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可把坐在一旁姜离逗笑了。
虽然姜离知道林晓生在京城里算一个人物,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这么甩脸子给傅谨言看的。
众星捧月的傅谨言,应该是第一次尝到被人这般嫌弃的滋味吧!
姜离缓缓起身,绕过傅谨言,而后又重新坐到了林晓生的身旁,“先生,这酒看来还得我给您倒,您才喝得香。”
林先生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他长得又没你漂亮,给我倒什么酒啊,我话都还没跟你说完,他就来打扰我,这人烦死了。”
话音刚落,林晓生吹胡子瞪眼睨了傅谨言一眼,“你最好有重要的事跟我说!”
傅谨言手中端着一杯红酒,半倚在沙发上,整个人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林晓生那一惊一乍的情绪。
昏暗的灯光下,他低垂的睫毛,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调,红酒的红色,配上他那天生的冷白皮,就像一张行走的海报。
哪怕此时他的头发是湿润的,哪怕他穿着慵懒舒适的睡衣,却丝毫不减这个男人的魅力。
姜离勾唇一笑,显得越发迷人,“先生他既然打扰您的雅兴 ,那我们不理他。”
她端起红酒杯,“先生,我敬您。”
林晓生耿直一笑,看着傅谨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眼中泛起精光,
男人年过半百,阅人无数,自然看出了姜离与傅谨言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关系,他半开玩笑地问道:
“姜小姐,你对谁都这样热情吗?”
姜离摇了摇头,抿了口酒,漫不经心道:“林先生,也分人的,有些是鬼不是人的家伙,没有必要对他热情。”
傅谨言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盯着姜离,那双眼睛比夜晚的天空还要漆黑,这个女人的话意有所指。
同时他也十分清晰地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对他有多么地厌恶。
是那种由身到心的厌恶。
傅谨言很不喜欢姜离对他的态度,明明他进入了这间屋子,可这女人却当他不存在。
明明他救了她的性命,可这个女人不仅不感恩,反而对他恨之入骨。
真是个狼心狗肺的女人。
而且,这个女人刚刚说的话,也成功地激怒到了他。
许是喝多了的缘故,林晓生晃晃悠悠地起身,姜离准备上前扶一把。
谁知男人打掉了她的手,嘴里嚷着:“姜离,你不要拉我,我要去见我的星华了,星华不让我跟女孩喝酒,她会吃醋的,今晚我回不了家,你要承担很大的责任。”
男人说着说着,就一摇一晃地朝着厕所奔走而去。
此时的房间里,静谧得可怕。
姜离与傅谨言本就无话可说,她朝着沙发边缘挪动着,而后背对着傅谨言,掩耳盗铃一般认为,只要眼睛看不见男人,她就能当傅谨言不存在。
随后,她晕乎乎地垂着头,无聊地晃了晃手中那杯红酒,红酒被她晃出了一个漩,渐渐地她发起了呆。
“姜离。”傅谨言率先打破房间里沉重的气氛。
女人恍惚间,听见了傅谨言叫她的名字,这才不情不愿地活动着,她那被酒精浸醉的身体。
她强打起精神,咬了咬自己早已发麻的嘴唇,原本双眼涣散,仅仅一瞬间的工夫,清明了许多。
她不是不醉,只是不想让傅谨言看见,她醉酒的模样,她绝不允许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表现出来一丝柔弱。
“傅先生,有什么事吗?”
傅谨言冷冷地说道:“姜小姐,服侍人的本事见长,无论是年轻的,老的,姜小姐似乎都能应付得过来呢,看来我把你送到帝炎,还真送对了地方。”
男人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刺,狠狠地扎进姜离的心中。
每当她以为她给自己的心筑起城墙之时,只要这个男人一说话,他嘴里像含着枪子似的,一次次击穿她那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
姜离痛楚的眼神撞入男人冷冰冰的眼睛里,她看着男人眼中那毫不掩饰的鄙夷憎恶。
女人笑得勾人心魂,像一朵长在地狱里的彼岸花,危险却美到让人心悸。
只见女人,抬手给傅谨言敬酒,“那我还真得,谢谢傅先生,给我的人生打开了一个新世界呢。”
而后,她将那半杯红酒一饮而尽,红酒沾湿了她的嘴唇。
她嘲弄地笑道:
“帝炎虽是个充满污浊的地方,但却也新鲜感十足,以前我觉得我的世界只要有傅先生一个人就够了,现在想来,当初是我见识太过于浅薄了。
自从来到帝炎,我发现我遇见的男人们各有各的滋味,比傅先生年轻的,比傅先生有钱的,亦或是比傅先生有趣的,他们讨人欢心的手段简直层出不穷。
您放心,从现在开始,我绝不会如从前一般恬不知耻地,纠缠着您,您要我滚远,我就滚多远。”
此话一出,傅谨言眼中像是有火光在燃烧着,这个姜离让他陌生到了极点。
那个对他嚷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女人,那个视名节如命的女人似乎在这一刻消失了。
男人觉得今晚的自己,有些好笑,先是以为姜离跳海了,他奋不顾身地去救这个女人,
后又神经质地担心,这个女人会如同上回一般,在包间里受到欺负,他匆匆赶来。
如今这个女人,却无耻下作,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怒他。
姜离似乎还准备说些什么,她张了张嘴,声音还未发出,就看见傅谨言像一只恶狼朝着她扑了过来,左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按倒在沙发上。
男人讥讽地说道:“那我想问问姜小姐可曾尝过这般滋味。”
话音刚落,男人拿起桌上装着红酒的瓶子,将瓶子上的木塞咬丢在地上,左手捏着姜离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
奈何女人不听话地,不配合,她努力闭上嘴,挣扎着想要起身。
男人的手指伸到她的嘴里,姜离恶狠狠地瞪着他,泪水忍不住地从眼眶中滑落,她发了狠的咬下去,将他的手指咬破,嘴中传来血的铁锈味。
就在她不服输地望向男人时,
下一秒,她听见“咔吧”一声,她发现自己地下巴被男人卸掉了,她只能狼狈的张着嘴,
一切都发展得太快,她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却又惊恐万分地看着傅谨言。
男人将那瓶红酒,直接倒入她嘴里,一瞬间她猛地开始咳嗽,口腔里,鼻腔里,甚至眼睛里都全是红酒。
那一刻,恐惧感涌上心头,她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蓦地,耳边传来酒瓶碎裂的声音。
“姜离,记住,这只是一个教训,以后别随便激怒我!”