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忱:太惊险了,真的。]
[系统112:你这晕的也很惊险……]吓死它了。
还好他的精神没有受损,只是身体垮的不能再垮了。
[云忱:我有一个好想法,我可以……]
[系统112:你什么都不能做了,不想残废的话就马上脱离世界回来养着!]
[云忱:徐沸还没攻略完……]
[系统112:我知道你已经想到办法了,速战速决!]
[云忱:嘤。]
季早星清创时打了些麻药,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等包扎完伤口,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心源匹配成功,他的宝贝可以进行换心手术了。
碎玻璃从他的伤口里被取出,当啷一声掉进不锈钢盘里,护士立刻给他止血包扎。
他没有痛觉似的,缠好纱布就扯着可移动的输液台跑去云忱的病房。
可以做手术了!
因为自卑懦弱,前世的他已经害了云忱一次。
重生的自己本该把他捧在手心上疼,可又太过自以为是,让仇恨冲昏头脑,再一次把他逼到了这副境地……
此时的季早星做尽伤害之事,已经什么都不奢望了,只希望云忱能好好地活下去。
还好找到了心源!
季早星推开病房门,徐沸坐在病床边,身子挡住了云忱。
徐沸听到动静,回头看季早星。
季早星以为,徐沸的目光会是愤怒的,充满恨意的,可这一回头,他竟看到徐沸在哭,扑面而来的是痛苦与无助。
就在刚刚,他最好的朋友离开了。
而他的朋友,在医生鼓励他说心源已经匹配成功,一定要坚持住的时候,却是轻轻笑了下,把它让给了另一个心衰严重的女孩儿……
在徐沸看来,云忱这一辈子,得到的并不算多。
可他却总是很容易满足。
即使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是在为别人着想……
可云忱却是这样说的:“帮我把心源给她好吗,我也想……自私一次。”
那个女孩儿叫白舒,她像极了白云忱。
他把这颗心脏给她,就仿佛,带着自己的梦想活下去了一般……
你管这个。
叫做自私吗?
【叮,徐沸攻略值+10,当前攻略值100】
季早星心脏狠狠一紧,拔了手背针管就过来床边:“云忱!出什么事……”
话说到一半,季早星就怔住了。
白色的被单盖住了整张病床,医生正垂着头撤掉仪器,两个年纪轻的小护士则偷偷抹着眼泪……
季早星脸上仅剩不多的血色猛地褪尽,满是鲜血的手背扯开白色的被单。
恋人苍白又毫无生机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云忱安静地躺在那儿,除了嘴唇是暗沉沉的青紫色,整个人安静地仿佛就是睡着了。
可所有人都知道,他那塌陷的胸膛永远不会再有起伏,那双漂亮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来了……
季早星绝望地喊道:“救他!为什么不救他!”
医生的声音同样痛苦,哽咽道:“我们已经尽力了,可他的血氧分压只有10.7,而且,他的肋骨已经被摁断了……”
季早星后脑的血又开始流,顺着侧颈下来,一滴一滴落在白色的被单上。
他颤抖着伸手抱起云忱,叫云忱的名字。
可一具尸体又能给他什么回应,只能软绵绵地滑到他怀里,脖子朝后仰着,嘴巴因为下颚无力的缘故张开来。
季早星意识剥离了几秒。
等他再恢复清醒的时候,许多人冲过来摁着他。
阮悠然瘫软在病房门口,白跃过来,夺走了他要刺向自己心脏的刀。
白跃朝医生示意了下,他们把尸体摆放好,重新盖上被单。
“不要碰他!”
季早星眼底全是痛苦疯狂的神色,他用尽全力去抢那把刀。
你们懂什么!
他没有死,我能救他的!
把刀还给我啊,还给我啊……
-
季早星被送去了精神科。
他的情绪在药物的浸泡下变得十分稳定,只是一双眼睛死气沉沉的,动作缓慢,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去参加了云忱的葬礼。
他站在墓碑前,有人在旁边和他说什么。
白跃:“早星,我想把你迁到白家这里,毕竟你是我的……”
季早星打断了他:“小点声。”
白跃:“嗯?”
季早星冷冷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墓碑时,眸光又不自觉地变得温柔:“别让他听见。”
中午的时候,季早星回到了他们的公寓。
他把那些铁丝都拆了下来,房间重新明亮起来,可却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药在慢慢失效,季早星开始焦躁不安。
这时。
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云忱回来了!
他的宝贝回来了!
他其实并没有锁门,门是虚掩着的,如果云忱回来了,完全可以推门进来,不需要敲门。
可他的宝贝那么虚弱,万一推不开这么厚重的大门呢!
季早星猛地抬头,因为太过紧张激动被茶几绊倒,重重摔在地上,额角鲜血一片。
他挣扎着爬起来,唰的拉开门,门外却是穿着马甲的邮递员。
邮递员看他满脸血愣了下:“你需要帮助吗?”
季早星没看到云忱的身影。
巨大的失望让他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一起,后退一步,想把门关上。
邮递员看他要关门,连忙递给他一个信封:“您的信很久没取,我帮您拿上来了,请签收吧。”
邮递员走后,季早星动作迟缓地拆开了那封信,里头是一张药检的报告单。
季早星瞳孔收缩了下。
那次,他给云忱下了药,看他跌跌撞撞进来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翻找。
季早星好奇,当时的他甚至怀疑这是云忱和徐沸找的什么助兴的东西,就一样拿了点送去化验了。
后来,他都淡忘了这件事……
季早星胡乱抹掉眼皮上沾的血,费了很大力气才看清纸张上的字。
第一个就是诺欣妥,是治疗心衰的特效药。
他的心脏早就脆弱的需要各种药物呵护。
而自己却害他一次一次生病,最终连换心脏的机会都没有,无助地死在了病床上……
他一个一个字地看过去,痛苦和无助潮水一般将他吞没。
身体里的压抑神经的药物慢慢代谢出去,这份痛苦增加了无数倍,如烈火灼烧一般,仿佛下一刻就要化为灰烬。
他呆坐了好久,一直到傍晚,才放下那张被捏皱的报告单。
季早星走进云忱的卧室,躺在床上,手朝抽屉的方向摸去……
两天后。
季早星的尸体被人在公寓里找到,他倒在阳台上,表情痛苦扭曲。
地上全是散落的保健品药盒,可他的喉咙里,却是治疗心脏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