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拖延时间,我说过我们不死不休。”
时染语调缓慢,像是宣判着人最后的结局。
时意大惊,她怎么知道自己在拖延时间?
感受着怀里传讯法器微微的震动,她却不敢去听师父说了什么。
早在发现自己不是时染的对手后,她就给楚陌发去了讯息。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边迟迟没有回复她。
她这次出来,楚陌拿了好些东西给她傍身。
时意稳住心态,“你迟迟没有彻底对我动手,就是怕灵霄宗吧?”
“我告诉你,我师父在我身上下了血咒,只要我有生命危险,他就会收到信号。”
“你要是真的动手杀我,你也逃不了。”
她是真的敢说,丝毫没考虑到楚陌敢不敢对时染下手。
时染一直觉得自己和时愿时意两兄妹不大一样,倒不是自己妄自菲薄。
而是她们总是陷在自己的世界里,觉得自己是世界中心,万众瞩目的。
所有人都该被她们踩在脚下。
就比如现在,也许那个威胁对别人有用。
可是对她来说形如虚设,既然如此,那就试试看好了。
横刀折射的光照亮了一小片阴影的地方,两人再次打了起来。
时染刀刀刺中要害,而那把紫剑确实有些邪门,没伤到则已,伤到了不亚于怨力入体。
那把剑应该就是当初怨力的载体。
她只知道那把剑不对劲不能要,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时染的灵力快要枯竭,看似她轻松得很,实际方才对付那几个金丹护卫就已经补过灵力了。
而现在因为那把邪气的剑,她身上的灵力在不断溢散。
南明离火在识海操控着火焰灼烧着那些紫黑紫黑的剑气。
要不是不能说话,它就要开始指指点点了。
这些剑气实在太过缠人,它方才护住时染本就流失了一丝本源,之前煅烧法器又分出去一些,现在拔除这些瘆人的剑气也是费了大劲。
白毛耗子说的没错,它现在太弱,否则就冲出去把那把剑嚼吧嚼吧吞了。
等过后它一定要让主人多找些好东西给它吃掉,然后大烧四方!
可惜了那簇紫极炎本源了,要不是给主人煅本命法器,那个对它可是大补之物。
小心的把伤口的黑气全部拔除以后它又缩在了识海。
等它恢复了实力,以后就不用主人出手,它只要唰唰唰一片火焰下去,都得跪下求饶。
时染好受许多,没有任何嗑药的打算。
她能感觉到自己破境的契机。
她不想养成自己靠丹药的习惯,任何时候她都只能依靠自己拼尽全力。
时意脸上没什么血色,微微颤抖喘气,怀中传讯法器不停传来震动,师父终于要来救她了。
一定在赶来的路上了,只要她再坚持一会儿就好。
就一会儿。
她数着储物戒里仅剩的两个法器,心中微定,一定可以的。
时染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横刀随心,入手如风。
一点即收。
招招迅疾如电,根本看不清。
时意刚刚磕完药,还没发挥作用,又受了更重的伤。
时意脸色难看,“你故意的!”
时染就是故意折磨她,想让她也像他们一样求饶。
“我不可能向你低头的,绝不!”
让她低头,比让她死更难受。
时染没否认,她就是要一步一步摧毁她的心理防线。
亲眼看着这些人都死在自己面前的时意确实慌不择路,但是仍旧保全自己。
她没能骗出来时意保命的法器有些可惜。
但是拼法器谁又能拼过她?
时染随手拿出四五个法器,师父给了她很多,炼器峰的长老们给的见面礼也塞了很多法器。
后来在神易阁,林霁尘也塞给她一些,姜师叔也从库房随手抱了一堆给她。
防御法器比攻击型法器少一些,但防御法器的等级都不低。
足够她随便炸着玩。
时意懵了一瞬。
就这愣神的功夫,伞状攻击法器追着她射出几十枚钢针,针上红焰焰的,一看就带了毒。
伞柄更是出其不意炸开给了她一个猝不及防。
她中了十几针,浪费了一个法器。
看着时染手里静静躺着的几个法器,时意心生绝望,师父还没到吗?
时染一个接一个的法器丢出去,灵力催动,没注意腰间的传讯贝壳闪烁着微光。
而此时的楚陌看着出现在灵霄宗后山的沈雾离,一身白衣宛若掉落凡间的仙人,银发垂落无风自动。
他捏紧了手又松开,“不知沈道友出现在我灵霄宗后山有何见教?”
只是他等了又等,对面的人却始终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站在那里。
但是只要他打算有所动作时,就能感觉到一股强大至寒的力量锁定了他。
于是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准确说,是楚陌一人站在原地不敢动作,而沈雾离还带上了自己的冰坨子,找了块干净的地儿一放,坐在上面闭目养神。
时意撑着法器,终于将传讯法器掏出来听着楚陌给她发的消息。
“怎么了?方才有事。”
他语气有些疑惑,“你不是回家吗?怎么和时染碰上了?”
他反应过来,“她伤好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都被绕进去,时染本来就没伤,“你打不过她?”
时意有些窒息,她真的打不过时染,哪怕她还高一个小境界。
楚陌应该是出门了有些急,“你等着,不要激怒她拖延时间,我马上过来。”
他知道时家那些事,时染恨她们是正常的,若不是实力不够哪会等到现在。
他以为这次就是简单回家探个亲而已,谁知就那么巧合遇见时染也回家?
时染身上的好东西绝对不少,沈雾离独自坐拥一峰,怎么可能不给自己唯一的徒弟防身法器?
只是他没想到还没有出宗门的防御大阵,就在自家后山就遇见了沈雾离。
防御大阵没有任何异动,这才是他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世人都说沈雾离很强,到今日他才感受到这人不止传言中的强。
在他面前,你生不出任何想要反抗的心思,因为你知道那都是徒劳。
于是他的最后一句是说,“你自求多福吧,她师父亲自来堵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