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雪觉得自己太失态了,下意识的看向凌千重,却发现凌千重居然皱着眉头,丁雪不明白为什么看见这样的美景,凌千重居然是这种表情,难道不应该和自己一样觉得很惊艳吗?
不过凌千重毕竟还是比丁雪要稳得住一点,跟在侍女的身后缓步走着。
很快侍女便停住了脚步,在一棵盛开的大树下面,半躺着一个年轻的身影,身边还站着一个少年,少年看到凌千重他们来了,立马放下手中端着的茶杯,上前来,对着侍女挥了挥手,侍女便转身退下了。
凌千重也不知道这位少年怎么称呼,但是半躺着的那位还是知道的,于是拱手对着太子行礼。
“常怀!”
听到太子的声音,这名叫常怀的少年直接托起凌千重还未行完的礼,快速说了一句:“不必多礼!”
凌千重跟着少年来到太子的身边,少年上前扶着太子殿下坐好,后面垫上柔软的靠枕,然后问道:“哪位是医者?”
丁雪在凌千重身旁回答道:“是我!”
并没有因为丁雪看起来年龄尚小就轻视了她,常怀对着丁雪招招手,示意丁雪上前来。
丁雪上前看到了病中的太子,生的倒是不错,因为常年没有晒太阳的缘故,面上显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丁雪观察了一下,然后才蹲下,准备搭上太子的脉搏。
常怀比丁雪更快,直接在太子的手腕上铺上了一块雪白的丝绸,丁雪倒是以前也听说过,今日一见这样的,只觉得是荒谬,但是想到对方是尊贵的太子殿下,丁雪这些不满并没有说出口。
搭上隔着纱布的脉搏,丁雪闭上眼睛,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丁雪就越是惊讶,如果说玄真那个自己没有办法解决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又遇到一个,太奇怪了,这具身体就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更像是常年劳累的人才能出现的状况,但是身为太子,不应该是养尊处优吗?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
其实这么些年下来,太子对自己的身体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是最近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神奇了,让他又萌生了一点希望,再加上父皇和母后的叹息,让他还是鼓起勇气,想再争取一下。
良久之后,丁雪觉得蹲着太累,干脆坐到了地上,仔仔细细的把着脉。
丁雪一直这个样子,大家也都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怕打扰到丁雪。
终于,丁雪收回了手,然后撑起身体,站了起来,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大力扯开了太子的衣服,从脖子一直展露到了腹部,常怀反应过来立马上前挡开丁雪,冷着脸呵斥道:“你干什么,还不下去。”
没想到丁雪比常怀更凶,直接歪头双手叉腰,说道:“你们到底治还是不治?要是不治的话早点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要是治的话就让开。”
常怀一时间愣在那里,从来还没有人比他凶的,没想到这个小大夫居然脾气比自己还臭。
身后的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常怀,常怀明白了太子的意思,让了开来,丁雪没有理会常怀,只是继续将视线放在太子的身上,上下扫视着,不时还用手去摸。
太子被弄的满脸的尴尬,但是在看到丁雪严肃的表情时,又惭愧起来,对方是一心在为自己治病,自己居然还想着颜面的问题,居然还不如一个小姑娘从容,真是枉为太子。
凌千重看着丁雪这样,想来是看出了什么,所以并不担心,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还没起床的玄清,想着玄清是不是已经吃过早餐了,也不知道这会在干嘛,想着想着心口突然痛了一下,要不是此刻是在皇宫,凌千重就想立刻回到玄清的身边。
凌千重也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心中却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就怕和玄清有关,神色间有些焦虑。
丁雪当然是不知道凌千重的这些想法,专心致志的研究太子的病况。
“把裤脚管卷起来。”
在见到太子点头之后,常怀立刻上前,把太子两只脚的裤脚管都卷了起来。
“再上一点。”
丁雪的声音不带一丝其他的情感,常怀自然只能遵从,而且看起来丁雪好像真的发现了什么一样,光是这一点,就让常怀不敢怠慢了。
丁雪在仔仔细细的看过了太子的腿之后,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疑惑,然后一个跨步来到太子的面前,直接双手摸上了太子的头。
太子只能感觉到丁雪的手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他的脑袋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只是视线却越发模糊起来,太子忍不住想要晃晃头,才想起来丁雪的手还在两侧固定着自己的头。
“哪里不舒服,说出来!”
在丁雪的鼓励下,太子慢慢的张口,说了句:“眼睛!”
丁雪一下松开了太子的脑袋,太子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不让自己太过失态。
丁雪靠近太子,仔细的盯着太子的眼睛,良久之后,丁雪的心开始狂跳起来,这样的一双眼睛,原来是这样,对了,一切都对了。
“闭上眼睛。”
丁雪尽量让自己的口吻变得温和一些,不敢将自己的发现泄露出一丝一毫。
但是这样的声音听在太子的耳里,仿佛是丁雪为了宽慰他不要害怕而放缓了态度,心里出现一丝不一样的情感,在发现丁雪一直盯自己之后,苍白的脸上更是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看到太子听话的闭上眼睛,丁雪直接将手覆盖在太子的眼睛上,微微调动法力流转,果然是这样。
直到眼睛上的那只柔软的手消失,太子有些不舍的睁开眼睛,耳尖的微红出卖了他的心思,只是丁雪的心里盘算着其他,根本没有注意到。
略微思考了片刻,丁雪开口说道:“我有办法治好你的病,但是你需要舍弃一些东西。”
听到丁雪说能治好,常怀直接激动的上前,问道:“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