么多次机会……”
余洲白冷哼一声:“你不过是要取得我的信任,让我帮你进入希望实验室罢了。”
云忱一怔,神色骤然沉下,心也跟着一沉:“总领,和你这样说的?”
云忱并非余洲白帮助进入实验室。
如果总领这样暗示余洲白,那总领他……也是在挑拨自己和余洲白的关系。
意图显而易见,联邦也想拿到幽明。
拿到这个可以让普通Beta变成Alpha的珍贵药剂。
但如果余洲白信任云忱,出手阻止,以余洲白那刚直不屈的性子和强大的能力,总领会很难办。
故而他就从中挑拨,是要让余洲白恨云忱,不再相信云忱的任何一句话……
云忱深吸一口气,面色苍然。
他最清楚,联邦是余洲白的信仰。
总领是余洲白的恩人,父亲一般尊重,崇敬的人。
云忱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也是徒劳,但万一呢。
万一这几年的朝夕相处,让余洲白能对自己有几分超越信仰的信任……
云忱手摁着心口,低低道:“洲白,如果我说,总领他是想拿走药剂,给联邦的人类使用……”
“简云忱!”
余洲白一声暴怒的吼声让云忱身子狠狠一颤。
攻击信息素猛地释放出来。
余洲白的攻击信息素是强大且具象的,整间屋子瞬间被烈日炽光点燃。
云忱现在是Alpha,比余洲白还要强大的Alpha。
但他不可能释放信息素来和他对抗,硬生生地承受了他的攻击,向前软倒下去,肺部炸裂一般痛苦,歪头呛咳起来。
余洲白抓住他的衣领,瞳孔收缩,一字一顿道:“你这是在找死!”
“交出那支药剂。”
“不然,会有药剂师来抽干你的血,把那东西提取出来!”
提取出来?
可我的身体里没有幽明,只有对抗古老基因的药剂。
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冒险。
成功了。
但也失败了……
云忱望着他,忽地闭上了眼睛。
果然。
在余洲白的心里,信仰是无法撼动的,坚不可摧的。
余洲白。
我就是因此爱上的你,可我又要因此失去你。
如果能让你看清一些东西,更好地造福人类联邦。
那么。
我愿意付出我的生命。
眼泪从云忱的眼角滑落下来。
他感觉自己昏昏沉沉地被人拖出了指挥室,扔上悬浮车,送进了一间冰冷的实验室……
他被绑在了金属床上,有人将他四肢捆绑,冰冷的针头送进他脖颈上的血管。
血被抽出,又送回,反复循环,是要从他的血液里提纯药剂。
随着药物离开身体,云忱无法独自对抗那份强大的古老基因,身上越来越疼。
他的血管和骨骼被压碎又重组,不断有血从喉咙里冒出来,每一条血管周围都生出了荆棘,勾着他脆弱不堪的内脏,疼的浑身痉挛,最终不堪重负地晕死过去。
昏过去前,他听到余洲白冰冷的声音:“死了?”
负责提纯药剂的陈博士道:“没有,药物只提取了五分之一,等他醒过来,还要再……”
余洲白突然抓住了陈博士的衣领。
云忱已经晕了过去,目睹了全程的余洲白再也掩饰不住颤抖,低吼道:“该死的,就不能一次提取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