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时染面上平静极了,可是闻人语就是觉得她现在脸色非常臭。
闻人语小心翼翼的跟着她,正想说话,“小……”
时染盯着她,一言不发。
闻人语脸色讪讪,一下子把嘴巴闭上了。
醉晚看着两人,眼观鼻鼻观心,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小姐的心情似乎不太妙。
时染小声叹气,“我叫时染,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我叫闻人语,我家在南街附近,不过你不用送我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她蹦蹦跳跳的,从被救出来就一直处于兴奋的状态。
明明时染去的时候,她的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现在倒是看不出了。
不过,姓闻人吗。
时染挑眉,用一种你确定吗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
闻人语有些脸红,“那谢谢你啦。”
三人结伴,往南街走去。
当将军府的烫金匾额出现在眼前时,醉晚吓了一跳,她家小姐随随便便救了个人,没想到是将军府的人。
看她周身气度和穿着,以及性格,在将军府一定是个受宠的贵小姐。
就是不知怎么一个人被拐了。
闻人语看了看时染的脸色,没什么特别的,仿佛在她意料之中。
月亮已然高悬,将军府却灯火通明,里面传来不停传来错乱的脚步声。
“你快回去吧,他们怕是找你找疯了。”
时染准备走,又不放心继续叮嘱:“记住我刚才和你说的话,别说漏嘴了知道吗?”
闻人语点头,“我知道了,除了爹娘我谁都不说。”
她捂住嘴,一双眼睛灵动可爱。
“那我走了。”时染拉着醉晚朝外走去。
闻人语想起什么,“那我能去找你玩吗?”
时染脚步一顿,“可以,去丞相府找我。”
她看闻人语还想问,就一起说了。
“好。”
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闻人语飞快敲响了自家的大门门环,小厮看见是自家小姐,激动坏了,连忙跑去通知将军和夫人。
闻人语侧身,只看见时染的一片衣角,最后消失不见。
她不知,时染的身影永远刻在了她的心头。
将军府又是一片鸡飞狗跳,而这些都与时染无关了。
醉晚看着走在前面的小姐,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心中崇敬之情冉冉升起。
逐渐在心中勾勒出一个高大伟岸的形象,那形象与时染缓慢重合。
路上偶有几声蝉鸣。
时老夫人已经睡下了,时染从储物戒中找出三个盒子,交给大嬷嬷,交代她让医者看过以后再给祖母服用。
回到院里,已是深夜。
“今天就这样了,对了,那些书你找时间看,五天后我要考你的。”
时染还在思考着,“字一直慢慢练着吧,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一蹴而就的,等有形了我再给你找书法大家的作品给你临摹。”
至于修炼,时染身上目前还没有太多资源,得等几日去黑市的时候,顺道看看。
时染翻了一下自己的衣柜,找出那本最基础的入道书递给醉晚。
“这个也尝试着看,有看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
醉晚应声接过,她觉得小姐真的很不一样,不知道怎么说。
一夜好眠。
时染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
“你让她……作为姐姐……。”
她听的不真切,断断续续的。
迅速起身披上外袍,简单簪了个发髻抹了把脸出门。
“你一个丫鬟你懂什么?我来看看妹妹不让我进去是什么道理?要反了天吗?”
时意咄咄逼人,目光不善,若这丫头再拦别怪她不客气。
哪怕是祖母的人,也没资格在她一个大小姐面前摆谱。
醉晚内心煎熬,绝不让时意和她的人往前再进半寸。
时染声音朦胧,“醉晚,来客人了吗?请她们进来。”
醉晚如蒙大赦,往边上退了半步,低头请进。
哼,果然没教养的人手下也是没分寸的人。
时意用力一甩衣袖,娇声开口,“妹妹,你这小丫头没有一点规矩,姐姐当帮你管教管教。”
她冷眼瞧着时染煮茶的动作,“免得目无尊卑。”
闻着这茶的味道,时意觑眉,什么劣质茶叶,苦的让人窒息。
时染假笑,“姐姐说的是,我若不好好管教一番,定让旁人笑话丞相府目无律法,以下欺上越俎代庖。”
她把茶杯放到时意面前,脸上扬起狐狸笑。
把手伸到她的院子,伸向她的人,别怪她不留余地。
时染在警告她,管好自己的事,她的丫鬟不是她能动的。
时意攥着杯子,手上青筋依稀可见。
时染目不斜视,品尝起这茶香。
不是什么名茶,也并不贵重,很普通很普通的苦丁,从以前母亲的箱子翻出来的已经不能喝。
这是她自己在院子里种的,这种在她们眼里劣质的玩意儿,时意看不上。
因此一直完好的存活了下来。
时意面上一松,“既然妹妹知道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她来这里的正事也不是这个。
时意放下茶杯盯着她开口,“妹妹这些天消失,都去了哪里,不瞒你说府中上下都急死了,就怕你出了什么意外。”
她缓慢的说着,没错过时染脸上的任何神色。
“真的吗?”时染反问。
时意一噎,“什么真的?”
时染莞尔一笑,恶趣味的看着时意,“怕我出意外。”
时意被这么看着,头皮一麻,浑身上下都透着不自在,她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测。
硬着头皮道:“当、当然了,你不知道父亲和祖母找不见你有多着急。”
时意手心都是汗,捏紧了自己的衣摆,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
“姐姐不担心我吗?还是心里笃定我有什么事?”
时意软下声来,“怎么会,我夜夜都睡不好觉,就是担心你。”
时染噢了一声,“那好吧。”
她不再开口,安安静静煮着茶,滚烫的茶水溢出来的清香抚平了时染心里的烦躁。
时意颇有些坐立不安,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顾不得平日里装的那一套礼数,便带着丫鬟匆匆离开了。
那模样,很像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