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出了秘境，芙笙才想起在幻境时她在他生辰当天说过的话。
所以是他许下的愿望未曾实现，才如此吗？
还是因为被幻境排斥醒来前她曾对他承诺过暂时不会离开，带他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但却都没实现，反而一夜间消失了，所以他因此不开心了？
看着前方的南郁，芙笙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是被迫离开幻境的。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罢了，不管是不是多此一举，也找个机会说清楚吧。
芙笙不再多想，跟上他。
从秘境出来，周围便是一片熟悉的森林，再往前就是安乐城了。
他们陷入秘境也有一段时日，那些弟子应该都回去了。
芙笙刚这样想，身后忽然传来动静。
转身看去，就见慕容祈搀扶着江柔柔从旋涡门走出，两人满身伤痕，狼狈不堪。
江柔柔在看到芙笙那一瞬间表情就无法控制的变得崩裂扭曲。水笙居然没死，为什么她没死？
看着眼前两道熟悉的身影，慕容祈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出幻觉了，试探般的唤道：“大师姐，南师弟？”
南郁没回答，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旋涡门随着他们的离开而消失，芙笙微微蹙眉，“你们也被困在了秘境？”
“……是的，还遇到了妖兽，本以为回不来了，但秘境出口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出现。我和江师妹这才得以逃生。”慕容祈听到熟悉的声音，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太好了，大师姐他们没事。
芙笙扫了他们一眼，淡声道：“其他人呢？”
慕容祈面露难色，“大概回去了，我也不知。当时师姐你与魅魔大战时，中途我和江师妹折返回来准备与你一同抗敌，但却发现你和南师弟一同消失了，我们还以为你们……
而就在那时，一个诡异的漩涡就将我们卷入秘境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看来原剧情有一部分也是不可逆的。
芙笙全程没理会面色扭曲的江柔柔，直接道：“既然如此，先去城主府问一下具体情况。”
“好。”慕容祈没什么异议，点头应下。
他扶着江柔柔往前走，芙笙准备跟上，就见南郁站在原地没动。
“不走吗？”芙笙看向他。
南郁没回答，站在原处，眉眼一片淡漠，忽然问道：“师姐，魔族和妖族，你更厌恶哪一方？”
芙笙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个干什么，不过还是回答了，“不管是人还是妖，亦或者是魔，我所厌的从来不是群体，只是厌恶那些肆意屠杀，丧尽天良的个体罢了。”
南郁唇边挂起一抹淡笑，意味不明，“那如果我是魔，你会亲手杀了我吗？”
“……”
芙笙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别做这些不可能的假设，被旁人听到了很麻烦。”
“是么。”南郁无所谓的应了一句，淡声再次重复，“可我现在只想知道，如果我是魔，师姐会亲手杀了我吗？亦或者应该问，会因此厌恶我么？”
他的表情和平常分明没什么太大区别，甚至唇边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但芙笙却感受到了微妙的不同。
此刻他心情不好，很不好。
芙笙都敢信她现在要是点头说了会这个字，可能南郁都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所以，芙笙的回答是，“不会。”
南郁：“当真？”
芙笙这次没敷衍，虽然依旧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但却看得出其中的认真，“不管是什么，只要不去作恶伤及无辜，不祸害苍生，我自然不会动一丝杀念。至于厌恶……至少目前而言，我从未将它与你放在一起过。”
听到回答，南郁愣了一下。随即低声一笑，眼底一片凉意，“那还请师姐，这次别再失信了。”
否则……
他情绪不对劲，芙笙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先去城主府。”
说完，不等他回答就先一步往前走去。
好在南郁不再多说，也未曾再提起幻境中的事，安静地跟在身后。
一行人来到城主府，得到的答案是水清泽在三日前已经将其他弟子带回宗门。
期间曾亲自搜查了整个安乐城包括郊外森林，但都没找到魔物踪迹，也找过他们四人，但没有一丝踪迹，所以只好作罢，给安乐城施下了保护结界就离开了。
在城主主动挽留下，四人留了一日后，便准备启程回水云宗。
安乐城外，芙笙看向面前的慕容祈道：“慕师弟，你和江师妹先回去，我和南郁……还有要事未曾处理。”
要事？
慕容祈意味深长的视线从两人身上划过，没多问，直接应下，“好，那就宗门见。”
江柔柔有些不甘心，但慕容祈说完就已经转身走人了。
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了慕容祈。
算了，现在好不容易和慕容祈关系亲近了些，还是先别轻举妄动。
既然南郁对她无意，她江柔柔也不想吊死在一棵树上。
而且既然他选择了和水笙黏在一块，那么注定以后只能是敌人。
高高在上的大师姐？呵，不过是一个只会勾引人的狐媚子。
这段时间不过是她太过心慈手软，才导致如今的处境如此被动。
以后，不会再让水笙这个贱人得意下去了。
水笙所在意的一切，她都要通通抢过来，抢不过来的，就全部毁掉。
好戏，才刚刚开始，等着吧……
江柔柔低着头，掩下眼中的阴狠。
*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芙笙还没说话，就听身侧某人的声音幽幽传来，“不知师姐有何要事，是需与我单独处理的？”
芙笙瞥了眼身侧恢复常态的某人，淡声道：“一直往东，便是北慕国京城，人间集市想来会如你所想那般热闹。”
南郁一愣，一双潋滟的桃花眸紧盯着芙笙，似笑非笑，“所幸师姐还记得，否则此行又得多添件遗憾事。”
“……走吧。”芙笙选择避开这个话题。
“可御剑术我还尚未完全掌握，此行大概又得劳烦师姐了呢？”
“再废话就别去了。”
“师姐还是这般冷漠。”
“你……”
话音随着两人的渐行渐远，也开始模糊不清，不久，便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